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的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楚念姑娘躲了这么多天,没想却到,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和祁谦“重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好吧,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大方利落地站起来吧。
当下里,眉心一敛,楚念姑娘拍桌子“登”的起身,端的是霸气侧露,华丽丽地再次惊煞了众人。
“叫我干什么?”毛主席的战略,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祁谦默而无言,脸上笑容未变,甚至更深了一层,他细长的眼角里,波光闪动、宛若破碎了满眸的水晶,耀眼的叫人心惊!
静静地盯着楚念看了一会儿后,迈动长腿,以极其优雅的姿态走了过来,“念念。”
淡淡的嗓音,透着说不出蛊惑和性感,楚念姑娘、“咯噔”心底一沉,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开一步。
然而,还不等楚念落实行动,祁谦已经先她一步,扯住了她的手腕。
“干嘛?放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念眼底里倏尔一片戒备。
原本安静的气氛有些躁动起来,众宾客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江可莹、双手紧握成拳,白皙的手背上、青色血管凸起,涂着大红色丹蔻的指甲一下子掐进肉里,精致漂亮的脸上、表情扭曲狰狞,紧盯着楚念的视线里,满是怨毒!
旁边,黎邵斜倚在大理石柱子上,斜勾唇角、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场……“戏”!
“念念,我好想你!”桃花眼里的情绪在一瞬间深情无比,祁谦伸手,轻轻环住楚念的肩,而后轻叹一声,将下巴搁进了身前小人儿的肩窝里。
楚念愣滞,身形僵硬,这是什么情况?!
经历了片刻的鸦雀无声、面面相觑后,整个宴会大厅里的气氛也顿时惊疑起来,宾客们议论纷纷,“这个叫‘念念’的究竟是什么人?”
“貌似和顾总裁、黎少爷、祁总裁的关系都不简单呢!”
“是啊是啊……”
满场的情绪波动中,只有一个人仿若看戏一般、置身事外,姿态慵懒的斜倚在大理石柱子上,指尖把玩着六角形水晶高脚杯,随着他轻轻晃动的幅度,杯中红酒荡起一层层浅色的涟漪。
——黎邵,无疑!
性感薄唇边,黎邵那标志性的戏谑邪魅的笑意越发浓郁,眼帘懒散地抬了抬,视线瞥向另一边、端着酒杯正和江北军区副政委说话的顾楚北。
显然顾楚北也看到了祁谦和楚念那状况不明的一幕。
一双黑眸宛若上好的黑曜石一般,深不见底,倏尔危险眯起,随之,里面的波光渐渐阴鸷、晦涩,神秘优雅的漆黑眼涡深处,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桀骜专横、傲岸无情,仿佛是天生的掌控者,将众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睥睨世间!
眯眼看了楚念一会儿,顾楚北忽而勾唇一笑,那种浅浅淡淡的弧度,却莫名的叫人心惊。
“抱歉,失陪一下!”淡然优雅的冲江北军区副政委打好招呼,颔首之后,顾楚北冷了脸色、转身朝楚念走去。
大理石柱子旁,黎邵轻笑出声,仰头、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薄唇沾染湿润,桃花眼里流光璀璨,艳丽的仿若升上天空的烟火、在一霎间妖冶至极,他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几个字,“有好戏可以看了!”
一路朝楚念走去时,顾
楚北身上的清浅已经逐渐被冷戾湮埋,眼帘微垂着的鹰眸里,晦涩黯沉,情绪难辨。
“祁总裁,麻烦你放开我的女朋友!”
语气里尽是淡薄,顾楚北伸手、扯着楚念的手腕儿,将人拉回了自己的怀里。大手搂在楚念腰间,与祁谦对峙着、一副完全的占有者姿态。
祁谦细长妖异的眉梢微扬,勾唇笑了笑。
只是,怀里忽然空掉的感觉,真的很寂寞呢!
议论纷纷的宾客们、又一次安静下来,心怀各异的看着宴会大厅中央,那两个同样优秀耀眼、不相上下的男人的身影,猜想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亦等待着一场上流社会的“豪门秘密”!
“上流社会”这个阶层,闪闪发光的表面下,总是掩不住已经腐烂透顶的内里。
有多少令人艳羡,就有多少秘密和丑闻,其中的盘根错杂,似乎是理不清的。
只是,一种筹码!
顾楚北和祁谦周围的温度凝滞到零下,明明两个人都在优雅淡然的浅笑着,但是那笑意,却根本没有深入眼底里。
高手过招,不用动手、便非死即伤。
距离两人最近的楚念姑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泪流满面,哥们儿们,咱们能不能不要耍酷的啊\(≧——≦)/!
“顾总裁果然手段非凡,居然能把这么一只牙尖齿利的小怪兽给收服了!”薄唇边、妖冶的笑弧再度上扬几分,祁谦意味莫测的瞥了楚念一眼,“我倒是十分好奇,顾总裁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将这只会咬人的小兽给驯服了的呢!”
那妖孽明显的话里有话,即便是神经末梢不发达的楚念姑娘,也听了出来,丫的说她是一只会咬人的小兽呢!
