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这话其实太抬举我了,我都这样了,哪里还敢闹事?就我这小身子骨,要想在‘三姐’莫灵灵她的面前闹事,那只能是把自己闹出事。
“请警官放心,我绝不闹事。”我赶紧乖巧地答道。
“那就好,你去休息吧。”看守说。
“警官……”我欲言又止。
“还有事?”看守问。
“那个朱虹也是无辜的,能不能把她也叫回来?她身体也不好,冻一夜我担心她会吃不消。”我说。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叫她会回来的,她是吴队长的朋友,我不会让她受苦的。”看守说。
我一想也是,我这是瞎操心了,人家朱虹有吴良那把大伞给罩着,怎么可能会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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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莫灵灵她们会被冻死,但没想到她的们的生存能力是真的很强,她们都没死,只是全部感冒了。
莫灵灵忽然就对我客气起来,我没挨冻,她一下子就意识到了我在这里面有人了,一个女囚,和看守有关系的人作对,那当然是自寻死路,莫灵灵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也并不简单,她开始热情地和我套近乎,还叫我‘荻姐’。
这样的称呼让我啼笑皆非,金钱的作用还是不用小觑,要是不是凌隽打点了那个高个子看守,我不但得挨冻,挨冻回来恐怕还得被莫灵灵她们修理。
金钱有时候一点作用也没有,但有时作用又大得惊人,还是那句话说得好:金钱非万能,但没有钱则万万不能,话虽俗,却是至理。
我进看守所的第三天,探守告诉我,我下午有个探视,让我准备一下,探视时间半小时。
来探视的人有可能是凌隽,我心里一下子高兴起来。
只是几天不见,我竟然觉得已和凌隽分开了很长时间,一堵高墙将我和他分在了两个世界,让我们的未来忽然变得迷一样的不可测。
现在的情形,能见一见也好,至于以后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虽然我坚信他会捞我出去,但我也知道,有些事,就算我们非常努力,也只能是尽人事从天命。
来的果然是凌隽,他戴着那个银白色的面具,把脸上故意画出来的胎记遮住,看起来俊秀许多,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微笑着面对凌隽,但真正见到他时,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凌隽眼里也有泪花在闪,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们时间不多,先不哭了,表妹。”
“表哥,家里都好吗?”我问。
“都好,你放心吧,我会多方努力,尽快把你救出来。”凌隽说。
我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我怎么忍也忍不住,心想命运为何如此多舛,凌隽本来俊秀的面目不能示人,只能装成丑陋的样子扮我表哥,而我堂堂的齐家大小姐,凌家少奶奶,却莫名其妙地进了看守所,成了杀人疑犯,这样的日子,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表妹,你不要放弃,当初你丈夫在里面的时候,你不是也一直要他坚强吗?你要相信我们所有的人,也要相信你自己,你是清白的,你会没事。”凌隽说。
我用力地点点头,我当然是相信他的。
“表妹,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凌隽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为难起来,他应该是有话要说。
“表哥,你有话就直说啊,咱们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我说。
“这两天我已经多方联系,想把你保出来治病,但阻力太大,办不到。昨天有人联系了我,让我转告你,如果你愿意把齐氏的所有股份转让,他可以让你出来,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明天把转让协议带过来,你只要签字就可以出来了。”凌隽说。
“不!那是我爸的心血,我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出面的是谁?是谁在背后暗算我?”我一下子激动起来。
“传话的人是当然不是幕后的人,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你的股份,我也知道让你这样做太难为你,所以我不敢答应,我得先问问你的意思再说。”凌隽说。
“我绝不同意,我宁愿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出卖我爸的公司!”我叫道。
