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炎炳那么快就被保释出来,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警方给出的解释是,我们提供的录音,并不足以定罪熊炎炳,目前警方还在继续调查,熊炎炳已被限制出境。
虽然我们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条消息时还是有些失望,我们以为何长官会向警方施压,熊炎炳会被多羁押一段时间,但熊炎炳被保释的速度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快了许多。
这倒也不稀奇,熊炎炳是一个有钱人,这世上很多事,都可以用钱解决,而且熊炎炳只是被保释,一但罪证确凿,他还会被绳之以法。
wWW◆ тTkan◆ CO
这时凌隽的电话响起,竟然是何长官打来的。
凌隽接完电话,说何长官就在公司楼下,准备到公司来看看我们。
他在没有提前安排的情况下就忽然造访,多少显得有些奇怪,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何长官应该是想向我们解释一下熊炎炳的事。”凌隽淡淡地说。
“其实他也没有必要向我们解释,现在是法制社会,有没有罪全靠法律裁定,也不是靠长官的意志决定。”我说。
“一会长官来了,我们要注意说话,但也要表达我们的失望,明白吗?”凌隽说。
“明白。”我答。
我和凌隽本来要到门口去迎接的,但我们刚走到电梯口,何长官已经从另一部电梯里出来了,“我自己闯上来了,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工作吧?”
“不会,长官视察美濠,我们荣幸之至,我这就让高管开会,听您训话。”凌隽说。
“不不,我今天来不是来训话的,我就是路过这附近,就顺路来看看你们,还有看看乐乐,看这孩子工作时的状态是怎样的。”何长官笑着说。
“那也好,何长官请到我办公室坐吧。”凌隽说。
来到凌隽的办公室坐下,我去把隔壁办公室正在做事的小何叫了过来,小何正在忙,见了何长官,一脸的不高兴:“没事你跑这来干嘛?大家都忙着呢,你这不是没事添事儿吗?”
我赶紧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要是让其他人看到小何这样训斥何长官,长官这脸可丢大了。
“你们看你们看,我这就是教女无方啊,她竟然这样对我说话!”何长官说。
“什么叫教女无方,你女儿我年纪轻轻就当上美濠这么大集团的董事长助理,是给你长了脸了吧?你还唠叨什么呀,你有事说事,没事儿我忙去了,你也不要打扰董事长他们,这两天公司事多,大家时间可都宝贵呢。”
小何对我们说话挺客气,对她亲爸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行了,你别撵我走啊,我也就是来看看而已,你有事你就去忙吧,我和凌隽他们聊聊。”何长官说。
“好,那我去了做事了,你也不要逗留太久,董事长他们也忙,不要耽误他们时间。”小何说。
“知道了何助理!你还训斥个没完没了了?”何长官板起了脸。
小何见老爸生气了,扮了个鬼脸,拉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这对父女真是有意思。
“贤侄,你应该知道熊炎炳被保释出来的消息了吧,你是不是对我有些意见?”何长官开始切入正题。
“没有,警方依法办事,我无权对警方的行为提出指责。”凌隽说。
“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件事案子我给警方施压了的,但昨晚刑事警察局长打电话给我,说京城有人打电话过他,称熊炎炳的案子恐怕有内情,要谨慎处理。”何长官说。
“京城的人打电话来?熊炎炳的这件事竟然惊动内地高层?”凌隽吃惊地问。
何长官的脸色有些凝重,“是啊,我也没想到熊炎炳这么手眼通天,竟然能惊动京城那边来插手这件事,不过听局长的意思,也不算是高层,就只是京城的普通级别,不过京城那边的普通级别,对我们这边的警察局长也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官场中的事,要相互给面子,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仅凌隽明白,我也明白,如果真是京城那边打电话过来询问熊炎炳的事,这边的警察局长肯定要卖三分薄面。
“我能理解,那对方为什么没把电话直接打给您,而是找了警官局长呢?”凌隽说。
“这个我也不好说,也许那边的人认为还没有惊动我的必要,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熊炎炳在内地确实有些关系,他告诉了那边的人说我和你走得比较近,所以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警察局长。”何长官说。
“那这件事最终会不会影响到案子的调查?最终不会不了了之吧?”
