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终于如愿获得他们想要的信息,心满意足地离开。
高管们也都散去,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凌隽还有小何三个人,小何是董事长助理,她需要凌隽开口同意她才下班,她是一个非常有职业精神的人,虽然是何长官的女儿,但在公司她给自己的定位非常的清楚,那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权的员工。
“小何,今天这么晚了,你先下班吧,我这一阵没在公司,耽误了许多的工作,需要看一下相关的文件,尽快重新熟悉公司的业务,等这边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请你和何长官吃饭,这一次的事,真得感谢长官和你的支持。”凌隽说。
“董事长不用客气,我也是美濠的员工,是美濠的一份子,美濠的兴旺和我的前途也息息相关,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你和齐总如果要加班,那我陪你们一起好了,我一直在公司工作,我知道哪些文件急需处理,我本来就是董事长助理嘛,董事长加班,我哪有自己闲着的道理。”小何说。
“那这样也好,有你帮我选出重要的文件,我就不用一份一份地挨着看了,只是辛苦你了。”凌隽说。
“这是我的工作嘛,你和齐总都可以加班,我为什么不可以,咱们不说客气话了,回办公室开始干活吧。”小何说。
我本来是要找凌隽算帐的,我要问他为什么不把姜纤纤的身份给说出来,但碍于小何在场,我也只好暂时把这话题给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了。
我和凌隽都不在美濠的这一段时间,确实很多重要的项目都处于停滞状态,熊炎炳忙于夺权和巩固自己在美濠的地位,当然不会把精力放在美濠的经营上面,姜纤纤虽然以我的名誉出任代理总裁,她明显只是一个傀儡,加上她对美濠的业务本来就一无所知,当然只会把事情处理得更糟,幸亏凌隽在美濠的体系建设有一些基础,不然美濠集团这一阵乱的早就崩盘了。
小何的确非常的能干,把最近比较重要又急于处理的文件都给凌隽找了出来,有一些我们不了解情况的,她还仔细地说明了情况,并给出一些合理的建议,等把相关的重要文件看完,已经是凌晨三点。
忙的时候全心投入没怎么感觉,闲下来才发现腰酸背痛,小何也用手掩着打了几个呵欠,大家都累了。
“好了,就先到这吧,我们得回去睡几个小时,明天早上还得正常上班呢。”凌隽说。
“好吧,我也有些困了,唉呀,我忘了让司机在楼下等了,我现在打电话给他。”小何说。
“不用了,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他了,你有没有开车来上班?送我们一程怎么样?”凌隽说。
“有的,我都是自己开车上班的,不过我的车可不是豪车,我爸是长官,他不允许我开豪车,他说我不能太张扬。”小何笑着说。
“我们也不是非要做豪车的,不用步行回去就行了,我们在缅甸丛林的时候,都是靠两只脚走的。”凌隽说。
“那好呀,我送你们回家。”小何说。
回到凌府,因为实在太累,我倒头就睡了,凌隽则在书房继续翻看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他似乎在拟一个重要的计划。
等我醒来的时候,凌隽书房还亮着灯,我走进书房,看到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我一看时间才七点,心想他还可以再睡半小时,于是蹑手蹑脚地退出书房。
但还是惊醒了凌隽,他抬起头,一脸的疲惫,“秋荻,几点了?”
“才七点,你还可以再睡会,要不你到床上睡半小时吧?你这样不要命的工作,把身体拖垮了怎么办?”我说。
凌隽站了起来,“不睡了,我得去洗澡换身衣服,我没事呢,放心吧。”
说着走了过来,捧着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你别太拼了,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完的,我们慢慢来啊。”我心疼地说。
“老婆,你心里对我有意见是不是?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提出来呢,没想到这一次你这么沉得住气,竟然没说出来。”凌隽笑着说。
“我是有意见,我看你工作辛苦,所以才没找你麻烦的,你昨天当着记者的面,为什么不说姜纤纤是姜尊雄的女儿?你为什么要替她隐瞒身份,你不会是对她旧情不忘吧?”