当下里便龇牙咧嘴,作势要咬人。
顾楚北唇角斜勾,一手摁住楚念的脑袋,笑道:“就算祁总裁知道了方法,又能怎么样?!”
“说不定,哪天、我也能逮到一只小兽呢!”某只姓祁的妖孽,整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桃花眼却分毫没从楚念身上离开过。
“哦,这样!”似乎了然,顾楚北点了点头,眼帘微垂、噙着流光笑意的视线盯在楚念右耳垂的深蓝色钻石耳钉上,半晌,眼角噙笑、危险的眯眼,“可惜,这世界上只有一只会咬人的小兽……所以,”敛眉一笑,祸国殃民,“祁总裁,要失望了!”
“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嘴上说着可惜,祁妖孽的表情里却未见半分可惜的情绪。
妖冶诡异的视线转而再次与顾楚北的幽深冷鸷对峙上,视线交汇的半空里,一时间、暗流涌动。
整个宴会大厅的气氛很僵硬,或者说、都在小心翼翼的探寻着什么。
忘记是朝小城还是别的谁说过一句话:任何一个人,当他一路去到尽,在绝顶之处都是鬼斧神工、很危险,但也不是不寂寞的。
同时,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深不可测的履悬崖边。
好比冷静理智而稳重内敛的顾楚北,这个被预言将会撑起江北军界之后整整五十年的男|人,看似优雅淡然的表面下,心机城府却是深不可测。因为掌控,所以游刃有余。
又好比慵懒邪肆的祁谦,那副总是轻挑放荡的笑容下,藏着淬了剧毒的利刃,或许只要在他勾唇微微一笑间,就足以撼动整个江北的经济命脉。
来人不
是客,而是错综纠结的关系。编织成网,将每个人都细细密密的笼罩在其中,谁也不能轻举妄动……这是游戏规则!
当然,游戏中也不乏例外,这个例外,就是黎邵。
“啧啧,真是一只可怜的小兽!”慵懒起身,黎邵邪笑着走过来,近至三人身边时,抬手揉了揉楚念姑娘的头发,调笑道:“小楚念,行情不错呢!”
戏谑的话撂下,黎邵便又转身往大厅后院走去,水晶吊灯光晕下、背影都笼着一层虚幻的迷离,背对着众人,薄唇中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然后,他举起右手,唇角笑弧蓦然勾勒到最极致的时候,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六角形高脚杯落地。
似乎,预示了什么,又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因为那一小段插曲,整个晚上,众人的心头上都萦绕着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诡异感,除了“当事人们”。
为了方便穿梭于自助餐桌间吃东西,楚念姑娘干脆脱了高跟鞋,赤着脚在地毯上面跑过来跑过去。
从这桌子的mousse、到那桌子的Schwarzwaelder Kirschtorte,再从那桌子的stock escargo到另一桌子的truffe foie gras,但凡只要是吃的,但凡楚念姑娘所到之处,皆是风卷残云一般的状态,绝对的摧古拉朽之势。
以至于到最后,只要楚念姑娘的视线瞥向哪里,原本围在那里的人就纷纷做鸟兽状散开。
楚念姑娘顿时感觉,哇,好有爱好善良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啊,知道她没有吃晚饭,所以都让给她吃呢\(≧▽≦)/!
殊不知,惊愕地看着某位姑娘以相当不雅的姿势坐在桌子上狼吞虎咽的人们是这样想的:顾总裁不愧是顾总裁,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如此淡定,果然,稳重内敛,城府不浅哪!
顺着众人崇敬中带着同情的视线的望去,只见——。
不远处,薄唇微抿着的顾楚北唇角含笑、环抱双臂斜靠在墙壁上,纤长的指间把玩着一只高脚杯,姿态慵懒而高贵,惹得众名媛淑女们纷纷回首,但他噙着chong溺笑意的眼眸却一直望着楚念那边,仿佛只是看着她像一只小蚂蚱似的蹦过来跳过去,就感觉很窝心,不自觉中,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十分笑容里,三分艳丽,七分妖冶!
端着一个透明的小盘子,楚念姑娘拿着勺子舀了好多松露鹅肝酱,然后,屁颠屁颠的朝顾楚北跑过去,很欢乐的样子,表情里还隐隐带着那么几分“邀功请赏”的感觉,“顾楚北、顾楚北,你也吃一口吧,可好吃了!”
十分豪爽,楚念姑娘手握勺子从盘子中间深深|插下去,再撅起来,然后,把那满满一勺子黏不拉叽的不明胶装物体送到了顾楚北嘴边。
那黄黄黑黑交杂的东西,就是这么看着吧,都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更不用说吃下去了。
两人再次成为全场焦点,大家都在猜测,顾楚北究竟会不会吃下去。
却见那优雅内敛的萧少|将眉梢一扬,饶是慵懒的姿态,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启唇,含住了楚念递过来的勺子,末了,勾唇轻笑,“嗯,还不错!”
“是吧,是吧。”楚念姑娘笑成一朵花,甚是得瑟的小样子,很自然的、舀起一勺松露鹅肝酱含进了自己嘴巴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