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三,宜动土、出殡、祭祀。
晋南侯府一早就忙开了,按着时辰送葬的队伍步出了晋南侯府!一路吹吹打打、哭哭啼啼,浩浩荡荡穿过街区,走到城门,城门严查的守卫一见是晋南侯府夫人的送葬队伍哪敢说什么搜查啊,死者为大,而且这个死者还是来头不小的人物,小小城门守卫可得罪不起,放行的同时还得陪着哭两声!
送葬的队伍出去之后,很快来了一辆精致的马车,车上一男三女,这次守卫仔细的看了三名女子,更没有放过那名男子。
旁边的人疑惑,守卫大喝道:“谁知道是不是女扮男装,哪有男的长这么好看的!”
三名女子脸色均变,男子却是妖媚的笑:“那官爷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拉着守卫的手抚摸起来,边说还边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一抹性感的锁骨来!那守卫却是一个冷颤,满身的鸡皮疙瘩,抽回手,一挥道:“放行、放行!”
马车一路追着晋南侯府的送葬队伍,不远不近的跟着,当送葬的队伍经过一个岔路口时,马车忽然加速驶上了另一条路,车上飞出一抹紫色的影子,快若闪电,瞬间飘到了送葬队伍的后面,眨眼的功夫捞起最后一名头戴白花肩膀抖动的女子,飘回了马车,而送葬队伍中却无人察觉!
那戴白花的女子当然就是冉月儿啦!贵族人家送葬当然是哭的人越多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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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冉月儿冲着还将自己箍在怀里的某妖孽怒吼道:“登徒子,还不放开我!”
“小野猫,你不知道我昨晚多后悔,我就该女扮男装把你那房里的姑娘也换了。”
冉月儿张口咬上了某妖孽肩头!某妖孽却眉都没有皱一下,反而一只大掌抚上了冉月儿的秀发,低头使劲儿的一嗅:“唉,真香!”
冉月儿气呼呼的松口,“无赖,放开我!”
“这么想离开我的怀抱啊!好吧,本公子可从来不喜欢勉强女人!”说着当真双手一松!
马车的颠簸,加上毫无依托,赫连轻歌一放手,冉月儿“咚”的一声摔了下去,头撞在马车的坐凳上,冉月儿连连呼痛的同时一脚蹬向妖孽的小腿,不料某妖孽腿一抬,冉月儿生生蹬到了车厢壁上,脚痛得直抽筋!
狼狈的爬起来,冉月儿狠狠的瞪了某妖孽一眼,换来妖孽妖媚得意的笑,那笑如流过花间的溪水带着飘零负香的花瓣,香郁清越,却又蛊惑人心!
燕西望着主子深入眼底的笑一下子恍惚了,有多少年,主子没有这样笑过了,自从燕语离开之后,主子就再没有真心笑过了!
赫连轻歌笑过之后也不说话了,轻握白玉杯,一杯一杯的喝上了!燕西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某处沉默着,冉月儿不适应的挪了挪身子,轻轻的挑起布帘,望向窗外,马车后面烟尘滚滚,一路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官道两旁时不时略过几户人家!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半个时辰之后冉月儿才想到要问这个重要的问题!
“你现在是我的婢女,问那么多干什么。”赫连轻歌闭着眼睛,眉头拢在一起,妖媚的脸上隐约带着怒!
冉月儿撇撇嘴,这人真奇怪,问都不
许问,脸臭臭的给谁看啊!
“燕澜,马车快点!”
“是,主子!”赶车的燕澜声音依然冷清,但是却万分恭敬!
随着一声马鞭抽响,马儿奔跑的越加快了起来!燕澜的驾车技术真的很好,虽然马车快了很多,但还算比较稳!车厢里忽然响起了“哚-哚-哚”的声音,燕西忽然抬头看向自家主子,只见赫连轻歌的手指有节奏的在小几上敲打着,一下一下,沉重缓慢,似乎压力重重的样子!
“主子,怎么办?”
“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方呢,别着急啊!”
“可是不管是哪一方,他们都是朝廷的人,而且身份显贵......”
“燕西,放心好了,你主子自有分寸!”
之后两人再不说话了,但是两人都脸色严肃起来,冉月儿听得糊里糊涂,半响之后才明白过来,有人追上来了,就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马而已!冉月儿心中苦笑,看来还是逃不开啊,这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命运啊?
逃不开始终要面对的吧,那,就面对吧!
深深呼吸了一口,冉月儿望着对面的赫连轻歌,这个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虽然知道他是厉害人物,但是如果真被追上了,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吧,那自己又何必连累他呢!
“放我下车吧!”冉月儿声音沉静,却是无比坚定!
赫连轻歌睁开双眼,眼底左右为难的拉锯着,看着对面目光坚定的女子,她是不想连累自己的吧!
“怎么?对你的新主子没信心?”赫连轻歌佯装生气道。
“你怎么也是江湖中人,没必要和朝廷对上,况且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冉月儿指的是他从乞丐手中救下自己,和疗伤的事!