我一提起此事,醋意又上来了。
“我就知道你介意,但你能顾全大局一直闷在心里不说,我就很感激了。不过我不说,那是有我的原因的,并不是因为我对她旧情不忘,我过去和她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我和她并没有正式开始就结束了。”凌隽说。
“那你的原因是什么?可以说吗?”我有些不信。
“我现在还不想和姜尊雄翻脸,我如果把姜纤纤的身份抖出来,那我和姜尊雄就撕破脸了,这会影响我的计划,姜尊雄当然知道我已经清楚了他就是熊炎炳的盟友,所以他现在在等我出招呢,我要让他看不清楚我到底要干什么。”凌隽说。
“可他是我们的仇人,我们为什么要给他留面子?”我有些不解。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商场上,不是非黑即白的,商场不等同于生活,在生活中志同道合者就是朋友,在商场上有共同利益的才是朋友,生活中的仇人,在商场上也可以是朋友,明白我的意思吗?”凌隽说。
“听你的意思,我怎么觉得你要和姜尊雄合作?”我说。
“聪明,我就是要和他合作,今天晚上,我会让小何约他和我见面。”凌隽说。
“原来你昨晚一宿没怎么睡,就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我说。
“是的,反复考虑过了,我决定和姜尊雄合作。”凌隽说。
“这怎么可以!姜尊雄和熊炎炳那是铁杆盟友,他们联手来害你,现在你却要和姜尊雄联手?就算是为了利益,你也不能这么做吧?姜家和凌家一直是对头,澳城谁人不知?不怕人家说你为了利益屈服于姜尊雄吗?”我说。
“那些外人的话,何必要把它当真?我做我的事,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管那些无知的人如何去看!要是我做每一件事都要他们称颂我,那我还怎么做大事?”凌隽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无知的人了?因为我就不同意你和姜家合作!”我生气地说。
“秋荻,你不相信我的智慧?这世界上就算是所有人都不理解,但你也应该理解我才对。”凌隽说。
“我也很想理解你啊,可是你做的这事真的让我没办法理解你知道吗?为了生意和仇人合作?那人家会骂你的!你是美洲的董事局主席,代表的是美濠集团和凌家的形象!你不能这样做!”我依然坚持反对。
“你放心,我不会破坏美濠的形象,只是和姜家合作,我并不是去向姜家乞讨,我没什么丢脸的!现在摆在我面的难题这么多,你不是不知道,熊炎炳的股份如果不买过来,那他就还是美濠的最大股东,他的影响力就会一直在!但我要想回购他的股份,我上哪去找这么多钱去?美濠现在的财务状况你不是不知道,维持正常运转都有些困难,我哪里还有这么多资金来买熊炎炳的股份?”凌隽说。
“你的意思是你要向姜家借钱?他会借给你吗?”我说。
“当然不会,姜尊雄和熊炎炳合作图什么?那不还是图利益!不然他会让自己的女儿冒险去冒充你?既然他图的是利,那我就给他利,现在我暂时不和姜家翻脸,而且我还邀请他入股美濠集团!”凌隽说。
“你这是疯了吧?!美洲和爱博两大集团一直都处于竞争之中,你如果把姜尊雄拉进来,那不是引狼入室吗?这怎么可以!”我大声说。
“秋荻,你这是把姜尊雄当成狼,把我们自己当成羊了,所以你说我们是引狼入室,但事实是,姜尊雄不是狼,我凌隽更不是羊!姜家这么多年也没能斗垮大娘掌控的美濠集团,说明姜尊雄并不配和我父亲齐名!他在我眼里,不是狼,最多只是一只凶恶的狗,我们不妨把你的那个词换一下,不是‘引狼入室’,是‘关门打狗’!要想打狗,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狗放进来,然后把门关上,然后痛打!打得它无处可逃!”
凌隽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是我熟悉的凌隽,这种状态的凌隽是最好的,我相信他心中肯定有一个完美的计划,一个‘打狗’的计划。
“你是要引姜尊雄入局?”我说。
“没错,我想过了,美濠内斗时间太长,弄得元气大伤,现在我们如果要和姜尊雄的爱博集团硬碰硬,我估计我们的胜算不到一半,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姜尊雄现在知道熊炎炳的事情败露,肯定也在观察我要如何做,我现在如果提出和他合作,让他收购熊炎炳的股份,他肯定会同意,这样熊炎炳就彻底出局了,接下来我再想办法打掉姜尊雄,我们在澳城就再无强敌。”凌隽说。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这样一来,至少分化了熊炎炳和姜尊雄,不至于让他们联手反扑,现在熊炎炳虽然在接受调查,但我想他的人很快就会把他保释出来,他在美濠的影响力还是在的,如果他疯狂反扑,我们虽不惧他,但肯定也还是有些麻烦,如果现在联合姜尊雄来打击熊炎炳,熊炎炳就完全出局,再也翻不了身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