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安然的死,何孟辅着实担心了一段日子,直到确信何蕊不会来兴师问罪,这才放下心来。百度搜索若看小说,这只老狐狸不会不去推测安然与何蕊之间的关系,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何蕊之所以对安然另眼相待,完全是因为刘岩,安然只不过是刘岩的女人,而且不是唯一的女人。这个结论让何孟辅感到很惶恐,假如这些推论成立,那么就不得不去思考何蕊和刘岩之间的关系,一个女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男人好到这种程度,莫非他们之间有染?这种想法把他自己都给吓到了,他心里很清楚大侄女和那个恐怖人物的关系,如果大侄女胆敢给那个人戴上一顶绿帽子,何家便岌岌可危。何孟辅无法与何蕊取得联系,更不能直接去找刘岩质问,想来想去最后找来了儿子何非凡。何非凡对十多年前的事情不大了然,根本无法意识到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但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指派何非絮去刘岩身边打探消息。
直到这个时候,何孟辅父子才想起了何非絮,那天何非絮与董婉儿一起被黄月仙擒拿,洪虎尚未用刑,只不过一番恫吓,扇了几记耳光,两个小姑娘就吓得魂不附体,把知道的秘密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讲了出来,以至于叶德江父女和刘岩几乎丧命,六个保镖死了五个,而且搭上了安然的性命。因为事关重大,董婉儿和何非絮都被岳文峰带回去协助调查,至今还没有释放回来。董新伟尽管心疼,但也想借此机会让女儿受一些磨难,所以没有去设法营救,至于何非絮,何家一片大乱,根本就没有人管她。
“我看不如这样,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刘岩拉近一下关系,咱们可以请刘岩帮忙,设法救出毛毛,刘岩这个人虽然可恨,但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而且他对毛毛一向很好,我想多半会答应下来。”何非凡沉思片刻献上一计。
何孟辅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也想到了,不过担心你忘不了过去的事情,如果在接近刘岩的时候,流露出不满情绪,比事事躲着他还要糟糕。”
何非凡一阵苦笑:“爸爸,经过这段时间的东躲西藏,我明白了很多事情,早就不会那么意气用事了,生死之间得出的经验教训,远远比别人的教导来得深刻,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永远朋友和永远的敌人,再说我俩当初闹得不可开交,表面上是为了程乐乐,实际上是我想给安然出一口恶气,现在安然已经死了,而且为了刘岩才死的,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到了连命都不要的程度,我还有去争的意义吗?死者已矣,来者可追,短短一年之内,咱们何家经历了两次大乱,可再不能另树强敌了,尤其是刘岩这种谁也看不出深浅的对手,当朋友总比当敌人好。”
何孟辅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非凡,你长大了,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
何非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能这么想也是出于无可奈何,人的成长不就是认同了这种无可奈何吗?我想我自己去找刘岩还不够,还应该带上夏哲。”
“夏哲?就是那个帮咱们偷出何非云绝密情报的人?”
“对,就是他,我被绑架那次结交的朋友,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他帮忙,下一阶段我打算要重用他。”何非凡见父亲的眉宇间仍有不解,接着说道:“夏哲和刘岩是发小儿,一起长大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个叫陈飘雪的女人分道扬镳,不久前刚刚冰释前嫌。”
何孟辅这才恍然大悟:“刘岩这个人可真够风流的,为了女人什么都可以不要。”
何非凡淡淡地一笑:“爸爸,你不觉得有缺点的人才能成为最好的伙伴吗?因为我们可以知道他喜欢什么,然后投其所好,那样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加固了。”
何孟辅微微皱眉道:“不要做得太过火,要考虑到刘岩和肖家的关系,不要惹怒了肖潇那个女霸王,我怎么感觉肖潇越来越像当年谢家那头母老虎呢。”
