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远洋集团招聘的法律顾问团LG入选后,刘浩激动的连续一周每天下午四点准时开会,并且七天如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内容,开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在台上滔滔不绝,而底下的人则各忙各的。
“今晚牛郎要约织女吗?”我拿出手机给江铭晟发短信。
他会不会回我短信我一点也不期待,三年只回过我一次短信的人期待不起。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结束时刚好五点,我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手机传来了短信的提示:“牛郎今晚有约,织女排队。”
生平第二次收到江铭晟的短信,他竟然让我排队,一群乌鸦从我头顶无情的飞过,我迅速回了一条:“织女若不能插队,只好另寻牛郎。”
他没再回我,想必是被我这条短信气的不行,我竟敢跟他说要另寻牛郎,这对唯我独尊的江铭晟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想到晚上江铭晟也不会去忆园,我无聊的一个人逛起了商场,两个小时过去后,兴趣乏乏的买了两套内衣打道回府。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到忆园门口就迎上了江铭晟下车,当下心里一阵窃喜,但嘴上却蛮横的说:“哟,和织女约会这么早结束啦?”
他双手环胸笑的很邪恶,反过来问我:“你呢?这么早回来,没找到牛郎?”
“我会找不到牛郎?”假装很好笑的大笑两声,说道:“我刚和牛郎逛完街回来!”
“哦……”江铭晟将目光移向我手里的购物袋,饶有兴趣的问:“牛郎送的?”
我点点头,心想反正他又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结果还真是悲剧了,他趁我不备,伸手夺过我的购物袋,只瞄了一眼就扑哧一笑:“送内衣啊?”再低头看一眼:“还是这么性感的内衣。”
“……”我被他调侃的满面绯红,深深的被打击到了……
这么窘迫的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我竟然又遇到了一个我差点忘记的极品人物——张二瓜。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刚从法院结束一场官司,因为拦车没拦到,我便步行向所里走,反正距离也不是很远,一边走我一边想着官司的后续进展。
一阵尖锐的车喇叭自身后响起,扰乱了我满脑子的思考,恼火的回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已经有人打开车门冲到我面前。
“季不姐,真的是你啊!太让我意外了!”
我惊诧的盯着面前比我矮三公分的男人,想了半天才记得他叫张二瓜。
“你好,这么巧。”我也很意外的笑笑。
按说这B市也不是很小,怎么就三番两次的遇到这个极品呢?我有点纠结。
“季小姐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我觉得咱们能再相遇是一种缘份,缘份可遇而不可求,我们要重视这份可遇不可求的缘份,毕竟……”
“OK,OK,没问题!“我赶紧打断他的话,真不敢相信这张二瓜啰嗦起来竟跟个女人似的。
我们去了附近的咖啡馆,我要了杯了卡布奇诺,他则点了杯拿铁。
不过是一杯咖啡,竟也成了喋喋不休的话题。
“季小姐为什么喜欢喝卡布奇诺呢?味道?名字?”他很感兴趣的问我。
“我喝什么都无所谓,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我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咖啡如实说。
“怎么能无所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喝咖啡是一种品位,尤其是女人,喝什么咖啡就彰显了你什么气质,要想让男人觉得你有气质,必须得钟情一种配得上自己气质的咖啡。”
我有点受不了,但还好,还有忍下去的空间。
“我不想让男人觉得我有气质,所以也不需要钟情什么咖啡,太单调的生活方式会让人觉得压抑,况且我也不认为女人的气质跟咖啡有什么关系。”
他听了我的话,笑着摇摇头。
“季小姐我完全否认你的话,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拿你现在喝的卡布奇诺来说。”他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拿铁,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卡布奇诺一般是什么类型的女人才喝?”他反问我,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卡布奇诺那是小女人喝的!什么叫小女人?就是指二十岁以下,十八岁以上,那些甚至还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小女人喝的!”
