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掐腰站在卫生间门前,好像要决斗似的,女王气场尽现。
“许翊轩!”
“嗯?”细腻的单音节宛若一片雪花落在唇上,转瞬即化,温柔的不成样子。许翊轩缓缓转过身来,勾唇冲楚念姑娘浅浅一笑,“怎么了?”
“呃……”他居然问她怎么了?!
脸上强势的表情有些挂不住,楚念抽搐了嘴角,气势霎时间湮灭去大半,“那个啥,今天、今天……”
许翊轩唇边的玩味笑意越发浓郁起来,“今天怎么了?”
“呃,今天是几号?”楚念姑娘为自己的“急智聪明”而感到骄傲。
“十月二十八号。”
“哦。”楚念挠挠头,转眼间、脸上的表情又纠结起来,“那个,我……”
许翊轩挑眉,“嗯?”
“我今天尿裤子的事情,不许你告诉别人!”眼睛一闭,小怪兽使出“狮吼功”,以绝对震撼的分贝,让整个房间里都有些动荡的感觉。
许翊轩还不及笑,就听见病房外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笑。
“啊哈哈哈,小怪兽尿裤子了!哈哈……”方翌晨和黎邵笑成一团,蹲在地上,旁边,一袭白色Burberry衬衣的韩旸、抿唇轻笑。
不管程度如何,但楚念姑娘确定,那三人都在笑话她!
脸色瞬间漆黑,楚念恼羞成怒,“咵咵咵”几步、捞起桌上的玻璃杯就朝三人丢过去,这会儿,连疼都忘掉了。
门外三人眼瞅着玻璃杯飞过来,急忙往旁边一闪。
落地的玻璃杯恰巧砸在警报器上,“滴滴”声响成一片,马上有护士和保安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见是韩旸、黎邵他们,急忙陪着笑脸,道:“原来是韩少、黎少和方少,抱歉,打扰了!”
往旁边走开几步后,护士长扭头,冲一个小护士低声喝道:“赶快找人来把这里打扫干净,要是弄伤了三位少爷,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护士神色一白,应了一声“是”,小跑着往楼梯口而去。
黎邵那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妖孽挑起桃花眼往房间里瞅了一眼,触及许翊轩那清浅的几乎看不透的凉薄目光时,妖冶细长的眼角倏尔眯紧,薄光熠熠。
“呦,这不是许市|委吗?小楚念,你面子比我还大啊,受了伤居然把许市|委都给惊动了!”薄唇微扬,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弧,说话间、黎邵走了进来,单手搭在楚念肩膀上,视线却与许翊轩相对。
下意识地,楚念就不喜欢黎妖孽那话里有话的音调儿。
邪乎乎、粘腻腻的,就跟有毒的黑寡妇吐丝似的,感觉很不舒服、让人浑身竖起一片汗毛。
皱眉,反手拍掉黎邵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楚念侧脸、冷冷的瞪了黎邵一眼,“你二大爷的黎邵,别他妈的装孙子、给老子正常点儿说
话!”
“嗯~~~?小楚念,为了老相好、居然嫌弃黎邵哥哥了?”绯唇边、邪笑依然,黎邵的语气更加欠扁起来。
楚念怒,反手拍掉黎邵再次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眼眸微眯,“黎邵你丫的再学娘炮,信不信我废了你的祖孙万代,让你真的变成一个娘儿们!”
“啧啧,小楚念讲话好凶悍、好粗鲁!”
“靠之!找死!”很是潇洒帅气的飞起一脚,却忘了自己“有伤在身”,楚念姑娘华丽丽的趴到了地上。
情形急转直下,楚念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黎邵你这个死妖孽,我楚念对灯发誓,要是有生之年、我不拆散了你和陆宜,我就跟你姓!”
“黎萧?”咧着嘴、摸鼻子,黎邵贱贱的笑了两声,“听着还不错,好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黎萧’了!”
“……!”
