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明礼医院特意为这次的捐赠高调搞了个捐赠仪式,叫来了相关领导和各路记者,大肆宣传了一番。不仅给汉时做了免费广告,也给自己医院争了门面。
因为捐赠的事,秦深和孙明礼算是熟识了。仪式过后,孙明礼执意要请秦深吃饭,说有事相求。秦深应下。
对孙明礼,秦深的印象并不好。感觉他向往权力,但能力有限,工于心计,又智商不济。大概就是老实人想往上爬却力不从心,欲巴结官商,还放不下知识分子的面子。秦深觉得,如果孙明礼肯安于现状,也许可以和陆依平淡安稳的过一生。陆依看起来不像是有过多欲望的人,而孙明礼和她明显不是同一路人。
两人在餐厅坐下不久,孙明礼接了个电话。电话里对方埋怨他又不回家吃饭,孙明礼耐心的哄着:“坐一会儿就回去。好,不喝酒,很快的,你先休息,听话!”
听他的语气,秦深猜电话对面的应该不是陆依,对孙明礼的厌恶又添了几分,脸上却没有半点表露。问孙明礼:“你爱人催你回去吗?”
“啊?哦!是啊!”孙明礼闪烁其词。
“孙院长说有事要我帮忙?什么事?”秦深知道孙明礼不好意思张口,于是问他。
孙明礼有点难为情,支吾道:“我一个朋友……,噢不,我爱人,她之前是一家药企的医药代表,最近辞职了。想问问秦总你们汉时那边招不招销售。外面一直传说汉时的待遇好,薪水高,现在想进汉时一定很难吧?”
孙明礼说完脸有些红了,尴尬的摘下眼镜,擦着镜片。要他这样一个爱面子的人当面求人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既然是孙院长的爱人,那当然没问题。”秦深当即允诺下来,“哪天我回请孙院长,带上你爱人,认识一下。”
既然孙明礼能开口要秦深为他的情人安排工作,可见他对陆依已没多少戒备,恐怕工作安排好了,他也正式要跟陆依提离婚了。秦深心里很是为陆依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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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等了一会儿,估计孙明礼已经到家,秦深拨通陆依的电话。
“陆医生吗?我是秦深。”秦深自报了家门,又担心她过了多日想不起自己了,补充道:“简小姐介绍过的。”
陆依是不太擅长认人,但她的病人却都记得牢。忙说:“记得的。秦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最近睡眠不太好,想问下陆医生有没有什么改善的方法。”秦深随便找了个理由来搪塞。
“促进睡眠的方法还是很多的。可以经常参加些户外活动,多晒晒太阳,或者适当做些运动,消耗些体力。如果是因为压力过大,精神紧张,可以找朋友聊聊,倾诉一下。或者找个心理咨询师做下心理疏导。”陆依给了秦深一些专业的建议,声音轻柔,听得秦深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可这不是秦深的目的,他是想确认下,孙明礼是不是回家了。于是说:“这么晚打给你,打扰到你们休息了吧?你爱人不会有意见吧?”
“他不在。没关系的,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这也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
秦深猜的没错,孙明礼果然不在。挂了电话,沉思了片刻,觉得这事儿应该让陆依知道,免得她还傻傻的一味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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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致电给简卓凡,说为感谢她介绍陆医生给他,要请她们两个吃饭。
简卓凡等了数日终于又等来他的电话,心里有些欢喜,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她其实早就想联系秦深,可又怕他正为生病的事闹心,不便叨扰。本想问问陆依他到底得的什么病,又觉得以陆依的素质,不可能把患者的病情透露给她,也就作罢。只能等着秦深主动联系她。
简卓凡邀陆依一同赴约,陆依却拒绝了。
简卓凡抱怨道:“又是因为你家孙明礼才不去的吧?虽然结了婚,可你也不能因为他连正常的社交都放弃了吧?”
陆依笑道:“你这次可是冤枉我了,我是想给你们两个人制造一个独处的机会,让你们早日修成正果。你不谢我,倒责怪起我来,真没良心。”
简卓凡听了咯咯笑了起来,谢过陆依后,独自去赴约。
秦深见来的只有简卓凡一人,不免有些失望。他本想见到陆依后对她旁敲侧击一番,让她知道孙明礼出轨的事,然后早做打算,可她竟没有出现。
简卓凡解释道:“依依她老公回来了,她脱不开身。你知道的,她老公被她服侍惯了,离了她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秦深心里暗笑,一个离了老婆就活不下去的人居然找了小三,这太讽刺了。
“看样子陆医生和她老公感情很好。”
“呵呵,”简卓凡冷笑了一声,说“起初是很好。依依毕业后一到医院,孙明礼就开始追她,追了一年多才追到手的。她上学时没谈过恋爱,孙明礼是她的初恋。她脑子里对男人这个概念可能就只是孙明礼。结婚后,对孙明礼更是百依百顺,照顾得无微不至。而孙明礼,也彻底变成一个没半点生活能力的巨婴,一切都要她来操持。有时候觉得她挺可怜,为了家庭完全放弃自我,这样的婚姻值得吗?”
“那陆医生很能干,家庭事业都能兼顾的很好。”秦深客套的接了一句。心里却想,她是挺可怜的,甚至于可悲。如果知道孙明礼外面早有了别人,早就打算离开她,她会怎样?
“我向来认为上帝造物时,就把女人设计的强于男人。职场上,她们要跟男人竞争。生活里,要照顾男人,又要生养扶持。而你们这些男人不但不知道感激,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真没天理。既然上帝设计时给了女人优势,那女人本该凌驾于男人之上,又何必为了男人刻薄自己。”
简卓凡的一番言辞有点激烈。她明确的知道自己不会过陆依那样的人生,不会为任何男人放弃自己的利益。她希望和秦深有所进展,但前提是秦深必须接受这样的她。
秦深笑笑,说:“简小姐果然很与众不同。这是不是就是现下风行的女权主义?存在即是合理,我相信一定有人甘心被你凌驾的。”
简卓凡很想问问他是否甘心被凌驾,又觉得他一脸的严肃神情,不适合开这种玩笑。于是说:“我从不相信女权主义那一套,那些凭着喊几句口号或者搞几次游行就争取来的权利,不过都是人家施舍的。而真正的权利向来都是靠竞争和对抗得来的。”
秦深对简卓凡的一套言论是既欣赏,又无法赞同,笑道:“片面了吧?男女之间未必就是竞争关系,也可以和谐共生。像我们这样不就挺好。” 为防她再咄咄逼人的追击,忙换了别的话题来闲聊。
聊了一晚,简卓凡对秦深是越发的喜欢。只是觉得他个性过于凉薄,若想和他继续,怕是得慢慢焐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