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容立时眸光发亮,比十万颗星星都要亮,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曳。她十分感激地看着林青妍,一脸都是饱含期待的神色,那是对权势的渴望。
只要一个人有所求,就会被人利用,尤其是对权势的渴望,那是最自取灭亡的飞蛾扑火。成全人家想要的,顺便让她把自己的事一起办了,互惠互利,没什么不好的。
夏帝嘴角溢出一个不可察觉的笑,“那就依太后所言,”他又看向张顺容,“你不要辜负了太后和朕对你的期望!”
张顺容迅速断然跪了下去,胸挺得直直的,她嘴边的笑都要满出来了,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声音清脆,“谢皇上,谢母后!嫔妾定然不负皇上和母后所望!”
林青妍又嘱咐了几句,让苏顺仪好好养身子,便就起身走了。当她微笑着从这一堆行恭送礼的莺莺燕燕中走过去的时候,她知晓,她和夏帝这三千美人的战役,已经正式拉开了帷幕。
如果她的幸福,需要捍卫,一定要有人流血,那么,她并不介意用别人的血,铺出一条康庄大道。因为,她不想流血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这日也注定是一个精彩纷呈的一日,一个时辰后,拿到凤印的张顺容十分乖巧地来慈宁宫,说是要聆听太后的教诲。
她满是希翼的目光,赤果果地透露出她内心的野心,张顺容讨好地笑道:“母后对嫔妾的提携,嫔妾感激不尽!还望母后能指点一二。”
代掌凤印,并不是张顺容的最后目标,后宫每一个女人追求的,都是名至实归,母仪天下。而林青妍一句话就让张顺容走到了最接近目标的位置上,让她意识到,太后是她的贵人,必须要让太后高兴。
但林青妍全然当做没看见,只是稀松平常地道:“这都是顺容自己聪慧,与哀家没什么干系。指点什么的,哀家也没什么要说的,顺容这样伶俐,自然明白,好好伺候皇上,比什么都重要。”
“德妃……”张顺容用试探的目光望着林青
妍,小心翼翼地道:“母后觉得……”
“哀家不觉得什么,”林青妍慢条斯理地打断她的话,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她笑容不变,“后宫的事,从前哀家不会过问,往后也不会过问,顺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也不用来请示哀家。好好打理后宫,皇上自然不会亏待顺容的。”
界线是要划明白的,林青妍绝然不会同夏帝的任何一个妃嫔结盟,宫斗这种事,她始终是站在太后的身份上的,因为这是最有利的身份。
但说到这份上,便也指明了只要不涉及林青妍自己的事,后宫之事林青妍一概不过问,给予张顺容最大的权利,张顺容会用这些权利去对付谁,已经一清二楚。
而通过这件事,林青妍相信张顺容必然也已经很明白她该讨好的人是谁。张顺容往后只会更卖力地讨好林青妍,想必会很听话。
张顺容大喜,那贼亮贼亮的目光比深海的水母还要亮三分,她喜出望外地道:“嫔妾明白了!”
送走张顺容后,慈宁宫又迎来了储芳宫的宫娥,被禁足的德妃说是想要聆听太后的教诲。林青妍弯起嘴角笑了笑,她也并不介意今日再教诲一个人。
林青妍便摆驾去了储芳宫,储芳宫正殿前的广场上站着德妃,只她一个人。德妃脱去往日的温顺,目光张狂而傲据,她立在玉阶上,一身缇色的衣袍迎风猎猎作响,有迫人的气势。
空阔的广场,左右无人,很适合说话,并不怕有人偷听,可见德妃今日也是要与林青妍开诚布公好好聊聊的。
林青妍便挥了挥手,除了小凝以外,她身边其余随侍的宫娥内侍便都纷纷井然有序地远远地退开了。
德妃看着林青妍步态迤逦地走来,她怀里抱着个紫金暖炉,走到面前便闲闲地站定。见她笑容闲淡如轻云出岫,一双明眸中有盈盈波光流转,行止间具是风华楚楚,还生生的是一副出来游玩的派头,看得德妃气不打一处来。
德妃勾出凉冷的一个笑,肆
无忌惮嘲讽地道:“林青妍,你看,即使皇上认为是本宫将顺仪推入湖里,害皇上没了孩子,皇上也奈何不了本宫!本宫还是德妃,本宫还是有机会夺回属于本宫的一切。”
只是,苏顺仪的委屈,会让满朝都对德妃和宁国公不满。这些年,夏帝为什么无所出,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个妃嫔,人们都找到了理由,都会全部归罪于德妃和孙家。对那些心心念念想要将女儿送入宫的大臣,孙家就成了眼中钉。
但这些话,林青妍自然不会同德妃说的,她只是轻笑一声,淡然地道:“那是自然,不到最后,谁知道会鹿死谁手呢?只是今日,却是德妃娘娘输给哀家一次了,初尝败绩的滋味如何?”
“你是怎么算准这一切的?”德妃强忍下心里的愤怒,握紧了拳头,怒然看着林青妍,“你凭什么认定本宫会带苏家那个jian人去赏梅?”
“德妃娘娘素来都是扮演贤良淑德的角色的,顺仪抑郁不乐,为了讨皇上高兴,你自然是要想办法,帮顺仪找点消遣的,以示你对她关怀备至,”林青妍娓娓道,“这大冬天的,除了赏梅也没什么事好做的了,何况,想必德妃娘娘得到的消息也是顺仪近来十分喜欢梅花。”
德妃咬牙切齿,却生生忍着,没开口。苏顺仪近来喜欢上了梅花,大冬天也就只梅花开得好,谁不喜欢呢?再平常不过的事,她怎么能料到这是特地为她设的陷阱呢?
林青妍闲闲地走了两步,笑着打量着储芳宫鳞次栉比奢华的建筑,“德妃事事都要争第一,既然要赏梅,自然也去梅花开得最好的清禾湖。要说楚翘中的楚翘,要数清禾湖边临水的那一株老梅花,年年都开得极好,满宫的人都知道,德妃自然也是知道的,自然是要去湖边瞧瞧的。”
德妃再也忍不下去,恨声道:“这个天气湖边潮湿,日日都结了薄冰,你找人在本宫的鞋子底下动了手脚,本宫滑了下自然就会去拉苏家那个jian人,你们就冠冕堂皇地陷害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