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铭回到的家的时候屋里亮了一盏灯,可是满室的寂静,他找了满屋子,找不到苏墨瞳的影子,最后在书桌上看到了那封信,墨墨写给他的纸条。
他看完,整个人黯淡下去。
这次,他逼走了她,他说过给她幸福,给她包容,可是最后给了她什么呢?
他找迟云,迟云没有接他电话,人也不在云海,曹泽铭开车在外面转了很久,回来时得到的是这样的消息,墨墨宸家出走了!
呵!
多么可笑啊,可笑的自己啊,得不到时百般遗憾,百般发誓对她好,得到了,却又患得患失,无形中的计较,逼迫她。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来到卧房,四处打量,这个属于他们的房间,此刻是这样的清冷分明。
他摇摇头,眉头紧锁,终于撒腿往外跑去。
书桌上有墨墨的留信,还有墨墨留下的卡,她就那样走了,她自己那点工资,本就没有积蓄,她去了哪里?
他发现自己无法平静下来,他还发现自己很贱,失去的时候这样恐慌,得到的时候不够珍惜。原来没有她的房间,每个角落都散发着冷质的气息,寂寥而沉闷。
他不能等了,要去找她。
就在曹泽铭满大街找寻苏墨瞳的时候,顾默宸此时正在玉山花苑照顾禅儿,这孩子这两天他一直带着,小丫头一直找苏墨瞳,哭的时候,顾默宸没有理会,就是任凭她哭,哭道嗓子沙哑,哭道知道没有希望,小丫头自己不哭了,却不理会顾默宸。
此刻,也是如此。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禅儿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还是不睡觉,就睁着大眼睛眼里带着恨恨的表情瞅着顾默宸。
“宝宝,爸爸跟你说过了,妈妈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这样打扰她!”顾默宸试着跟她讲道理:“已经很晚了,你去睡觉好不好?”
小丫头不搭理他,他说的话也好像没有听进去。
顾默宸都不知道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性,并且还能记着了,声明了不搭理他之后竟然真的不搭理了!他以为孩子的记性也就一个小时不到,这都一天了,小丫头不说话也不理会。
没有办法,他拨了几次苏墨瞳的电话,可是无人接听。即使开机也是无人接听,后来干脆关机了。
他知道苏墨瞳下定了决心不接电话,强求也没有用。
只是他拨电话的时候,宝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电话。看到他没有说话,宝宝似乎很失望,然后还是不说话。
顾默宸深深地指责,自己错了真的太多了,这世界有太多的事,是他错了之后想改却又无法按照自己思维纠正的。
墨墨是,禅儿是,他再度感到懊恼。
车明剑送了苏墨瞳后,来到玉山花苑,敲门后,顾默宸打开门,一看到车明剑来了,小丫头一骨碌从沙发上趴下来,还没说话就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好不委屈,走到车明剑的面前,伸手抱住车明剑的腿,哭着喊:“爸爸,顾爸爸是坏人,我不要在这里,我们去找妈妈好不好?”
车明剑一看她这委屈样儿,心疼的不得了,一把抱起来她,安慰着:“宝宝受委屈了是吧?顾爸爸很坏啊?爸爸知道了,只是妈妈出差了,宝宝是好宝宝,不能耽误妈妈出差是不是?”
“骗人!”小丫头委屈地喊。“妈妈不接电话!”
车明剑一愣,看来小孩子也骗不了了,他试着拿出电话,打给苏墨瞳,结果是关机的状态,他脑子一转说:“这都几点了,妈妈不睡觉啊?你都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妈妈当然也是睁不开眼睛了,现在睡觉了!乖孩子,你听话去睡觉好不好?”
“妈妈不要我了,我知道!”小丫头低下头去,很委屈地抽噎着哭,不敢大声哭,就小声哭。
“怎么会呢?妈妈最疼你了,怎么会补要你了,好孩子只有听话,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这样的孩子没有人不喜欢的!”车明剑也知道如今造成这样的局面,责任以及不是单纯的怨谁所能改变的了!
