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上的寝殿出来后,君临墨想到上次君祁阳身子抱恙多日,于是便带着凌月白往明辉宫走去。
这时,杜江忽然从暗处闪了出来,俯在君临墨耳边低声道:“王爷,西北军区也出事了!”
君临墨脸色一变,挥挥手让小太监带着凌月白先行,然后停住脚步怒声道:“西北又怎么了?”
杜江抿了抿唇,小声道:“肖将军传来消息,说是与百姓交换物资的时候起了冲突,一个士兵打死了人,所以家属带着许多百姓在军营门口闹事。情况……情况似乎很严重。”
肖毅自从去了西北边区,便经常会与他通信。正如上次他与皇上说的那般,不管是治理军营还是管理周边的村落,肖毅做的都很好。
对于肖毅的处事能力他一直很是信任,所以这次出了事情他不得不有些意外,“何事的事情?”
杜江道:“大概也是昨晚。”
君临墨听罢,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既然是昨晚,为何今早才收到消息?还有,东山军营的粮草被烧,为何本王却不知道?”
杜江被君临墨凌厉的眼光盯得一哆嗦,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东山军营昨夜所有后勤士兵都被人下了药,今天早上才醒来。等其他士兵发现粮草被烧的时候,已经晚了。至于西北军营,是连夜派人累坏了几匹马送来的信儿,肖将军说他怀疑是有人故意在背后煽动这些群众闹事的。”
君临墨沉吟片刻,缓缓道:“给肖毅回个信,就说本王相信他,让他一切自行处置!”
杜江应了一声,便又一个飞身不见了人影。
他昨日陪着洛雪嫣去逛灯会,因此人没在东山军营,可是东山军营那么多人竟然都中了药,这下药之人是有多大的能耐和手段能躲过他训练的那些精兵的耳目?
东山军营刚出事,西北军营那便也传来了消息,而且据杜江所说都是发生在昨晚,所以这一定不是偶然,那么背后之人是谁?
君临墨眸光如翻涌的黑潮一般,细细的在脑海中过滤掉几个人,最终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眉眼一冷,一甩衣袖大步的往明辉宫去了。
冬梅院内,气氛有些尴尬。
洛雪嫣和君临墨一大早就去了宫里,正当白羽曦准备继续睡个懒觉的时候,院子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对于乐妍的不请自来,她是有些诧异,所以草草的让秋婉给自己收拾了一番。
“无事不登三宝殿,乐妍,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就开门见山吧!”白羽曦冷冷的扫了一眼乐妍,语气不善道。
以前乐妍身为侧妃的时候,白羽曦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现在她被君临墨贬为侍妾了,便更加不客气了,直接连名带姓的喊了。
乐妍似乎并不介意白羽曦对自己冷漠的态度,笑的热情殷勤:“说实话,从我进了王府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来白姑娘的院子。我知道白姑娘之前可能对我有所误会,所以借着今日是大年初一,除了给姑娘拜年外,我还希望与姑娘解除误会。咱们大家毕竟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实则不该如此生分。”
视线落在巧珍手里提着的大大小小的盒子上,乐妍又道:“这些礼物是送给白姑娘的,还请白姑娘笑纳。”
白羽曦听罢,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乐妍,张大嘴巴,“乐妍,你脑子没磕坏吧?”
那日君临墨和洛雪嫣在花园里遇刺的事情,她从他们二人口中得知是乐妍派人所为,对于乐妍的心狠手辣和诡计多端,她这么久以来早已见识过多次。
只是,自己与乐妍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亦或者她因为站在洛雪嫣这边,所以一定意义上与乐妍也是敌对的。难不成,乐妍今日主动过来是想拉拢她吗?
乐妍美眸流转,笑道:“乐妍想与白姑娘冰释前嫌。”
“冰释前嫌?”白羽曦冷笑一声,讽刺道:“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吧!”
不屑的看向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物,白羽曦翻着白眼:“乐妍,你我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是什么样的为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别净给我绕弯子!”
乐妍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品香气,小啜一口后,才不紧不慢道:“白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太过无趣,乐妍倒是前几日听到一个坊间的闲话,不如说出来给你解解闷如何?”
“没兴趣!”白羽曦嫌弃的看了一眼乐妍用过的杯子,对身后的秋婉道:“秋婉,这套茶具脏了,一会你给本姑娘换了!”
秋婉无奈道:“是,主子。”
乐妍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自顾自说道:“据说王爷还是少年的时候拜在当时的沈太傅沈志毅门下,沈太傅此人博学多才,性子耿直,可是谁知道沈太傅竟大逆不道想要叛国?啧啧,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不过还好当今圣上英明,早就派人在暗地里监视着沈太傅的一举一动,所以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便将沈太傅一举拿下了!”
见白羽曦果然在听到“沈志毅”的名字时面色一僵,乐妍唇角的笑意更大了,“皇上本来下令将沈家满门抄斩,但是沈太傅出于羞愧,不仅自杀了,而且死之前还一把大火将整个沈家烧了。唉,真是连累了那些无辜的人哪!”
白羽曦面色微白,指甲死死的抠着桌面,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冷冷盯着乐妍,“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乐妍知道与姑娘你无关,可是闲着无事,说些闲话打发一下时间也好。”乐妍把握着茶杯,笑道:“呵呵,近日有人竟说在街上看到了沈太傅的女儿沈蔷。白姑娘,如果沈蔷她真的还活着,你说抓住了朝廷余孽,上面会不会重重有赏?”
白羽曦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良久才幽幽道:“十多年前的旧事,有谁还会记得?再说了,沈家一门全部葬身火海,如果真有人活着,你认为上面的人会放过?那些人还真是有够无聊,做出这些无稽之谈!”
乐妍深深的看着白羽曦,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缓缓道:“白姑娘说的对,咱们也是闲谈而已,当真不得。”
白羽曦阴沉着脸,不耐烦道:“乐妍,闲话你说完了,可以走了!”
乐妍听到白羽曦下了逐客令,轻挑秀眉,“既然今日白姑娘心情不佳,那乐妍改日再来看望姑娘。”
“不必!”白羽曦直直的看着乐妍,声音清冷:“乐妍,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我这冬梅院,不欢迎你!”
乐妍对着白羽曦明媚一笑,起身带着巧珍便转身离开了。
见白羽曦脸色不好,秋婉担心道:“主子,您没事吧?”
白羽曦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松开已经沁出血的手掌,摇摇头。
乐妍走出冬梅院后,巧珍道:“姑娘,奴婢已经看仔细了,白姑娘的好几个柜子,只有最里面那个是上了锁的,所以奴婢想那个柜子可能是藏着重要东西的。”
刚才在乐妍与白羽曦说话的功夫,巧珍虽然站在一旁看着没事,实则是在暗地里悄悄打量着屋内的摆设。
乐妍满意点点头,笑道:“改日你找个机会,将那柜子撬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太子让她查白羽曦的身份,所以她便趁着君临墨和洛雪嫣不在的功夫来冬梅院。没想到一番试探后,白羽曦的表现果然有些异样,所以对于白羽曦的身份她心里有些确定了。
当然,如果能找到更直接的证据,那么白羽曦就离着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