“对不起,是我没本事,没有保护好你,只是如果你一直都在里面,齐氏必然也是保不住的,对方如果威胁不成,肯定会想办法将齐氏弄垮,就凭你三叔的本事,断然是保不住公司的,如果最后垮了的话,就算是你保留着股份,也毫无意义了,我的意思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先把股份转让出去,把你换出来,我们到时再想办法,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帮你把公司夺回来,我用我自己的性命发誓。”凌隽说。
“不可能!我绝不同意!我绝不会出售齐氏,那是我爸多年的心血,我绝不能这样做。”我还是很激动。
“好吧,那你再认真考虑一下,我明天再来。”凌隽神情黯然,他显得很沉重。
其实我是理解他的,他肯定也是竭尽了全力,如果他要是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让我用齐氏集团去换我的命。
没想到我们的见面最后竟然不欢而散。我们离开的时候彼此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痛苦。
回到监室,我躺在床上发呆,心里一直想着刚才凌隽和我说的事。
背后的人一直处心积虑陷害我,原来是想要齐氏集团,我现在才想清楚,我实在是有些愚钝了,我早该想到的。
我心里矛盾之极,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正如凌隽所说,如果我不答应,对方肯定会想办法打垮齐氏,我现在身陷囹圄,根本不可能救得了齐氏,以三叔的本事,是绝对保不住齐氏的,所以齐氏垮台是早晚的事。
但是如果我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将齐氏集团所有的股份转让出去,那我也对不起地下的爸爸和妈妈,我不但没能将齐氏壮大,反而将齐氏的股份全部给了别人,我如何对得起为齐氏操劳了一辈子的爸爸?
真是左右为难,我心里乱极了。
“秋荻,你怎么了?探视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朱虹问我。
“没什么,心里有些烦。”我说。
“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吗?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你说出来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朱虹说。
“朱虹,我可以出去了。”我说。
“真的?那恭喜你啊,这是好事啊,你为什么闷闷不乐呢?”朱虹说。
“你也知道,我是被人陷害进来的,现在对方开出了条件了,说如果让我把我家公司的股份转让给他们,他们就可以让我出去。”我说。
“所以你在为这件事纠结?”朱虹问。
“是啊,那是我爸的心血,我怎么能轻易给他们呢,我就算是死,也不会那样做。”我说。
朱虹忽然大笑起来,我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她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头,“没发烧啊?这才关几天呢,就关傻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秋荻,以前我和你接触的时候,感觉你挺聪明的啊,现在怎么忽然变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竟然还要纠结半天?”朱虹说。
“……?”我还是不解。
“难道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思维?钱比命还重要?这就是传说中的守财奴么?看起来你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啊?你想想,对方竟然能设死局把你弄进来,那必然也能设局把你判死刑,如果你死了,你到下面去见到你爸妈,跟他们如何交待?你说你是因为保护他们创下的公司所以死了?那你得把你爸妈再气死一次吧?你怎么这么愚蠢?我是看错你了么?”朱虹说。
朱虹的话说得非常尖刻,但却也非常在理,确实如她所说,对方既然能把我送进来,又能把我弄出去,自然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要想弄死我,估计是件很容易的事。
“你是说,我应该放弃股份,答应他们的要求?”我说。
“那必须的啊!你如果死了,你有那些股份又怎样?好吧,就算是你没死,你如果一辈子被关在这里面,那你持有那些股份有什么用?钱财是身外之物啊秋荻,你只要出去了,你就有未来,有了未来就有了一切的可能,说不定你创建一个更大的公司也说不定啊。”朱虹说。
朱虹的说法倒和凌隽说的有几分相似,观点都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我就这样把股份给他们,我是真的很不甘心。”我说。
“不甘心又能怎样?我还不甘心呢!你也知道我原来是什么身份吧?我可是市长之女,我爸还在的时候,整天送礼拉关系的人差点没挤破我们家的门,可是我爸一死,我竟然被冤枉成了杀人凶手,然后就一辈子关这里了,不时还要被吴良那个畜生带出去污辱!但我一直没放弃,因为我就是要等,等到出头的那一天,然后我要杀光所有害我家的人!”
朱虹的眼里发出狠毒的光,让人不不寒而栗。
她那积攒在心里的仇恨肯定一直折磨着她,只是她一直强忍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