他看向顾默宸,顾默宸的目光此刻是呆滞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以及懊恼里。
小丫头终于还是扛不住困意,慢慢地睡着了,车明剑把她放回屋里,然后走出来。
顾默宸此时手里握着一只酒杯,另一只手在握着酒瓶子,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车明剑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杯子。
顾默宸猛地抬头,一双赤红的眼睛望着他,哑着声音道:“把杯子给我!”
车明剑叹了口气,然后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刚才我去见了墨墨,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误在哪里吗?”
顾默宸一怔,听到这个名字,他心里无比的难受,心就像是被抓紧的疼。“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是没有意义了,可是墨墨不信任你,之前我也想过强求她,让她赶紧跟曹泽铭结束了,以为她跟曹泽铭不幸福!是,看起来是很不幸福,但是跟你在一起也未必幸福!你可有真正的想过,你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会这样抽身的决绝。倘若真的感受到你的爱,或许就不会跟曹泽铭结婚了!”
“可是她已经跟曹泽铭结婚了!”顾默宸痛苦地喊。
曹泽铭望着他,沉默了良久,道:“你跟张婷也结婚了!”
一句话,叫顾默宸一下子无言。
“宁川哥太自私了,最后都要你来为他的错误买单,而你就这样糊涂的买了!那个户口就那么重要吗?真的想要,咱们把户口按到国外不行吗?为什么非要她跟你在一起?”
顾默宸张了张嘴,最后无言。
“是利用张婷逃避墨墨,最后发现越逃避,内心越挣扎,越无法忘记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是不是?”车明剑毫不留情地反问他。
顾默宸闭上眼睛,遮住里面慢慢的懊恼,点头:“是!”
“姐夫,你真是贱人,超级贱的那种贱人,你已经达到了极致的标准,人贱合一了!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还说我,要不是你算计,我跟她不是那样的开始,也许不会这样子!”
面对顾默宸的指控,车明剑沉声道:“是的,我也很贱,很虚伪,我们是一类人,骨子里看不起墨墨!我之前觉得她没有资格,她就该被我们玩弄在鼓掌之间,她那样的家庭,那样的背景,就该为了我们服务!”
顾默宸急促地喘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是我们骨子里的优越感无形中要求我们这样的!后来我也意识到了,墨墨就是个异类,她不会为了强权屈服,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给了我们下马威。我不甘心,闹腾她一阵子,后来幡然醒悟,觉得将心比心,过分的那个还是自己!是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车明剑也深深地指责:“我的行为太不光明磊落,也太龌蹉了!但是以后我希望拿墨墨当我的家人,不再有丝毫的算计心!”
顾默宸却轻笑了一声。“那不过是你知道了她是希言的妹妹!”
“是!我不否认这一点!”车明剑很大方的承认。
顾默宸沉默下来。
“无论怎样,你都不该跟张婷在一起。还有,放过墨墨吧,让她跟曹泽铭在一起,你不要干涉他们的生活了,对她最好的方式,是放她自由!”
顾默宸依然没有说话,面容冷漠,伸手去拿酒。
车明剑一把握住酒杯,直接倒在地板上。
豪华的地板上被溅了酒,形成一滩水渍。
车明剑毫不客气地批评他:“你不要再以酒解愁,这是懦夫行为。别说墨墨看不起你,我都看不起你!禅儿被曹泽铭的母亲带过来,你到现在没有动作,怪不得墨墨不详细你,拜托我也不肯拜托你这个亲生父亲!顾默宸,你自己瞅瞅你自己,你到底做了什么?以前那个精明的你哪里去了?你现在脑残的样子作给谁看?你以为墨墨真的会因为同情你而回来吗?我告诉你,不会的!”
