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来了?
“尔薇小姐,你在地板上睡着了,这样可是会着凉的哦。”阿兰姆将眼中的意外快速隐去,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
之前,看到这位管家和蔼敦厚的笑容,她会觉得亲切无比,但是此刻,看起来竟那么的虚伪。
“不要再装了,说吧,那个人究竟是谁?”艾思语学着某人冷冷的眼神紧盯着阿兰姆的脸不放,至少这样气场会比较强大一些。
“阿兰姆不明白小姐的意思。”阿兰姆疑惑地摇摇头。
“不要把我当成傻瓜!”艾思语忍不住恼怒起来,被人当猴耍的感觉相当不好受!
“我是想把在地板上睡着的尔薇小姐抱到床上休息,仅此而已。”阿兰姆处变不惊。
“不说实话是不是?那我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吓死在异国他乡!”艾思语绕过阿兰姆高大的身体,欲离开房间。
“尔薇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阿兰姆转身拦住艾思语的去路。
“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实话实说,要么你杀了我!否则休想困住我!”艾思语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似威胁地比划着。
阿兰姆沉吟了片刻,浑厚的声音传来:“请你稍等,我去楼下打个电话。”
说着,阿兰姆步出了房间。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事有蹊跷,而且是大大的蹊跷。
一会儿功夫,阿兰姆重新回到了艾思语所在的客房。
“尔薇小姐,请随我来。”阿兰姆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艾思语诧异地皱了皱眉,跟了过去……
阿兰姆领着艾思语上了别墅的七楼,在一间象牙白的房间门前停下了脚步,“请您稍等。”阿兰姆回头对艾思语说,然后掏出身上一把金钥匙,□□钥匙孔中,拧开了房门把手。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色调偏灰,里面的书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模型、器械。在书桌正中央的墙壁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飞镖盘,靶心还插着飞镖。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属于男性的房间。
艾思语将房间大致扫了一遍,房间左侧的一面照片墙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每一张照片里都有一个带着和煦笑容的男孩,年纪大概十六七,混血长相,健康的小麦肤色,拥有一双浅咖啡色的眼睛,模样俊秀。
那双眼睛……似曾相识。
艾思语轻蹙眉头,在脑海里快速搜寻着对应的影像。
“这是少爷!”阿兰姆见艾思语看着照片里的人发呆,他站在她身后说。
艾思语诧异地回头,“这就是焦会长的儿子?”也就是再过不久她要嫁的那个陌生男人?
“是的,这些都是少爷十七岁之前的照片。”阿兰姆点头说。
“那之后的呢?”艾思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问题,
阿兰姆黝黑的脸上,神情突然变得忧伤,浑厚的声音也低了一些,“之后的没有了。”
艾思语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向他,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少爷的名字叫做焦义,他模样好,头脑灵,心地善良,性格温和,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优秀男孩,我从小和少爷一起长大,觉得无比荣耀。”阿兰姆一双猫眼绿的眼眸中流露出无限的敬仰之色。
和他一起长大?那他家少爷的年龄岂不是非常之大?
黝黑的阿兰姆一脸络腮胡,看上去没有四十也有三十七八!
“少爷今年二十六,我的样子看起来比较老成一些。”似乎察觉到了艾思语眼中的疑惑,阿兰姆解释说。
“哦,你继续。”其实艾思语也只是些许诧异,至于对方到底几岁,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如果少爷能够一直平安快乐下去,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可是上天太残忍,他无情剥夺了少爷的幸福。”说着阿兰姆紧紧攥起了拳头,似乎对老天充满了怨愤,“在少爷十七岁那年,遭遇一帮歹徒绑架,他们提出的要求是让老爷用整个阿尼亚去交换,这自然遭到了董事会的强烈反对,当时老爷还没有成为公司的最高掌权人,因此……”阿兰姆的声音有些涩涩的,“少爷最终被人……”
“撕票?”艾思语忍不住插嘴道。
这种事情不是电视电影里经常有的噱头么?
阿兰姆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如果当时直接被撕票还好,至少少爷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绑架少爷的那帮歹徒并不是普通的劫匪,他们是一个有着庞大组织的地下集团,手段自然比常人残忍凶狠,甚至出人意料。他们给少爷注射了一种类似于细胞分裂剂的东西,这是一种让人体迅速变异的□□,不会让人丧命,只会让人比死还痛苦!当老爷派人在一间废弃的仓库找到少爷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昔日俊秀的少爷,竟然变成了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
“是他?原来我看到的那个半兽人就是你们家少爷?艾思语惊呼出声。
阿兰姆点点头,“从此,少爷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像野兽一样嚎叫,一样捕食。刚刚把他带回别墅来的时候,仅仅一夜,他就咬死了除了我和老爷,还有king之外的所有生物!”
