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班时,秦深安排秦朗晚上出席一个饭局。秦朗却破天荒的拒绝了,说:“今晚没时间,我约了人,正准备走了。”
刚刚本来是问简卓凡晚上想吃什么,可她的一句“胃不舒服,不想吃”,让秦朗坐不住了。没等秦深多问,挂了他的电话就出了公司,飞车去了卓凡家。
简卓凡的胃痛是老毛病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还会注意一点饮食。最近和秦朗一起,被他纵容着,冷的辣的来者不拒,这样吃了几次,胃病就又犯了。
蜷曲在床上的简卓凡,拧着眉,皱着脸,强忍着疼痛。秦朗见她这副样子,恨不能此刻痛的那个人是自己。摸着她的头,心疼的问她:“很痛吗?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简卓凡被胃痛扰的心烦,秦朗出于关心的一句话在她听来完全是随意的敷衍,闭着眼对他嚷道:“去什么医院啊,去医院还不是一样痛?”
“那我点份热粥给你,喝完吃点药好吧?”秦朗又小心的问她。
“都说了不想吃,你烦不烦啊!”
知道她是因为生病才会这样的烦躁,秦朗也不与她计较。在她身后躺下,伸手盖住她的胃部,问:“是这里痛吗?我帮你揉揉。”
可是他的按压,让简卓凡觉得更不舒服,拿起他的手甩到一边,说:“别碰我!”
秦朗的热脸一再的贴了冷屁股。心想着别再惹她,让她睡一会,自己去了客厅守着。
等到时间长得她足以入睡,才敢过来看看她的情况。见她闭着眼,以为她已经睡着,摸摸她的额头,想试下体温。
谁知简卓凡却睁开眼,一脸恶气的问:“你干什么呀?我刚要睡着,就被你弄醒。你走吧,别在这烦我了。”
只是想关心一下,怎知又被她呛了一顿,秦朗的耐心几近用完。微微带着愠气,问了一句:“你就那么讨厌看到我吗?”
简卓凡正恼着,听他这么一问,更是生气,提高声音道:“是!我就是讨厌看到你,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秦朗自觉没脸再待下去,转身走出房间。简卓凡抓起床上的枕头,气愤的对着他的背影扔了出去。
待秦朗走后许久,她才稍稍平静。虽然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可是似乎也别无选择,只能这样。这些年来,每每生病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默默忍受,不需要旁人的关心和陪伴。
秦朗的靠近与殷勤,让她很不习惯。对她来说,他只要在她想要他的时候出现就可以了。而现在,她并不需要他,只想不被打扰的好好休息一下。或许他们之间只能同甘,还没达到可以共苦的地步。
秦朗今天的反常表现让秦深心里起了疑。回家对陆依念叨:“秦朗好像恋爱了。”
陆依一惊,失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看她已然知晓的样子,秦深皱眉问:“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只是感觉好像是。”陆依见瞒不过,支支吾吾的想蒙混过去。
“是和韩冰吗?”秦深追问,又喃喃道:“也只有韩冰了,他不认识其他女孩的。”
陆依稍稍松了口气,心虚着撒了个谎:“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和谁。”
“这个周末我们请韩冰和秦朗一起吃个饭吧!”秦深提议。
“不好吧,也许他们不是呢?”陆依推诿着。
秦深笑道:“那也没关系,正好探探虚实,你也可以和韩冰叙叙旧。”
……
陆依本是想请韩冰来家里坐,秦深却坚持要去瑞泰子安那边。陆依觉得应该和简卓凡提前打声招呼,免得让她看到对秦朗生出误会。便打了电话给卓凡,把事情告诉了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不用特意来通知我。”卓凡的声音透着冷漠。
陆依以为她已经对秦朗不满,忙解释:“秦朗并不知情,都是秦深的主意。”
“若真能促成秦朗和韩冰的好事,那我倒要好好谢谢秦深了。”
“怎么了卓凡,你是不是和秦朗之间有什么事?”
简卓凡停顿了一下,叹气道:“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这两天,秦朗联系过她很多次,她都没有回应。也不是不想他,只是觉得,自己对这段关系越来越没信心。如果对方是别的什么人,她也许不会如此游移。正因为是秦朗,那么一个心无旁骛,包容一切的人,才让她想放却舍不得,想留又觉得太自私。
陆依对简卓凡的突然转变早就习以为常。这些年,卓凡对待每一次恋情差不多都是这种方式,明明前一天还热恋着,第二天就轻松地告诉她已恢复单身。她曾以为秦朗会是个例外,可还是不幸被秦深言中。
对卓凡的话,陆依未做评论,只哦了一声表示知晓。不管卓凡作出怎样的决定,她都会和以前一样站在她的一边。
周末,四人到子安店里吃饭。韩冰和秦朗看上去仿似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让陆依又想起卓凡。心叹这世间男女,若都能以外在条件来配对,倒也省了心。
秦深难得来一次,子安过来作陪。之前已经从秦朗那里听过他和陆依的事,所以上来就称呼他们“深哥,深嫂”。
秦深听后,侧头看着陆依,饶有意味的挑眉对她重复一声“深嫂”。这让陆依不由得又想起被他捉弄的那一晚,然后脸上泛起红晕。秦深的目的即已达到,便暗暗得意的在台面下拍了拍她的腿安抚着。
子安见秦深今晚心情不错,也开起了玩笑,“深哥和深嫂上次来店里,是你们初次见面吧?这么说来,我算是你们的半个媒人了。”
秦朗笑着附和他:“算的算的,他们可要好好谢谢你!”