我有些无语,道不同不相为谋。
“为什么是那些小女人喝的呢?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它的名字!因为它叫——卡布奇诺。”
除了受不了及无语外,我现在更有暴笑的冲动,可这是公众场所,想保持形象我就必须得忍着。
“季小姐知不知道当下有一很流行的词语和卡布奇诺很近似?”他一脸骄傲的询问我,许是对自己的侃侃而谈及独到见解很是感到自豪。
我摇头,仍然表示迷茫,其实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也不会说,我倒想看看这张二瓜到底能喷到什么程度,又喷出个什么结果。
“我猜想季小姐可能也不会知道,其实很简单只要动动脑子就会想到,和卡布奇诺很相似的词语当然是源自于韩国的——卡哇伊。”
“……”
“这么一说你肯定是明白了,你看看现在的大街上,哪个饰品店不叫卡哇伊?你再观察去光顾卡哇伊的人群年龄层次,是不是都是十八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偏多?如此说来你就更好理解了,总结成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喜欢卡哇伊的人就喜欢卡布奇诺,不成熟的表现!”
“……”
我不想表现的太过无语,可我真的是哑口无言,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极品男人,却不知道极品男人竟能说出比他人还要极品的话。
“那张先生的意思,我是不成熟喽?”我一点也不介意他的定论,笑着抿了口咖啡。
“那倒不是,季小姐是我见过最有性格也最有魅力的女人,唯一遗憾的是,你自己并不能意识到,你就像那光芒四射的珍珠,却被一层厚厚的沙粒埋藏,只有遇到捡起你的人,才能发掘出属于你的价值和光彩。”
这话怎么听起来肉麻的紧?我开始思索以什么理由来结束这场滑稽之谈……
“张先生有太太了吗?”我随口一问。
“没有,季小姐真不该问这句多余的话。”他受伤的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说:“难道我看起来不像钻石王老五吗?”
我连忙说:“像像!”但心里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你看起来更像个钻石二百五!
“季小姐其实你可以考虑考虑的。”他翘起二郎腿,还不顾形象的抖起了脚,我看着他那副德性,不由自主的想起江铭晟翘二郎腿就不会抖脚,同样是有钱人,不比较还真不知道差别再哪里。
“考虑什么?”对他突然冒出这么无厘头的话我表示很疑惑。
“考虑要不要跟着我,我保证只要你愿意,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他拍着胸脯保证。
呵呵……
我忍不住轻笑,“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星呢?”这种问题我也只有面对他这种极品男人时才会故意刁难,江铭晟也说过类似的话,可不同的人说出来感觉也不同,张二瓜说这样的话我就觉得很好笑。
“能不能说点符合现实的?”他谄媚的将脸往前凑了凑。
“不行,除了天上的星星,我什么也不要!”无比坚定自己的立场,继续为难他。
“那你跟江总在一起,他有摘星星给你吗?”他眼神犀利的盯着我,犀利的仿佛只要我敢撒谎,他就一定能识破。
谎言不是用来给人识破的,而是用来骗人的……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张先生一看在C市也是有身份的人,应该清楚江铭晟的能力吧?”
他一口气喝光杯里所有的咖啡,然后站起身说:“既然这样,要想星星的女人我还是不妄想了吧!”
张二瓜直接走到柜台结账,我没有跟上去道个别什么的,独自静坐十分钟后,才站起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一名服务生追了上来:“这位小姐,你的咖啡还没买单。”
“什么?”我眉头一皱,简直不敢置信,他是再说我咖啡的钱张二瓜没给我付吗?!
“刚才那位先生说你们是AA制的,所以只付了他一个人的钱。”服务生的强调印证了事实的残酷。
我悲哀的付了咖啡钱,出了星巴克默默祈祷,别再让我遇到那个极品二货第三次!
晚上江铭晟接我出去吃饭,我心里还被下午的事情郁闷着,想我季来茴天生丽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竟然混到了被人请去喝咖啡,还得自己买单的地步,这种事放在谁身上谁不郁闷?
他带我去了我最喜欢的餐厅,老字号‘顺宝斋’,面对一桌的美食,我显得索然无味。
“怎么了?胃口欠佳?”他关切的询问,我摇摇头,双手托腮叹了口气。
“我今天很郁闷啊!”受伤的盯着他,用眼神示意我需要他的安慰。
“谁又惹你了?”
