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巴掌打完,墨玉青自己也愣了。
看看自己的手,有些难以置信。再抬头看看鸿锐脸上鲜明的手印,墨玉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才发现鸿锐解自己的衣扣,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熊天阳,于是一巴掌就挥了出去,……
墨玉青觉得心里很乱。
奴籍的事是层窗户纸,虽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是毕竟还没有说破。
自己问过爹了。爹说,确有其事。那是当年墨家被定罪的时候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要墨家三代之内都入奴籍,做牛做马以示惩戒,即使天下大赦也不得更改。算起来到自己这里,刚好三代。
别说是庆王爷,就算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也是难有理由更改。所以奴籍这事根本怨不得庆王爷。
按爹的说法,庆王爷为这事也很头痛,这些年来想尽办法淡化,就怕让爹难过。这事只有朝中几个重臣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更没有走漏半点风声,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鸿锐知道啊,他知道都不告诉我!墨玉青抬眼看鸿锐,看见鸿锐竟然还撅着嘴。
墨玉青抬手就推了鸿锐一把,“你知道都不告诉我。”
鸿锐平白挨了一巴掌,又落了埋怨,也有点火了。“说什么呢?我知道什么?”
墨玉青想起翟小公子说的话。看鸿锐还嘴硬,心里就更气,“你说你知道什么,亏你天天跟我在一起,竟然背后做了那么多手脚。”翟庆云说自己的担保书和手续都是鸿锐亲自办的,他还装得象个没事人似的。
“我背后做手脚?”鸿锐一听这话简直肺都快气炸了。脾气上来,直起脖子就吼:“别人说一句你就信,我说一百句一千句你都不相信。我的真心摆在你面前,你看都不看!还说我背后怎么样!”
想起那封信,鸿锐就伤心。自己的心里话想当面说给他听他不听,写在信里给他看他也不看。那封信被他原物退回,还说他没兴趣知道。鸿锐说到最后,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控诉。
墨玉青冷笑,“你的真心?你的真心还是留着给你的心上人看吧!”
一声闷雷击中鸿锐,炸得耳朵都痛,然而心里却猛然亮起一线光明。他该不会是以为……?鸿锐虎目圆睁。
不等墨玉青反应过来,鸿锐一个前扑把墨玉青按倒在床上,死死地压住,“你以为我的真心给了谁?你这个笨蛋!你也不想想,我整天跟你在一起,我的真心有工夫给别人么!你给过机会让我说么!” 鸿锐吼得酣畅淋漓,每个汗毛孔都痛快无比。
墨玉青怔怔地看着鸿锐,一时忘了挣扎。半天才从嘴里喃喃地说出一句话:“你果然没安好心!”
鸿锐这下彻底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心里的人不是他他不高兴,自己都告诉他自己心里的人就是他了,他怎么还不高兴?鸿锐不服,趴在墨玉青身上不肯起来。“我怎么没安好心了?”
“你说,对于你来说,我是兄弟还是跟班?”墨玉青问。
“青儿,我,是真的……喜欢你!” 鸿锐答得有些胆怯。
“是么!”墨玉青对上鸿锐的眼睛,“我爹有罪,我也有罪,我长在王府,是王府的奴隶,…..”
鸿锐急得直冒汗。“嗨!青儿,谁说你是奴隶了,你是主人,庆王府里的小公子啊!”都是那讨厌的奴籍,还有讨厌的翟庆云,害得青儿想这么多。
墨玉青低头看着鸿锐拉着自己的手,还在疑惑,“庆王府姓袁,我姓墨,我凭什么做庆王府的主人?”
鸿锐笑了,“青儿,你这十几年跟我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忽然计较起名份来了?”
墨玉青闻言瞪大眼睛看着鸿锐,心都凉了。“我不该计较么?”
鸿锐笑了,伸手就去搭墨玉青的肩,“我不是这个意思,青儿计较就计较吧,只要青儿高兴,我想办法给你改过来就是!”
“啪——”清脆的巴掌声又一次回响在耳际。
鸿锐再次错愕地望着面前怒视自己的墨玉青,又忘记了自己脸上的痛。
墨玉青的怒火在眼中燃烧,愤恨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