“苏墨瞳只会看不起你,只会觉得你这个人很负责任!你知道你把禅儿放在我们家养,她怎么说吗?”
顾默宸粗喘了一口气,屏住呼吸问:“她,说了什么?”
“不负责任!他说你根本不负责任!”车明剑讥讽的一笑:“我如今想想也是!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父母难受,把孩子养在我们家,你表现的很大度,很通情达理,实际上最自私的那个人是你,顾默宸,你这个人真的很自私!你太在意你的感受,你把孩子养在我们家,竟然可以真的让孩子喊我爸爸!养在我们家和喊你爸爸这根本不冲突!所以,真正自私的是你!开始你害怕面对禅儿想起我姐姐,后来你越来越逃避!要不是看你过得不好,这些年为了我姐守身如玉,我真的想暴揍你一顿!”
顾默宸深深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这样痛苦的神情,让车明剑知道自己说多了,也说过了。
他站起来,道:“休息吧,不要喝酒了,这不是解愁的时候,当前还是照顾好孩子吧,你别忘记了,你是孩子的父亲,我们这些才都是外人!”
车明剑刚要走。
顾默宸的手机突然来了条短讯。
他看了一眼,那上面竟然是墨墨的身影,即使是在晚上,也可以看得出来,是下了一辆出租车的身影,然后身后应该是邻县的火车站,这都晚上几点了!怎么会来这样一条信息?接着,他来不及多想这个信息的别有用心,他怕苏墨瞳出事,他要立刻去找到她。
顾默宸蹭的站起来,丢给车明剑冰冷的五个字:“照顾好禅儿!”
“你去哪里?”都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可是,顾默宸已经飞快地拿了自己的钱包,电话,然后快速地出门,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急匆匆地样子,片刻就消失在门口。
看着紧闭的门,车明剑痛心地又看看四周,真的对顾默宸有点失望了。不会又去找墨墨了吧?
车明剑拿出电话,拨给曹泽铭。
电话接通后,曹泽铭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却带着怒气:“车明剑,你把墨墨带到哪里去了?”
车明剑一怔,有点讶异,“不是,你说什么,曹泽铭?你再说一遍,墨墨怎么了?”
“墨墨怎么了你会不知道吗?”曹泽铭带着怒气地反问。
“我真的不知道啊!”车明剑觉得有点解释不清楚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她走了,宸家出走了,是你撺掇她走的吧?”曹泽铭此时正在街上找苏墨瞳。
“冤枉啊!”车明剑叫道,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什么,今天他看到苏墨瞳的脸色不好,还有脖子上那样的吻痕,很粗暴的样子,其实可以想象苏墨瞳之前跟顾默宸在一起那样仓促地嫁给了曹泽铭,都是男人,谁能那么大度一点不在意,曹泽铭那么骄傲的人,失控也是正常的!只是苦了墨墨。
车明剑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事已至此,倒是你,是不是可以放下一些事情,真正的放下,全心全意地对她!”曹泽铭没有搭理他,而是放下了电话。
之后,车明剑打顾默宸的电话。
只是顾默宸没有接听。
此刻的顾默宸正在赶往邻县的路上,之前墨墨被迟云弄的几个人差点给
他不敢想了!
等到车明剑电话挂了,他拨了萧寒的电话。“萧寒,你再公安口里一定有很多同行和朋友,帮我掉一下E城火车站的监控录像,查一下苏墨瞳去了何处!”
那边萧寒很痛快地道:“没问题!”
十分钟后,他说:“你现在去E城火车站,找一个鲁澶的人,他是E城火车站派出所的所长,我以前一起培训的同学,他会安排人带你去看!”
“谢了!”
“兄弟不言谢!”萧寒道。
当顾默宸查到了苏墨瞳坐火车去的目的地的时候,他星夜开车,去了那里。
此时的他,在一片湛蓝的天空下,阳光普照中,寻找着他的爱人,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