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曲暖僵硬着身子没动,她爱了他七年,对这个人的脾性再了解不过。
如今,她只不过拿他曾经承诺过的话来将他而已。
哗啦的水声混合着升腾的水雾,破碎的镜子上朦胧的倒影着两人僵持着的身影。
良久,曲暖才动了动,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
陆睿微微侧开了身子,让曲暖从他身边而过,缓缓走出浴室。
他稍稍梳洗了一番,花洒的温度倾洒在他的身上,鲜血顺着骨节被温水稀释成粉色,缓缓向下水道流去。
他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曲暖已经抱了医药箱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了。
见着他出来,她一言不发的上前抓过他的手,沾了酒精的棉球便向他的手背摁去。
“嘶…”
陆睿吃痛,手下意识的后撤了一下,却被曲暖牢牢的抓住手腕。
“别动。”
好在玻璃没有扎入皮肉之中,伤口因为泡了水而显得更加泛白和血肉模糊。
“呵,你这算是在心疼我?”
曲暖动作一顿,略微抬眸看了陆睿一眼,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没有心疼也没有被说中心思的娇羞,仿佛只是单纯的看他一眼。
陆睿抽回手。
“不必麻烦你了,我自己来。”
抓过绷带胡乱的往手上缠去,曲暖没吭声,只是忽然看到他虎口处的压印,这…是她留下的吧。
沉默的抓过他的手,不顾陆睿的反对,她从医药箱里拿出云南白药,拆开他胡乱缠着的绷带。
“要先上药。”
说着,便将膏状的云南白药往陆睿的手背上抹去,细长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推开膏体,让它在他的手背上缓缓吸收,才又拿出干净的纱布,小心翼翼的替他裹上。
她的视线偶然瞥向他露在浴袍外面的腿上,隐约可见一些青紫,那是上次在医院曲父打的。
没想到这么久还能看到青紫的痕迹。
曲暖只觉心头一抽,她以为自己不会在对这个人有多余的感情,可看到他受伤,她还是忍不住会心疼。
“你…”
“好了。”
陆睿收回手,撇了她一眼,转身拿过丢在桌子上的报表。
“睡吧。”
“你…”
曲暖张了张口,自从住回小楼,两人还是继续分房睡,她知道这是陆睿对她的迁就。
“还有事?”
“降温了,多盖点别着凉。”
“既然这么担心我,何不亲自照顾我?”
陆睿再转过头,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上前一步,调.戏般的挑起曲暖的下颚。
“你知道,我经不住引诱的。”
“我在等你准备好和重新接纳我,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不要逼我动粗,恩?”
他缓缓吐出灼热的气息,靠在她的耳边说道,低沉的嗓音,酒气因为洗过澡而消散了不少,看着曲暖极具红了的耳垂,他轻笑一声。
眼神里却透着冷漠,他只是迁就她,并不代表他是傻的。
“陆睿,其实你不必压抑自己,我知道男人都有需求,你可以…”
咬了咬唇.瓣,曲暖继续说道。
“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砰!”
她说这话时,陆睿的双眸中就开始晕染起怒意,直到她说出“找别的女人”的同时,那根理智的弦就断了。
猛的抓住人摔在床上,曲暖惊呼一声,还来不及反应,陆睿那高大的身影已经覆盖而上。
“找别的女人?恩?”
“陆睿我…”
“你当我陆睿是什么人?饥不择食到什么人都可以?”
“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我可以碰别的女人就是不能碰你?”
“……”
“曲暖,你可是我的妻子,我陆睿的妻子!别忘了这是你的义务!”
低吼一声,大掌一挥“撕拉~”一声,她身上的睡衣被撕开。
“啊…陆睿…你…”
“是,我答应过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勉强你,可是现在…”
幽暗的眼神盯着曲暖惊慌失措的面孔,他嗜血一笑。
“我收回这句话!”
“陆睿…不,你不能这样,我不愿意,你这是在强迫我…陆睿…唔…”
她的挣扎换来的是陆睿更为粗鲁的动作,拉高她的睡衣绑起她的双手,高高的扣在床头之上。
薄唇更是含.住她娇艳的红.唇,用力的允吻着她,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的齿唇间弥漫,即使这样,陆睿也没有将人放开。
“想要逃离我?我若不放手,你以为你逃得开么?恩?”
“休想!你休想!”
