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墨瞧着眼前这张因愤怒而通红的小脸,终于缓过神来,摸了摸已经沁出血的嘴唇,扯着笑道:“王妃,野花可有本王香?”
薄如素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忍着将那个“滚”字咽了下去,冷笑道:“说实话,王爷的技术还真是有待提高!”
顿了顿,又冷嘲热讽道:“不过以后王爷还是去找洛夫人练习吻技比较好,毕竟洛夫人倾国倾城又温柔体贴,王爷对着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的话,有些事情不用教也会无师自通!”
君临墨心里一紧,扫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沾着的血,缓缓道:“你是本王的王妃。”
她才是他的王妃,是他心尖上的那个人,所以他不可能去碰其他女人,尤其是那个顶着她的脸的女人……
然而,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听在薄如素的耳中,却是在暗示着她,无论他对她做什么,亲吻,还是更过分的事情,都是她身为宁王妃的义务和职责所在,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强吻了她,轻薄了她,还敢如此这般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滚,我有洁癖!”薄如素顺手将桌子上的茶水泼在了君临墨的脸上,那动作一气呵成。
君临墨一怔,任由着茶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滴在衣襟上,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一片贴在脸上,挡住了眼底的神色。
动了动唇,良久才低声道:“以后,不要再去魅香坊。”
不要去魅香坊见三哥,他不想见到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合起伙来算计他。
更不要再独自出门,就算是她在暗处有自己的隐卫保护,可是他还是会担心她出了意外。
毕竟她的身份特殊,不管是西域王的义女,还是宁王妃,亦或者是有人已经知道了她便是洛雪嫣,她就像今晚这样一人行动,总归是不安全的……
他知道她去了魅香坊,那么是不是也就知道了她今晚去见了谁?
怪不得她每次出门都这么的轻而易举,他必定是派了人在身后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样想着,薄如素更是有种恨不得掐死他的冲动:“你跟踪我?”
君临墨没有回答,却道:“父皇用了你的药已经醒来,明日你随本王入宫再给父皇检查一遍身子。”说罢,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混蛋!”见君临墨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薄如素“砰”的一声,将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接着,是一阵“霹雳乓啷”的声音。
听到身后的动静,君临墨脚步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主院走去。
秦峰见君临墨出来后嘴唇被咬破,头发和身上也都湿了,透过窗户又瞄了一眼正在胡乱发泄着怒火的薄如素,眼珠子一转,终于聪明了一次,于是赶紧跟了上前。
守在门外的清雅在看到略显狼狈的君临墨后,先惊讶了会,随即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王爷让自己跪了那么久,这下王妃可替她出了口气了!
不过王爷到底对王妃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生气?
清雅往门里探了探脑袋,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她伺候了薄如素那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薄如素这样勃然大怒的画面。
地上一片狼藉,桌子椅子歪歪斜斜的倒了一片,薄如素一边嘴里念念有词的低声咒骂着,一边继续四处的找能摔能砸的东西。
清雅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要不要自首?要不要自首?
茶具,桌椅,花瓶……已经没得东西可摔了,薄如素才住了手。
余光瞥见清雅贼头贼脑的缩在门边上,瞪了她一眼:“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收拾了?”
“是是,奴婢这就收拾!”清雅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赶紧闪了进来弯腰开始收拾。
手麻脚利的收拾完后,清雅想了想还是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心翼翼的倒了杯茶递到薄如素手边,清雅小声道:“王妃,您息怒!”
薄如素气呼呼的捶了一下桌子,不甘心道:“没想到他竟识破了我的易容术,还知道我去了魅香坊,真是该死!”
清雅咽了一口唾沫,垂着头道:“王妃……不是王爷跟踪您的,是奴婢……”
“嗯?”薄如素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意思?说清楚!”
清雅捏了捏衣角,继续道:“王爷威胁奴婢,说奴婢若是不说出您去了哪里,就要割掉奴婢的舌头。奴婢是您的人,要是没了舌头的话,还怎么为您办事?所以无奈之下,奴婢……只能屈服在了王爷的淫.威之下,将您……供了出来。”
没有料到清雅竟是受了君临墨的威胁,薄如素两眼冒火,“哼,你既知道他是威胁还从了他,胆子呢?出息呢?”
从了他?清雅嘟了嘟嘴,委屈道:“王妃,您可不知道,当时秦峰他手里拿着刀子呢,奴婢……”
“罢了罢了,你也别委屈了,看来以后我得换个会面地点了!”茶杯到嘴边,薄如素又放了下来,“府中其他人可有怀疑?”
清雅当然知道薄如素问的是谁,因此摇头道:“王妃放心,除了王爷,洛夫人和余侧妃等并未察觉是奴婢扮的您。”
薄如素“嗯”了一声,想到明日还要进宫去见老皇帝,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揉了揉眉角,疲倦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下去吧。”
清雅应了一声,便将半开的窗户带上,才出了房门。
可能是这一晚上有些筋疲力尽了,所以薄如素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便将自己扔在了床铺上。
翻了个身,脑海里竟反反复复的出现君临墨吻她的场景,瞬间又勾起了她的火气。
恼怒的踢蹬了几下床板,薄如素辗转反侧。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空气里的熏香萦绕在鼻间,清清爽爽的赶走了她心间的烦躁,也让她产生了困意。
迷迷糊糊的,渐渐进入了的梦乡。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修长的人影踩着稀薄的月光出现,一步步轻声轻脚的移到了薄如素的窗前。
床幔随风飘起,映出来薄如素睡得安稳踏实的小脸。
君临墨微微蹲了下来,缓缓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轻声道:“嫣儿,生辰快乐……”
此时的她因为刚才君临墨在外面用竹筒吹进来的安神香而看着极其的乖巧听话,没有了之前的伶牙俐齿、“尖酸刻薄”,也让他跟着心静了下来。
他早就知道了她与成王在魅香坊见面,可还是故作不知情的以拆穿清雅这样的方式来得知。因为这样一来,由清雅的口中说出来便可以免去了他派秦峰在暗地跟随的尴尬。
秦峰起初本就不是监视她的,就算是跟踪也是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所以他不想那么直白的承认,怕再引起她的反感和厌恶。
至于亲吻她,那是真的情不自禁,控制不住了……
虽然她咬伤了他,可他不后悔,只愿别吓到了她就好。
不过依着她现在的性子,估计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吓到她的了,恐怕会让她更加讨厌他了……
她让他去找那个女人练习吻技,让他滚,她在气头上,他便只能回主院。
回去后,换了干净的衣服,他一个人对着桌子上的那盏蜡烛竟心烦意乱。
手触及到袖子里的那只玉簪,那冰凉的玉质让他舒服了许多。
念着这簪子是送给她的,自然是戴在她头上最好了,所以他便又折了回来……
将簪子轻轻放在薄如素的枕头底下,君临墨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