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寒不接话茶,柔柔的眼神看向清音,两人四目相对,清音一惊,逃避萧亦寒的眼神看向边上含苞待放的牡丹。墨了一会,清音觉得气氛似乎不对,为了打破尴尬开口道“萧二公子可能送我回薛府?”
“不可。”萧亦寒淡定的吐了两个字,清音猛的折回眼神,只见他坐在轮椅上抬面看向自己,随后一如既往的和煦冲着清音一笑,如这春日里的轻风一样柔和,让人舒适。
清音惊愕,不可置信直视萧亦寒顿了一顿,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不可?”
萧亦寒郑重的点头,随后又淡然的重复了一遍“不可。”
“为何?”从刚才就一直处于震惊之中,别说其他的,萧亦寒为何要那么做,清音不记得有得罪过着萧亦寒,这往日无怨旧日无仇的,萧亦寒是要做什么?
萧亦寒目光一直停留在清音身上,见清音这幅吃惊的表情,似乎在薛府见时大不相同,忍不住要逗趣“或许是冥冥中注定,清音姑娘与我便是一对佳人?”
此话一出,清音表情已经凝固,瞠目结舌!这萧家公子是喜欢自己的意思么?这可怎么办?清音来来回回在脑海中一片空白,在面对生死面前都没有如此彷徨过,今日先是误打误撞进了萧家,已经够骇人听闻,让清音惊魂的了,对面一个喜娘都让清音有些失了气度,现在萧家二公子竟有如此一说?着实是吓着清音了,平日里看着,倒是温润尔雅,待人谦和,怎么说起话来如此直接?难不成是真的要强娶不成?
清音面色红润,不知是羞涩还是胭脂打的红了些,面泛难色,手中拿的却扇扇面都快要被清音扣坏了,萧亦寒将一切尽收眼底,欣然一笑,道“自然不是这个问题。”
此话一出,清音就像卸了千金的重担,如释重负,偷偷的吁了一口长气,将思绪理的清楚。明白这萧家二公子是真的在和自己说笑,清音还有些恼了自己,这样简单的戏码尽然也看不穿,倒是真的丢了人。相对是真的萧亦寒的喜欢,清音宁可丢人些,也不愿背一身的人情债。
萧亦寒也看的仔细,听的也清晰,心中居然有一丝的失落感。片刻,萧亦寒恢复如初,挂着温柔的笑容,善解人意解答清音所祸道“其一,我萧家的家主母定不会放你回薛府,不止这喜娘认定你是薛佳琴,萧家的家主母亦是如此。其二,今日之事,你信是偶然?想必是薛家内宅出了纰漏,自然有人有法子不让你进薛家的门。其三,你与凤家的婚事乃是皇恩,口谕,是经不得波折的,有心人知晓了后果你应该比我还懂。其四,我萧家的老祖宗年事已高,经受不起这番子的刺激,上次的病痛可还未痊愈。你大可今日先应付眼下,等过了今日,在联系薛家,不动声色的将人再换回,可不齐美?”
清音怀着复杂的心思,这次细细的端详这萧亦寒一番,她经常知晓这萧亦寒并未表面这般如此胆小懦弱,可她不知道的是萧亦寒的心思已经到了见微知著,睹始知终的地步。才知道自己嫁错与萧家,已经将始末看的如此清晰,局势分析的如此透彻,转念一想这设计自己的人也算挖空了心思。那这萧亦寒如此的聪明过人,为何又要帮自己?清音忽淡然一笑“你进如此信任我?”
“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怎么就看得出我信任你?”此话已经挑起了萧亦寒的兴趣,拇指不停的揉搓其他指腹,不为人见的一抹笑容挂在嘴角,并不是往常的如沐春风,像是危险的黑夜。
“你如此心机,你萧家的家主母可知?你就不怕我跑萧家主母跟前说上些什么?”清音话音刚落,萧亦寒揉搓的指腹忽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清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道“但我不会,只因我不喜欢无端树立一强敌。”
片刻萧亦寒的杀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又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模样,浅浅一笑“薛家的三姑娘,果然是聪慧过人,如在世女诸葛。”
“萧家二公子言过其实!”清音不喜欢这般的互夸互捧,更心中还有些恼萧亦寒刚才那一句的或许是冥冥中注定,清音姑娘与我便是一对佳人的话。直径问道“那我可到哪个厢房歇息,也好明日回薛府。”
“还要请姑娘陪萧某演一场子的戏,好让里屋的老祖宗安心。”萧亦寒也看出了清音的心思,但老祖宗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也是唯一个待他真心实意的人,他不能让自己唯一的血亲失望,更不能让她受惊再次病倒。
“可我不能真的与你拜天地!”清音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只因心间已有一妖媚男子的身影。
萧亦寒略略重了一声呼吸,神色自若道“你现下是薛佳琴,可不是薛清音。理应与我拜堂,闹了出去,知晓这薛清音到了萧家,圣上知晓了遭殃的可是你薛家!”
清音惊的一思量,确实如萧亦寒所言,她还真的不得不配合这场戏,在为难,在不愿,可她终究是薛家的女儿,不能做出如此不忠不孝的事情,害了薛家白白受了违抗圣喻的罪,往重了说可是抄家满门的罪!清音背后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此祸她担不起,清音再次执起却扇遮挡与面道“那我们一道进去就是。”
看着清音要自顾自进去的样子,萧亦寒轻笑道“这四周都没了丫鬟,清音姑娘是要我自己推轮椅进去?”
清音一阵尴尬,刚才自己只顾着思考,都忘记考虑这一茬,走到萧亦寒身后,忽想到了喜娘的话,又不着四六的问了句“可喜娘说这却扇新娘子可是要一直遮盖的面部,直到洞房为止。我推着你进去,定是无法却扇遮面了,老祖宗可会生气?”
萧亦寒嘴角淡淡的嗤笑一声,立马掩了过去,心中想清音在这院子里早就漏了面,不论喜娘如何劝导也未果,现下倒是关心此礼了,可不惹人一笑。萧亦寒向后伸手“却扇给我吧!”
清音不明,还是将却扇递给了萧亦寒,听萧亦寒又淡淡说了句“就当新郎迫不及待早早的帮新娘子却了扇。”
清音面颊一红,已经明了萧亦寒的意思。默不作声,推着轮椅往萧家老祖宗的住处而去。这经过的石台阶,皆有斜坡的垫板,到是让清音省了不少的力气,也让清音知道了这老祖宗对着重孙儿倒是真的上心,知是腿脚不便需要轮椅,便让摆放了这个。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老祖宗住处的正堂。
只见一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气色倒是极好,看着也是精神饱满,穿着一身华服端正的坐在正上方,眼巴巴的盼着人进来,可刚见人一进来立马故作端正的样子,一脸肃穆,端起了老祖宗的架子。
清音瞧了瞧着四周只有一老嬷嬷站与这萧家老祖宗的身后,再无他人伺候,怎么连萧家观礼的人都没有?轻声的问萧亦寒“老祖宗是不喜热闹么?”
“不是。”萧亦寒也不知这老祖宗要做什么,论喜热闹,这萧家除了萧亦若就属这老祖宗了,却是有些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