握爪子,再握爪子!楚念,淡定、淡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直到晚上,顾楚北才出现。
彼时,楚念几乎要睡着,突然耳朵一尖、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咕咚”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摔倒了。
正准备披上外衣、下床出去看看,病房门被推开,一股冲天的酒气、霎时间弥漫整个病房。
楚念皱眉,转眼、不期然的就看见了顾楚北。
他似乎喝醉了,脚步都错乱不稳起来,平日里那般沉稳、内敛的一个男|人,居然也会有这种狼狈的时候,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从门边到病床,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就磕磕绊绊了五六次,楚念的眉头越皱越紧。
离着楚念仅差一步之隔时,顾楚北突然咧嘴嗤嗤地笑起来,然后伸手、作势要抱住楚念,却没防备脚下的椅子腿,身子一晃、整个人朝楚念扑过来。
“嗷,我艹!”做了人肉垫子的小怪兽,嗷嗷尖叫一声,嘴里溢出脏话。
TNND,老子的骨头又散架了!
“顾楚北,你他妈的撒什么酒疯,赶快给老子滚起来!”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另一手用力推了推身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小怪兽敢如此放肆,粗话连篇、还自称老子。
要是以前那会儿,她是决计不敢在顾楚北面前称“老子”的,顾楚北会揍她的屁股,而且丫的这男人太阴险,他不光打她屁股,还会在她PP上动各种手脚、耍阴招。
被压迫的久了,渐渐成了一种奴性。看见这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扑上来讨好他、极尽的谄媚。
可是,到最后呢?
唇边回忆的浅笑渐渐凝固,清澈的眼眸也终于被漆黑着色,眼底深处的阴郁太过浓重,终至再也化不开。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叛!
她不在乎什么尊严、她亦没脸没皮,她愿意被顾楚北压迫、她愿意讨好
他,她不计较他总是揍她屁股,她也不介意顾楚北经常会抽风似的将她弄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血痕累累。
她楚念原本是个洒脱的女孩子,却终于被顾楚北渐渐磨去了骨子里的傲性。
其实,她不在乎的,只要有一个人愿意一心一意的只对她一个人好,小怪兽就愿意放弃一切。
这就是极端刻骨的小怪兽,爱到了极致、也恨到了尽头。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的逆鳞,依然是——背叛!
八岁时的阴影,颠覆了整个人生的前途。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不再相信爱情,直到许翊轩的出现,那个明艳端丽的宛若樱花般的男孩子,唇边永远是一抹温润清浅的暖光,照亮了她惨淡的人生。
许翊轩之于楚念,也许是爱情,但更确切地说,是一种信仰!
后来,信仰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无侍而恐的孩子,只能拼命的坚强。她依然欢脱、她依然热忱,只是她仍旧欢笑的表面下,竟是一层又一层铜墙铁壁,将心脏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从此,再也没有人能走进去。
终于有一天,小怪兽剖开了自己的心,才发现、那血淋淋的从来不曾愈合的伤口里,竟然有一颗种子,那颗种子的名字叫——顾楚北。
他在她浸血的伤口里,浴血而生。
有那么一瞬间的念头她想拔掉他,可是,动手的一霎间,她犹豫了,也许,这样就不会寂寞了吧。
她却忘记了,长在伤口里的种子,吸收的是她的鲜血,每一次扎根,都会让她痛一分,时间一长,他的根已经分支错节的攀附在她的心脏上,而一旦想要拔除时,就会连整个心一并拔掉。
眼神空洞,楚念僵滞的眸盯着天花板,苦笑一声,“顾楚北,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顾楚北醉得不轻,意识都混沌不清起来,楚念在说什么他也完全不听见。
当时,他的侧脸静静地埋在楚念xiong前,眼睛却漆黑透亮,忽然张嘴,隔着一层衣服已屏蔽,然后重重的吸了一口,语气含糊咕哝而委屈,“小东西,不要走!”
楚念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推开顾楚北的脑袋,“你干什么?”
“不让你走,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不许走……”反手握住楚念的手腕、钳制在头顶,顾楚北往上蹭了蹭,张嘴咬住楚念的唇。
唇齿相溶、相濡以沫的刹那间,楚念的口腔里被灌进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又酸又苦又涩,已屏蔽。
“唔……唔……”眼前发黑,窒息的前兆。
出于求生的本能,楚念拼命挣扎起来,好不容易挣脱开的双手握拳抵在顾楚北的胸膛上,试图将他推开。这一切、却更加让某个男人的情绪崩溃,顾楚北一怒之下,咬破了她的*头,腥甜的鲜血涌入喉头,小怪兽脸一偏,昏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