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乾元宫正殿外的丹墀上,南宫燮眼看玄烈不顾一切抢夺皇后的尸身,他眼底没有丝毫怜悯和不忍。
玄烈抱着皇后的尸体痛哭,但无论如何后悔自责,也已经无法让人死而复生。
“殿下,皇后这么做是为了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南宫燮就在眼前,援军很快就赶到,没时间了!”
琴瑟冲到玄烈身边,冷声提醒他。
玄烈这才缓缓放下了皇后,望着高高在上的南宫燮,爆喝一声:“杀!”
令下,太子府兵都像疯了一般向丹墀冲杀。
暗卫倏然出现,在南宫燮周围保护得密不透风。
琴瑟望着丝毫也不惊慌的南宫燮,恨得眼睛都红了。
就是这个人,灭她幽国,杀她父皇母后和兄弟姐妹,她一个亡国公主,流落他乡,沿街乞讨,后来加入歃血盟,费尽心思来到玄烈身边,不惜为他去安平王府做奴婢……
今天,终于盼到能手刃仇人的机会!
“暴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和玄烈左右呼应,一起杀向南宫燮。
“玄烈住手!”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暴喝,璟临身穿金色铠甲从天而降,扬手便削断了玄烈手中的剑。
“璟临?”南宫燮意外极了,但见郑公公和凌傲雪却不惊讶,才知道,璟临必定是他们刚才所说的,帮助薛策的高手之一。
那么另外一个是谁?难道,是千夜?
“南宫璟临!”玄烈看见璟临护在南宫燮身前,更是愤怒,“三年前我真该亲手了结了你!”
“三年前,果然是你和歃血盟勾结,在城外截杀我的!”璟临用燕王剑指着玄烈,问道,“那么璟旭呢?”
玄烈笑得冷酷极了:“不错!也是我,我是皇长子,立储立长,璟旭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凭什么被立为太子!?所以我杀了他!”
南宫燮听见这句话,咬着牙慢慢闭上了眼睛。
璟临回头看着父皇,痛心地问:“父皇,你早就知道是玄烈杀了璟旭吗?”
南宫燮默然,但也没有否认。
他当年只是怀疑玄烈杀了璟旭,可是种种证据都指向璟临,所以他并不能肯定凶手是谁。
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他们俩其中的一个。
当时他痛失璟旭,懿妃也假死离开,他受不住更多的打击,这才不让人调查璟旭的案子。
他以为,把璟临赶出宫,宫里就不会再有争斗,没想到三年前璟临被杀手袭击,也是玄烈所为。
璟临见南宫燮默认,也是早就料到的,虽然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像是有根刺,但此刻他该做的不是怪谁,而是护驾。
琴瑟见形势对太子一方越来越不利,便趁璟临对玄烈出手、凌傲雪被其他府兵牵制的一刻,飞身扑向南宫燮。
南宫燮不妨琴瑟竟突破了暗卫和凌傲雪的防线,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大呼一声:“护驾!”
可是为时已晚。
琴瑟一刀架在南宫燮的脖子上,喝道:“老贼!我乃幽国三公主!你为了得天下,杀戮无数,受死吧!”
说着刀锋便向南宫燮脖颈抹去。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 ,高大的乾元宫外,一人一马疾驰而入。
那人扬手弯弓,铮然一声,便射出一支羽箭。
羽箭呼啸着射向琴瑟的右肩!
南宫燮吃了一惊,急忙闪到一旁,这时凌傲雪也得以抽身,和郑公公一起护着南宫燮退进大殿。
“贱婢!纳命来!”
“啊!”琴瑟以为自己挟持住了南宫燮,就等于成功了,眼看她马上就会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复国的计划更是指日可待,直到她被一箭射中,失去杀南宫燮的最好时机。
她趔趄后退,多年的努力,终究是一场白日梦!
她恨恨地削断了箭矢,看着策马冲来的千夜,恨得眼底都布满血丝。
“沈千夜……又是你……你父亲助南宫燮灭我幽国,如今你又来坏我的大事!”
千夜掣缰立马,手中握着铁弓,弓弦拉开,三支羽箭布在弦上,瞄准了琴瑟。
“琴瑟
!你欠我安平王府的账该算算了,你用我安平郡主的身份得意了这么久,该还了吧?在瀑布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必归来,讨还血债!有本事你跑啊!”
话音一落,她三箭连发,射中琴瑟的右肩和双腿,琴瑟握不住手里的刀,也站立不稳,跪在地上,绝望地怒吼。
玄烈见状,知道大势已去,和璟临交手就更加不顾自己的命,一味猛攻。
南宫燮站在大殿的门后,看着殿外惨烈的厮杀,仿佛又看见当年和沈镐并肩打天下的情景。
厮杀声慢慢地弱了下来。
殿外,传来璟临的声音:“启禀父皇!叛贼南宫玄烈已被儿臣拿下,侧妃琴瑟也已束手就擒,请父皇发落。”
南宫燮听了,无力地挥了挥手:“郑公公,传朕口谕,这次太子谋反,由璟临全权处理。”
他累了,加上脖子上受了伤,千夜一剑射伤劫持他的琴瑟,这百步穿杨的功夫也让他惊吓不小,实在无力再审问玄烈。
郑公公见南宫燮越发显得疲惫,只怕是会影响病情,微微叹息一声,只好出去传令。
这夜的叛乱,终于平息。
玄烈和琴瑟被押入死牢,审问已经不需要了,所以璟临直接下令,玄烈永远监禁天牢,琴瑟则等秋后问斩。
离秋天,至少还有七个月的时间,也足够让琴瑟生下孩子。
若不是可怜她肚子里的无辜胎儿,刚才千夜早就一箭射死那琴瑟了。
当夜,姬太后听千夜说了玄烈谋反的经过,心痛不已,无法入眠。
一大早就带着千夜到乾元宫看望南宫燮,见到南宫燮躺在床上被噩梦困扰、浑身发热的样子,太后克制不了心头的悲哀。
千夜为南宫燮施针,去厨房里熬药。太后便亲自照顾南宫燮,喂他吃药,给他敷额头……
直到傍晚,南宫燮才有力气睁开眼睛。
“千夜……”他看见千夜的第一眼,便对她抬起了手。
千夜怔了一下,还是走到床前,握住南宫燮的手,问道:“皇上,您好些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