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月儿呆住了,自己怎么忘了翼翧受伤的事啊,那天遇到山贼的时候他明明流了好多血的,这几日的逃亡,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山贼,看翼翧的样子还以为他的伤已经好了呢,可是想想怎么可能呢,那伤口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一夜间就好了呢!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都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样,还由他带着自己逃亡。冉月儿自责、担忧的望着床榻上紧闭着双眼的展翼翧,心里颤抖着,手轻轻的覆上那滚烫的脸颊,带着哭腔低喃道:“翼翧,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不要丢下我,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的,你说了会一直陪着我的,翼翧,你听见了吗?”眼泪再禁不住,如开闸的水般滑落脸庞,一串串的滴在展翼翧的手背上
“月儿,月儿......”展翼翧低声叫着,冉月儿抹了一把眼泪,却看见展翼翧依然紧闭着双眼,根本就没有醒。
“不行,我要做点什么才行。”说着赶紧去打来凉水,向周大婶要了干净的棉布,给展翼翧擦拭起来,可是,温度太高,换了几次水也没有降下温度,冉月儿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问周大婶:“周大婶,你们这儿的郎中很远吗?怎么雷炎还没有回来?”
“小姐,我们这小村子怎么会有郎中呢?只有偶尔路过的走方郎中。”
“啊!那雷炎到哪里去请郎中了啊!”冉月儿焦急起来,“大婶,那你们生病了的话怎么医治呢?”
“我们这些粗野之人生病了挺挺就过去了,实在不行就到村里北边的小山上找点草药!”
“那周大婶,请你在这里帮我照看着他,我马上去找草药。”说着
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去。
“唉,小姐,你认识草药吗?让我家智儿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认识的。”冉月儿的声音已经出了院里了!
周大婶摇摇头,回房继续用凉水给展翼翧降温。
却说冉月儿提起裙摆一路向北奔跑,很快就跑到小山脚下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把裙摆提起系在腰间,往山上走去。冉月儿从小在青邙山长大,几乎很少下山,记事之后的光阴都是在山里渡过的,加上爹爹对自己疼爱有加,山庄里藏书颇丰的书房对自己是完全开放的,冉月儿喜欢看书,而且涉猎极广,诗词歌赋、野史传奇、药石医道,兵法阵势,什么都看,唯独不看什么女诫,女驯什么的!
现在在山上搜寻着展翼翧能用的草药,很快,裙摆里装满了外伤、退烧的草药,冉月儿也不耽搁,急急下山,想快一点回去。不知道翼翧现在怎么样了,雷炎回去了吗,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脚下一滑,冉月儿一声惊呼,滑倒在地,一只手却紧紧的护住裙摆里的草药,一只脚扭伤了,小腿上裤子也磨破了,蹭脱了点皮,沁出丝丝鲜血,另一只手手掌却是被乱石刮到,冉月儿看着鲜血一片的手掌,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扭伤的脚,很痛!冉月儿面上一片坚毅之色,咬紧牙关,用满是鲜血的手护住草药,另一只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树枝,支撑着,慢慢向山下走去!
回到周大婶家时,已经快天黑了,雷炎正焦急的在院门口等着,远远看到冉月儿拄着树枝一拐一拐的往回走,心里一惊,忙迎上去。“小姐,你不是去找草药的吗,
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翼翧怎么样了?你赶紧拿这草药去煎了。”温和的一笑,将手中的一部分草药递给雷炎。
雷炎心里一喜,道:“还好小姐找来草药,我没请到郎中,公子现在还在发烧呢。”接过草药,扶着冉月儿进屋。
趁雷炎去照顾展翼翧的空隙里,冉月儿央周大婶打来清水,小心翼翼的清洗手掌、小腿上的伤口,用嘴嚼了草药敷在伤处,接着小心的包扎起来!最后却是处理脚伤了,几天的逃亡路上,冉月儿的双脚早已磨出了血泡,旧的破了新的又被磨出来,可是那时候逃命要紧,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白天又不敢让展翼翧知道,怕他担心,只在这个时候松懈下来,才觉得脚已经痛得感觉不是自己的了,趁现在都在照顾翼翧,赶紧处理一下吧!脚上已经血肉模糊了,袜子都被沾在脚上了,忍痛脱下袜子,却又拉扯出一片新伤,冉月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仔细的看看自己的脚,扭伤的脚踝已经红肿起来,冉月儿叹口气,小心的把脚浸入泡了草药的水里,剧痛之后是麻木,清凉,冉月儿始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躺倒在床上,脚一直泡在药水中,也许是放松了,也许是太累了,居然就那样直接睡着了。
周大婶进房的时候看到冉月儿已经睡了过去,看她疲累的模样不忍叫醒她,轻轻的把她的双脚移到床上,却看到那双脚伤得惨不忍睹,叹息一声,给冉月儿搭上薄被,端起地上的药水盆出去了,灯光下,那药水盆里全是刺目的红,周大婶摇头道:“唉,好硬气的小姐,脚伤成这样硬是没让任何人看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