伴随着一声声呢喃,陆睿手下的动作不停,很快便将她身上多余的衣服给除了去。
鲜血染红了刚包扎好的绷带。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状态。
沉默的撇过了头,死死的咬住唇.瓣,任由那个发了狂的男人在她的身上肆虐。
感觉到他的大手架起她细长的双.腿,她止不住的开始发抖,微微闭着双眸,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隐没再发间,死死的咬住嫣红的唇.瓣。
“看着我…看着我!”
他掰过她的脑袋,强迫她看着自己,微弱的灯光下,清楚的看到陆睿那张阴沉发黑的脸色,双眸因为愤怒而赤红。
他阻挡不了自己的发狂甚至拉不回自己的理智。
“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软软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苍凉和失望,让陆睿一愣,身上的血液瞬间倒退,仿佛在头顶凝固,抓着她的手也下意识的松了松。
看着她身上被自己掐和抓出来的伤痕,陆睿赤红的眸子良久才缓缓褪.去了红色。
他心头升起一股懊恼,猛然翻身,床上一片狼藉,那个被自己折腾不堪的女子正赤.裸着躺在凌乱的床铺之上。
她转动了一下身子,蜷缩成一团,手腕还被绑着,雪白的肌肤上隐约可见伤痕,有旧的也有新的。
陆睿只觉头皮一麻,一阵眩晕脚下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一把抓过棉被盖在她的身上,陆睿抓过被自己脱开丢在一边的浴袍,踩着慌乱的步子跑了出去。
难道,难道他们之间就真的回不去了么!
一晃入冬,天气在几场瑞雪之后变的越来越冷。
画廊开业那天,曲暖穿了一身灰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紫色毛衣下面配着一条白色长裤,站在门口跟夏老爷子一起剪彩。
大多数出息的人都是夏老爷子业内的朋友,还有一部分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看在陆睿的面子上来捧场的。
顾笙和唐言夫妇回了港都,但还是让人送了花篮来。
杜启康和唐安仁更是亲自到场。
陆睿没有来,自从那天之后,陆睿几乎是早出晚归,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好好的说上一句话了。
见面也只是匆匆的点头,陆睿最近似乎很忙,有时候甚至直接睡在办公室里。
而曲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恭喜恭喜。”
唐安仁将手中的伴手礼递给曲暖,妖孽般的脸上满是笑意。
他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大衣,里面是酒红色的衬衫配黑色休闲西装裤,曲暖看的出,他身上穿着的这一款,就是出自她的设计。
看来,她投资的金溪工作室也发展的不错。
“谢谢,记得多来捧场。”
“一定,捧场这种事,不需要你开口,你的画我一定每一幅都收藏。”
曲暖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跟在身后从陆睿那里借过来的小助理。
“谢谢,不过,还是留点机会给别人吧。”
“唐先生,好久不见。”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夏明朗一头短发盘起,露出耳朵上点着的粉钻,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手上端着一杯红酒。
那模样跟平时当真是判若两人。
让唐安仁忍不住眼前一亮,丝毫不掩饰双眸中的欣赏,竟放肆的吹了个口哨。
“哇哦…果然是人靠衣装。”
“我可以把这当成调.戏么?”
“你可以当成是我对你毫不掩藏的赞美和欣赏。”
唐安仁从路过的侍者端着的托盘里拿起一杯红酒,与夏明朗碰了一下。
“谢谢。”
夏明朗豪爽一笑,仰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怎么?有没有看上的,可以给你打九点五折。”
“我以为凭我们的交情至少可以打八折。”
唐安仁的幽默让夏明朗和曲暖忍不住相视一笑。
“当然,多出的我打算捐给贫困山区的儿童们,所以唐老板,多一份钱就是多一份爱心。”
“没想到夏小姐心地这么好,那这样唐某也不好意思再要求打折了。”
夏明朗笑着耸了耸肩,看向曲暖。
“带唐老板看看?”
曲暖正准备应下,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四下张望着,应该是在找她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只得抱歉的摇了摇头。
“抱歉,你照顾一下唐总,我去去就来。”
夏明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去忙吧,唐先生,请吧…”
做了个请的手势,唐安仁也不介意,一手插在口袋,将喝了几口的酒杯放在琉璃台上,就跟着夏明朗向另一边走去。
一边听着夏明朗介绍一幅画的来源出自谁的手和画中所包含的寓意,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