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她的性子,她自从五年前离开之后,便再也沒有什么消息,按照这样下去,她是绝对可以就这样一直下去,隐姓埋名,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想到此,北陌璟深深眯了眯双眸,这些年。虽然他知道她的行踪,但她当时在燕倾辰死之后的反应让他决定给她时间想想,五年了,也足够了。虽然知道她的行踪,但他并不愿去寻她回來,因为如果她不愿意,凭她的身手与智慧,根本就不能带她回來,只有她自己愿意主动现身,否则谁也别想带她回來
。
下了命令后,北陌璟透过窗户望向夜空,夜空下亭台楼阁、家家户户、兵宇城池,皆在眼前开阔成一幅画面,这波澜壮阔,天下在手的感觉,让人胸襟开阔、豁然开朗,如今北国的政权他早已在手,他也被内定为下一个皇位继承人,且如今他最大的劲敌燕倾辰早在五年前便死去,南燕也几乎算是在他的手中,而他现在所想要得到的,便是能有一人站在他身边,同享这份喜悦,而这人他希望是墨绾离。
他忽然回忆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因为想要挟制住燕倾辰于是将她绑架带往他面前。虽然她在他面前的身份是人质,但她那气定恬闲的态度让他对她多看了一眼,当时她容貌尚未恢复,左边面庞之上盘绕着妖艳的红胎,他讥讽她,她混不在意,后來,她悄无声息地逃离他的挟制,她出色的身手和大胆的智慧让他惊艳,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她便勾起了他的兴趣,后來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无论是失去双亲、还是与南燕为敌,她的坚强让他心疼,她的智慧让他欣赏,她的身手让他赞叹,后來,她以一个崭新的身份与视角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容貌较之当初是多么的出色,夺人眼球,雷厉风行的手段也是让人赞叹连连,后來的后來,他们的合作产生了分歧,他杀了燕倾辰,她也悄然离开并隐姓埋名的游历山川,直到如今,她也应该想明白,成王败寇,是至今亘古不变的道理,燕倾辰的死,罪过并不在他身上,而是他们两个当时的身份地位注定了他们必定要缠斗,而不是惺惺相惜。
墨绾离……
北陌璟嘴中喃喃道,邪魅的眸子闪过柔情,白皙的皮肤在一身华贵白衫的映衬下更显光泽,高挺的鼻梁,光洁的额头,他目光深凝远处的方向,仿佛在看着某个人,嘴角轻轻勾起。
……
第二天墨绾离便出发了,她感谢隔壁房东这些日子的照顾,并给了一锭金子当作酬谢,隔壁房东肯定是不能收受啊!她住的日子都沒有满便离开,那房租费她都不要退,还倒给他们一锭金子,房东说什么也不要,最后在墨绾离态度固执的情况下终是收受了,墨绾离方才安心离开,老百姓如今在这乱世本就不容易,她也不介意大方一些,况且隔壁房东的家庭实则还是挺困难的,能帮则帮。
在一处树林小道,一辆普通的马车行驶在小道上,就算有人看见这辆马车,也只会认为只是普通的赶路人而已,而马车上的人也确实是很普通的,老实本分的马夫一身粗布麻衣,兢兢业业地赶着马车,马车内装潢也是一般的风格,毫无新奇之处,马车内也并未装有什么衣物的箱子或者首饰的盒子,反而很是空旷,什么也不带着,只有两张被褥,马车内的乘客也只有一名,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长相极其普通,就是那种扔到人群之中就不会再找到并且就算找到也不会再去看第二眼的相貌,略小的单眼皮,扁平的鼻子,面容上带着些许雀斑,略黑的皮肤,后边头发大概那么随意地簪成一个簪子,像是从乡下來投奔哪个亲戚的,此时她规规矩矩地靠着枕头,双目紧闭,似是已睡熟
。
突然马车一个小颠簸,女子原本紧闭的普通双眼此时已然警觉地睁开,眸中幽深得好似深潭,里边充斥着洞察世事的机警和老成,这双眼睛与女子毫不起眼的外表一点都不相称,而她的身子此时也是处于紧绷状态,似是如有异动她便立即伺机而动,但眨眼间,女子眸中的幽深神色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无深色眸子的平淡双眼,似是因为刚才那颠簸而从睡梦中醒來,如果看到这副情景的人定是会认为方才定是花了眼睛。
马车中的普通女子便是墨绾离,她那日离开之后,便悄无声息地将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然后再雇佣了一辆马车,朝闲城而去,此时闲城被包围的消息并沒有散播出去,就算散播出去了,以古代的这种通讯落后的年代,也不可能这么快便收到消息。
墨绾离闭眸养神,看似在小栖,心底却是在盘算着,陆萧此时并不在闲城,而北陌璟的趁虚而入陆萧想必此时也是得到了消息正在赶往,而依照北陌璟的性格,如若她在陆萧來到之前到了闲城,那么一切好商量,不然,他定是会以闲城里的百姓和部分官兵性命相逼,他如今就是在逼她出來。
思及此,墨绾离微微睁开双眸,暗了暗,冷哼一声。
北陌璟,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五年前的事情她想到他们的身份地位注定是死对头方才沒有找他算账,而他现如今竟是做出这些事情就为了逼她出來,她生平不恨别人会如何如何对待她,她是会自己讨教回來,但是她最恨的便是其他人动她所珍视的人或物,闲城是她的心血,是她白手起家所带领的军队的大本营之处,怎能容忍北陌璟轻易地包围了闲城,将闲城里老百姓的生死玩弄在鼓掌之间。
既然要见我,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北陌璟。
她嘴角勾起冷笑,眉梢不屑地扬起,面色冷然,俏脸如霜地透过车窗外看向天空,眼神好似雪峰之上的皑皑积雪,冷漠的反射着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更将一切不该有的情绪,远远的隔绝在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