何非凡却不赞同父亲的观点:“爸爸,这个世界上万物生生相克,有老虎就会有武松,你不妨留意一下刘岩的所作所为,他可不怕肖潇,明目张胆地勾搭着程乐乐,而且肖家二小姐办了订婚宴,听说他还与董婉儿的关系不清不楚,让朱星宇很恼火,这才是刘岩厉害的地方,最有趣的是肖子峰竟然没有生气,董新伟也装聋作哑,这就不能简单地看成人格魅力,刘岩的底牌应该不简单。”
何孟辅感到有些头疼,重新回到董事长的办公室以后,他竟然觉得力不从心,是应该退位让贤的时候了,以后必须着力培养何非凡,自己就能学三叔,享享清福了,于是挥挥手说道:“这件事你去办吧,记得凡事要以家族为重。”
当天晚上,何非凡和夏哲登门拜访,只有刘岩在家,肖潇和程乐乐在医院还没有回来,肖冬雨还在观察阶段,每天住在医院里,连家人也不能见,昏睡的时候居多,肖潇和程乐乐除了陪刘岩,便泡在叶秋雨的病房里,三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最近一段时间,刘岩回到了金鳞集团刚刚购置并装修好的一栋别墅,他不想留在有安然生活痕迹地方,心中的愧疚虽然被埋藏起来,却不曾释怀。肖潇知道刘岩的心结,所以连续几个晚上都睡在另外的房间,和程乐乐住在一起。程乐乐半推半就地留在了刘岩的家里,但不是为刘岩留下的,而是要陪肖潇,至于外人怎么议论,她可不在乎。
刘岩想不到何非凡和夏哲会一起来,让大威泡好了茶,问起他们的来意。
夏哲当然不会客气,先发了一阵脾气,责怪刘岩不该把飘雪怀孕的事情瞒着自己。刘岩对这件事也有些歉意,当时的做法确实有些欠妥,夏哲作为孩子的父亲,应该有知情权的,尽管那时他和秦虹走进了结婚礼堂。
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夏哲已经不像才听到这件事时那样愤怒了,埋怨了一阵就提出想出去喝酒。自从安然死后,刘岩的心里一直不痛快,于是欣然前往。三个人来到夜巴黎,点了许多酒水,开始推杯换盏。何非凡虽然年纪比刘岩小,但生在豪门贵族,这些年来见多识广,在他有意讨好下,刘岩对他的成见减轻了许多。何非凡也坦言当初勾引程乐乐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刘岩上擂台,他要给安然报仇,因为他是真心喜欢安然。说起了安然,三个男人都陷入了沉默。刘岩的心中是无限愧疚,何非凡心中是爱恨交集,至于夏哲,他和安然的接触不多,但安然所有悲剧的源头,都是他陷害刘岩的那个计划,所以他是最尴尬的人,为了转移话题,又说起了程乐乐。
何非凡再三要求去向程乐乐当面道歉,却被刘岩拒绝了,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人要往前看。
安然离世以后,刘岩的心境变了许多,他突然理解了夏哲和何非凡针对自己的种种恶行,不管他们的手段有多么卑劣和残忍,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就是他们真心喜欢着一个女人,夏哲之所以当年会背叛友谊,完全是因为刘岩和飘雪领了结婚证;何非凡之所以想把刘岩置于死地,完全是因为刘岩是安然痛苦的根源。刘岩突然觉得这两个并没有那么可恨,为了爱情敢去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三个人喝了很多酒,在朦胧醉意中,何非凡提出了关于何非絮的请求。然后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刘兄,毛毛是我堂妹,我过去一直在想她以后能嫁给什么样的男人,你非常好,可惜你已经有了肖大小姐,让我妹妹给你当小老婆可不行,你看我把毛毛介绍给阿哲怎么样?反正阿哲现在也是单身!”
刘岩微微一愣,问道:“夏哲,你不是说要去找飘雪吗?去了没有?”
夏哲很苦涩地一笑:“我跟秦虹离婚以后去了两次,第一次见到她了,直接把我赶了出来,第二次我又找,哪成想她已经辞职了,而且更换了电话号码,就是为了躲着我。陈家我也去过了,陈老头看我不顺眼,直接用擀面杖招呼,缘分这个东西,谁也琢磨不明白,你说当年咱们三个人那么好,怎么现在连陌路人都不如呢?我害过你,你要是恨我,我无话可说,但飘雪是我最爱的人,这么多年在我心中的位置都没改变过,她怎么会这样对我呢?”
夏哲一边灌酒,一边哭诉,形象全无。
三个人正酒酣耳热的时候,突然隔壁传来吵闹的声音,而且有玻璃器皿摔碎的响声,接着就是女人的尖叫。
醉态十足的夏哲微微一愣:“这动静好熟悉啊。”
何非凡打趣道:“你是太风流,认识的女人太多了,不行不行,把毛毛介绍给你认识的事情要重新考虑。”
“走,过去看看。”夏哲支撑着站了起来,三个人当中,他的酒量就浅,刚才喝得又最多,现在已经有几分摇摇晃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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