凌隽说的,也是我心里担心的。
何长官摆摆手,“那倒不会,你也说了,这是一个法制社会,人情关系肯定会起到一定的影响,但不会起决定性的作用,只要是在澳城发生的事,我就会责成相关部门一查到底,现在熊炎炳只是被保释出来,他的案子并没有完全撤消,而且我们也限制他离境,他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中,你放心,一但警方有了铁证,马上会把他重新抓捕归案。”
我忍不住插嘴:“可是如果京城往这边警方施压,那会不会影响到警方的办案?会不会本来能查出来的证据最后查不出来了?”
“不会,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我能把控好局面,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们放心,这件案子不会糊里糊涂地不了了之。”何长官说。
“我们是相信长官的,也相信澳城警方大多数的警员是有职业良心的。”凌隽说。
“那就好,我特地来向你们解释,那就是要让你们不要为这件事而心烦,你们好好的工作,让美濠尽快走出低谷才是最重要的。”何长官说。
“长官放心,美濠很快就会走低谷的。”凌隽说。
“那好,我还要有事,也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有时间咱们再聚。”何长官说。
我和凌隽把何长官送到公司门口,看着他的车走了,我们这才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我和凌隽又开始忙自己的工作,长期不在公司,遗留下来的事实在太多,凌隽一个人根本处理不过来,我也只好帮着他处理。
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来到凌隽的办公桌旁边,“你说,何长官会不会……”
“不会。”凌隽还没等我说完话就打断了我。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问。
“当然知道,你是说何长官会不会在骗我们,京城那边根本就没人打过电话来。”凌隽说。
“是啊,我认为有这种可能。”我说。
“不会,如果何长官和他们是一伙的,那我们都不在澳城的时候,他完全可以配合熊炎炳他们把美濠完全控制,现在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凌隽说。
“这倒也是,可是现在熊炎炳放出来了,这件事我还是觉得不能理解。”我说。
“没什么不能能理解的,官场有官场的规则,何长官虽然是澳城的最高长官,但只限于澳城,如果内地那边有求于他,他也得给面子,不然以后他有事要内地那边帮忙,人家也会不给他面子,所以他有他的难处,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他完全一边倒向我们,他也得考虑自己的处境,官场也很复杂,明白吗?”凌隽说。
我想想也是,何长官身为澳城的长官,当然要从大局作想,不可能因为我们和熊炎炳的私人恩怨就完全不顾一切倒向我们一边。
“这个熊炎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京城都有官员来为他说话?”我说。
“这倒一点也不奇怪,万华的事本来就和熊炎炳有关系,他在那边有一定的人脉一点也不奇怪,不过能惊动京城,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说来,我们在万华被那些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倒一点也不奇怪了,人家都能让京城方面给澳城施压,能把万华控制得严实那就不在话下了,秋荻,这是好事。”凌隽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要把熊炎炳逼得走投无路,那就可以逼他动用内地的关系,这样那个背后的强大的人物就会浮出水面了?”我说。
凌隽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熊炎炳再是厉害,在万华也不能做到可以从看守所随便提人,所以他肯定有合伙人,那个人的影响力在内地很厉害,他们才能操控一切,可以随便把我们送进看守所,也随便把我们提出来,我们最后要面对的对手,其实不是熊炎炳,而是那个幕后的人,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把他逼出来?”我说。
“就从熊炎炳下手,现在熊炎炳被警方抓了,那个人不就冒出来了?如果不是那个人直接打的电话,但肯定是他动用了他的关系,那个人和熊炎炳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他一接到熊炎炳被抓的消息,马上就露头帮熊炎炳了,我们要继续逼熊炎炳,逼得他走头无路,逼到他山穷水尽,然后他就会去找那个人,只要那个人多出手几次,总会露出线索。”凌隽说。
“这么说来,万华才是最后决战的地方?”我问。
“从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的,我忽然不想让澳城警方再查熊炎炳的案子了,干脆放过他算了,然后我们再用自己的手段把他逼到内地去,让我们在万华了结所有的恩仇,这样不是更好?”凌隽说。
我被凌隽说得心潮澎湃起来,“好,一切都听你的,不管有多大的险阻,我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