“就因为我是江湖中人,才不会受制于他们!放心好了,这么几个人,本公子还不放在眼里!”
冉月儿不再说话了,只是定定的看着赫连轻歌,这个男子为什么要为自己做那么多呢!唉,随机应变吧。
当马车行到一处开阔地时,燕澜使命的拉起缰绳,两匹马儿齐声长嘶,马车停了下来!
冉月儿心中一跳,该来的还是来了!
马车外响起燕澜冷清的声音:“各位,拦住我等意欲何为?”
“把车上的女人留下,放你们走!”比燕澜寒数倍的声音在前方响起,马车里的冉月儿却是浑身一抖,楚煦翱,你还是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天子门前,你们想要干什么?”燕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狠厉!
“萧羽,你出来!”楚煦翱却不再理会燕澜,扬声喊道!
冉月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就要站起,却被一只铁臂搂住,接着眼前一花,随之而来的是腾空的感觉,等冉月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赫连轻歌搂着出了马车,轻飘飘的站在官道之上!
冉月儿抬头看去,只见前方立着数十骑人马,为首之人不是楚煦翱是谁,可是,他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的憔悴,头发微乱,面色黯沉,眼窝深陷,下巴上青黑的胡茬似乎好多天没有剃了!他是为自己的离开着急吗?他不是已经要大婚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找自己呢?
枣红大马之上,楚煦翱面色如霜,死死的盯着冉月儿腰间的那只手,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恨不得一刀
将那只手臂砍下来!再看那只手臂的主人,一脸妖孽的笑,女人一样,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绝世高手!
“看来你男人很在乎你啊,看他憔悴的样子......”赫连轻歌在冉月儿耳畔低低的说着,热气呵得冉月儿耳朵痒痒的,冉月儿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这妖孽的怀里,赶紧伸手推他,顺便瞪着他道;“他是人家的男人,不是我的。”
“小野猫,你也会吃醋啊,不过,可惜,吃的不是我的醋!”赫连轻歌无视前方那已经快要燃烧起来的某殿下,继续在冉月儿耳边调笑!
冉月儿不断的想推开赫连轻歌,却在一次次推搡中被他搂得更紧。冉月儿的挣扎与赫连轻歌的调笑看在楚煦翱眼中无疑成了打情骂俏。
“赫连轻歌风流放荡”,“就是不知道他和夫人是什么关系”,昨晚的话犹在耳边,今天就让他看到这一幕当众调情的戏码!楚煦翱脸色急剧变化,最后沉得跟锅底一般!握着缰绳的手关节青白,“咯咯”作响,楚煦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个女人,她才答应做自己的女人,可现在却靠在别的男人怀里,还和那男人打情骂俏!她当我楚煦翱是什么啊!
“主子”,身后夜寒很快注意马背上主子微微颤抖的身子,赶紧出声提醒。
“赫连堡主,久仰大名!”几个呼吸间,楚煦翱努力的压制住自己快要喷发的怒火!森冷道!
“没想到二殿下居然会认识区区在下!在下真是深感荣幸啊!”赫连轻歌搂着冉月儿的手势不变,依然一脸妖媚的笑,丝毫不把这太楚皇子放在眼里!
“大胆刁民,知道是二殿下还不上前行礼!”楚煦翱身后一名护卫大声斥责!
赫连轻歌丹凤眼妩媚一转,飞过一个温柔的眼刀,那名护卫忍不住一个哆嗦,立刻噤了声。赫连轻歌很满意自己的媚眼效果!眼神一转,又回到楚煦翱身上,“不知殿下拦住在下有何见教?”
“素闻赫连堡主风流倜傥,今日一见,传闻果不欺我!不过,赫连堡主可否解释一下,你要将本皇子的羽夫人掳到哪里去啊?”楚煦翱死死的盯着赫连轻歌怀里的冉月儿,眼神如漆黑的深海,往日的璀璨波光消逝不见,暗流涌动着沉沉的伤痛!
冉月儿心中一痛,“二殿下何必自欺欺人呢?你本只是你名义上的夫人而已,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你真正的夫人,况且你马上就要大婚了,现在这样的纠缠不是徒增烦恼吗?不如,就这样,放手吧!”说着低低的垂下了头,不敢看那没有光亮的眼眸。
“真是狠心的女人啊!”耳边是赫连轻歌的调侃。
“你叫我放手?你现在叫我放手?哈哈哈哈,萧羽,你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忘记了你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吗?还是说现在的你不在乎赵家了?”咆哮怒吼的声音张示了他滔天的怒火!
冉月儿浑身一抖,自己怎么会忘了,当初他是用赵府来威胁自己的,如今,他又想故计重施吗?冉月儿倏地的抬起头来,望向楚煦翱,嘴唇颤抖着,“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羽儿,一定要这样你才会看我一眼吗?
“怎么会?他们是你的父母,就是我的岳父岳母,我当然不会将他们怎么样?不过,我堂堂太楚二皇子的岳父岳母怎么还要做那卑贱的商贾之人呢?你说是不是?羽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