我把下午巧遇张二瓜的经过一一跟他道了出来,原本还指望说出来后他能安慰我一下,结果他竟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了,使劲的翻了翻白眼,我很恼火的说:“做人要地道,要地道,你笑完了没?”
这件事我被江铭晟取笑了整整一周,以至于到了最后我想起张二瓜这号人,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悲哀到了尽头。
我的人生虽然不是很精彩,可是出现在我人生中的人却个个精彩无比,这其中,就好比林默。
当我在某天清理邮箱时,却忽然发现了一封被我遗忘的未读邮件,看看时间,去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方的圣诞节。
墨绿色的信纸,一望无际的草坪,蓝天白云下,一座孤零零的房子立在中间,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也许这就是他曾经向往的地方,现在却通往的另一个方向。
偌大的信纸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所谓最难忘的,就是从来不曾想起,却永远也不会忘记。”
握着鼠标的手指轻微的颤抖,我在心里呐喊,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骗了我的感情骗了我的心,到头来丢给我一句:从来不曾想起,却也不会忘记……
林默,你其实还可以再卑鄙一点。
用不着去纠结为什么没有在去年的圣诞节看到这封邮件,早在我心如死灰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和林默从一开始就在错过,像天王星和冥王星一样,根本就不会有交叉的一天。
突然想起当年沈浪对朱七七说:“我的心也是肉长的,面对你的真情我也会有感化的一天。”
朱七七却黯然的回他:“每个人的心都是肉长的,面对你无情的脚步,我也会有很累的时候。”
鼠标移向删除,心一横,确定删除。
别墅里闷的人心慌,我走到楼下对着正在看电视的玲玲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要走也是姐夫陪你走,我算哪根葱?”她仰起脸,眼神怪怪的打量我。
“爱去不去。”丢下一句话,我转身向门外走。
“哎,等等……”脑子搭错筋又跟了上来,我们沿着暖黄色的路灯走了一会,她不耐烦的问:“去哪呀?黑灯瞎火的。”
“就这样走走吧,心里有点闷。”我不掩饰自己的失落。
“啧啧,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她没大没小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接着总结道:“有体面的工作,有幸福的家庭,有别人羡慕的容貌,更重要的是……”
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替她作了回答:“更重要的是有个什么都不缺的男人。”
“就是,就是!”她点头,我无声的笑了笑。知我者谓我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玲玲咱们去喝点酒怎么样?”我突然转头对她提议。
这是多么大胆的想法,我有些兴奋,玲玲则惊恐的看着我,大呼:“你脑子是不是受刺激了?”
“你才受刺激了,我让你去喝酒又没让你去抢劫,你大惊小怪个什么劲。”
瞪了她一眼,我自顾往前走,管她愿不愿意跟上来。
“哎,我还是跟着你吧,今晚你太不寻常了。”这话说的我多少有点感动,还以为这丫的良心发现知道体贴人了,哪知接下来她又补充了句——
“假如你要是有什么逾越的举动,我也好第一时间通知姐夫。”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一本正经的问:“你倒是说说我会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她神经质的左右瞅了瞅,贴着我耳边说:“你要是喝醉了,这三更半夜的,跟人家一夜.情了怎么办?”
“滚……”我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把我都想成什么人了。
我真的跑去了酒吧,玲玲紧随其后,并且一路扬言要誓死捍卫我不能给江铭晟戴绿帽子。
这一晚我喝了很多酒,喝的我都忘记了我以前爱过谁,我现在被谁爱着。
“姐,你还能喝不?能喝我再给你叫两瓶?!”玲玲趴在我耳边大声吼,我要不是醉了,我真想问问这丫的居心何在,一路上明明铁丹忠心,这会却拼命的让我喝……
“不、喝、了……”我含糊不清的嘟嚷,她便立刻拿出手机,唯恐天下不乱:“姐夫,俺姐醉的一塌糊涂,你赶紧来把俺姐拖走……”
“什么?我劝了呀,她不听呀,她那倔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嘞,好嘞,我会好好看着她的,我做事,你放心,尽管放心……”
薄弱的意识里,我无力的骂了句:“郁玲玲,*的是人不!”