“为什么是半个媒人?那另外半个呢?”韩冰不解的问秦朗。
秦朗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
子安对她解释道:“另外半个应该是简小姐,是她叫了深嫂过来的。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认识。”
“卓凡姐姐吗?我好喜欢她呀,她真的又酷又飒!”韩冰对着众人赞叹。她其实和简卓凡见面次数并不多,可是有些人哪怕见一次,就足够让人终生难忘了。
陆依偷偷看向秦朗,他低着头,笑容僵在脸上。只是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就似乎被冰封了一般。
秦朗和韩冰整晚并没表现出情侣间的亲密,这让秦深有些失望,猜想着正和秦朗交往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吃过饭,秦朗负责送韩冰回家。韩冰见他晚上一直都在强颜欢笑,便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能让他如此心绪不宁的,应该只有感情事了。虽然自己对他有好感,可人家毕竟名花有主了,而且做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秦朗笑笑,没有否认。
“你也会和人吵架呀?看不出来啊!居然和女朋友吵架,出息了你!还不赶紧去哄哄她。”
“怎么哄?”
“这还用人教吗?当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在女朋友面前你不配有思想的。”韩冰打趣道。
“她如果要分手呢?”
看来问题不小。韩冰不再胡闹,摆出一副心灵导师的架势,说:“她要是不爱你了,那就洒脱放手,一别两宽。她要是对你还有爱,那你多的是方法挽回她,只要你想。”
秦朗顷刻间领悟,其实两个人之间不在于吵不吵,闹不闹,而是爱不爱。只要还爱着,任何问题都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于是把韩冰送到家,道了谢,就往简卓凡家开去。
……
往日里,秦朗过来都是自己开门直接进来。可这次,想她还闹着气,便按了门铃等她来开。等了很久门也没开,只能自己输了密码将门打开。可门刚一开,就看到简卓凡站在门口,看样子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
秦朗换上讨好的笑脸,问她:“为什么不开门?还生气呢?是我不好,不气了,好吧?”说着想要抱过她。
简卓凡退开一点,面无表情的问他:“相完亲了?”
那天和陆依聊完,总觉得心有不甘。今晚她特意转到子安店外看了看。当看到秦朗和韩冰坐在一起,情意绵绵,有说有笑的,胸中就生出嫉妒。想她简卓凡竟然为他秦朗争风吃醋,心里更是瞧不起自己。
“相亲?你是说我和冰冰吗?呵呵,哪有的事。只是朋友吃个饭而已,我哥组的局。”秦朗陪着笑,解释道。
“你哥不是一直在撮合你和韩冰吗?你不是样样都听你哥的吗?”听他叫的亲切,卓凡刻意改了称呼。
“其他都可以听,可是女朋友不行。我认定的,谁反对都没用。”秦朗说着,揽过她的腰,把她拖入怀中。
简卓凡的心稍稍一软,随即又觉醒,从他怀中挣脱,退开几步,说:“算了吧,秦朗。说好的好聚好散,再勉强,就没意思了。”
最怕听到的,还是听到了。秦朗上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你理解的意思。”简卓凡倔强着,“你哥的眼光比你好,比你实际。你应该找的是韩冰那种,或者伍亦敏也不错,而不是我……”
“够了!”秦朗眼睛红着,似乎带着怒火,打断她的话,“简卓凡,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对你怎样你很清楚,你不想继续了就直说。至于我要找谁,用不着你来操心。”
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愤怒,这么强硬,简卓凡有些怕了。不是怕他会对她怎样,只是怕他气坏了自己。
“秦朗,我不是要欺你,我是想帮你。我性格古怪,脾气又不好,你跟我一起注定没结果的,不如早点分开。你开不了口,那恶人就由我来做。”简卓凡忍着心痛,对秦朗柔声说。
听她软语轻言的,甚至不惜贬低自己,秦朗瞬间没了怒气。抱紧她,安慰着:“别再说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可是生气归生气,别像小孩子似的,动不动说分手。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哪儿那么容易就分呢?不会分的,一辈子都不会分。”
秦朗曾说,秦深一装可怜,陆依就会心软。可他不知道自己更卑微,怀里的人只要稍微让一点点,他就会彻底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