当我清醒时已经躺在了忆园的床上,脑子里还有些胀朦朦的痛,眼皮完全撑开时,一双犀利如刀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你怎么在这?”我完全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
“谁让你去喝酒的?”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冷冷的问我。
我盯着他疲乏的俊脸,心里猜想他该不是一宿没睡吧?去喝酒已经惹他不高兴了,要是让他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去喝的酒,那岂不是亲自点燃了战争的*?
“我们做律师的,要是不会喝酒,官司不好打啊……”我胡编乱造,眼神闪烁的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这是刘浩说的?”他眉头紧蹩,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他。”
“不是……不是……”我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心虚的解释:“不是刘经理说的,是我自己总结的。”
“自己总结的?”他有点怒了,“季来茴,你就不能总结点好的出来,你一个女人跑到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像什么样子?”
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最是看不惯的就是男人约束女人,凭什么喝酒就是男人的专利了?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吼什么吼!
“我跟你的关系还不受法律保护,你少管我。”不知悔改的顶撞他,说完自己立马就后悔了。
我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啊,这话说的多伤情啊,江铭晟对我温柔有加,体贴有余,我太没有良心了!
我低头想着用什么方法能把这僵局打破,哪知江铭晟根本就不给我想的机会,他冷冷的站起身,冷冷的丢下一句“那我就不管你。”转身就走。
门被狠狠的带上,已经许久许久,他不曾这样生气了,将头埋在被褥里,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江铭晟真的生了我的气,之后的几天,我打电话他不接,发短信他不回,更让人绝望的是,我跑到他公司,他助理直接告诉我,谢绝访客,尤其是我……
我自尊心那么强,碰过一次壁我再也不去了,刚巧这时候所里安排了一个培训,地点在北京,我自告奋勇的第一个报了名。
既然他铁了心不想看到我,那我就滚得远远的……
临去机场的路上,我打电话给江铭晟,提示我的是关机,不死心的打到他办公室,结果接电话的是他的助理菲菲。
“季小姐,江总在开会,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她声音甜美的询问。
心情失落至极,语气也不甚友好:“你就告诉他,我回火星了!”
没等她反应,我果断挂了电话,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看在我眼里却个个碍眼的很。
到了北京机场,我打车去了事先安排好的酒店,拿出培训的表格,差点没晕过去,竟然时间是一个月!
报名的时候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在意期限,我要知道是一个月,刘浩就是拿把枪逼着我,我也绝不会来参加这什么坑爹的培训……
手机每天铃声调到最大,尽管培训的导师一再强调培训的时候手机要关机,可我就是当耳边风,不但不关机还把手机放在培训资料最显眼的地方。
我在期待什么,我自己明白,我在等什么,却没人能明白。
一个星期过去后,江铭晟连半个电话也没给我,我由最初的内疚渐渐转化成了愤怒,不就说错一句话吗?一个大男人至于跟我较劲到这份上吗?我要是在北京那啥啥了,他是不是也不当那啥啥回事?!
又过去一周,我来北京整整半个月了,这天晚上我的手机终于响了,但却不是我望穿秋水的人打来的。
一看玲玲的号码,我差点冲动的把手机给砸了,她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类!
“什么事?”我声音冰冷的质问,
“姐你在北京好吗?吃的好吗?穿的好吗?住的好吗?过的好吗?……”
“少废话,没事别烦我!”我不耐烦的欲挂电话。
她急忙喊道:“等一下,重点我还没说呢。”
“那就挑重点的说,你有时间说废话,我不一定有时间听。”语气很不客气,总觉得我和江铭晟闹矛盾少不了她的添油加醋。
“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被人赶出忆园了……”
我疑惑的皱眉:“什么意思?谁赶你?”
唉……她长长的叹口气,接着道:“你都不知道啊,你不在的时候,姐夫整天风花雪月,身边莺莺燕燕,左拥右抱,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