听到这里,艾思语倒抽了一口冷气,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难怪,如此富丽堂皇的一座别墅,竟没有几个仆人。
等等……似乎漏掉了一个人!
艾思语不可思议地撑大杏目:“难道……难道你家少爷把自己的母亲也杀了?”
从到这里开始,她一次也没有见过焦声有的夫人。
“当然没有,夫人是生少爷之后不久,得了一种叫做席汗综合症的病过世的。”阿兰姆解释说。
“哦!”也对,他是半兽人嘛,兽性人性一半一半,应该不至于伤害至亲。
“所以……尔薇小姐,你很幸运,少爷他没有伤害你。”阿兰姆真诚的看着艾思语的眼睛说。
“那又能说明什么?”艾思语敏感地反问。
虽然她承认,他的境遇的确很可怜很值得同情,可是谁又能有那么大的勇气和一只不知道何时发狂的野兽生活在一起?
她是代嫁,不是代死!
“说明少爷他很喜欢你,所以尔薇小姐,以后请你好好照顾少爷。这也是老爷让我转达给你的意思。”阿兰姆说。
“要是我不答应呢?”艾思语心底顿时涌起一阵抵触感来。
她不会傻傻地去做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呵呵……”阿兰姆警告似的轻笑。
“意思是我会死,对吗?”艾思语听出了他笑声中深意。
“不,是你们都会死!”阿兰姆浑厚的声音一字一顿。
似触电般,艾思语陡然感到一阵无力,是啊!怎么忘了呢?如果反抗,则会牵连甚广,徐氏姐妹还有他们的父母。
“尔薇小姐,好好对待少爷,老爷说了,绝不会怠慢你的。”阿兰姆说。
“呵……”艾思语冷笑一声,“我毫无反抗的余地了,是吗?”
夏蝉在树上不停地叫,太阳大得可怕,阳光照在哪里,哪里就反射出一股热浪。
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树木花草都干卷了。花低下了头,趟在草丛中,闷声不响了。顽强的草也弯下了笔直的腰杆,倒在地上,透露出奄奄一息的神情。就连树下的king也热得吐着舌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艾思语站在客房的玉石窗边看着楼下的king发呆。
她赤足站着,身上裹着一件长长的白袍,脸上蒙着白纱,除了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之外,其余部分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套服装是前天夜里,焦声有那个半兽人儿子硬塞到她手里的,他怪异的行为,艾思语渐渐习以为常,只要他没有做出逾越她底线的事情,她都麻木地接受。
现在,除了麻痹自己去面对现实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很奇怪,艾思语对半兽人来说,似乎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上次,他把血淋淋的生羊腿递到她面前,其实并不是想吓唬她,而是一种兽*类的邀请,他想请她与自己一起享用美食。
他喜欢闻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总是按耐不住地想要伸出舌头去舔她,就像king一样。
而每次,只要艾思语愤怒地冲他低吼,他就会缩到墙角,用怯生生地眼神偷偷望着她。
那眼神,很无辜,很受伤,很凄凉……
于是,艾思语总会忍不住心软。
在这种矛盾的磨合中,艾思语渐渐习惯了这张丑陋无比的脸,初见时的恐惧感似乎已经悄然淡去。
艾思语不再叫他“半兽人”,斟酌这样的称呼太过于伤人,于是她改叫他“二分之一”。
像king一样,他很听她的话,只要她轻轻一唤,无论她身处于别墅哪个角落,他都会凭借自己灵敏的嗅觉,第一时间寻找到她的芬芳。
见到他吃血淋淋的生食,她总会呕吐不断,于是,他慢慢开始尝试熟食,虽然那味道并不是他所喜欢的。
她不准他随时跟着,于是他总是躲在暗处,透过梵高的向日葵,用那双咖啡色的眸子盯着她发呆、叹气、直到流泪满面。
叩叩叩……
房间外传来清脆的叩门声。
“尔薇小姐,家里来客人了,老爷让你下去一起用餐。”阿兰姆说。
客人?
大概又是焦声有的生意伙伴,来人似乎都对她这位阿尼亚企业未来的儿媳很好奇!
“我有点不舒服,想在房间里躺一会。”艾思语推辞道,她讨厌牵扯着僵硬的面部肌肉,去应酬。
“这次是一位来自中国的先生,老爷说你远离国土,难免会有思乡情绪,所以让你一起吃饭话话家常。”阿兰姆说。
“来自中国?”艾思语蹙眉。
“对!”阿兰姆点头,“他还说认识尔薇小姐你。”
“认识我?”艾思语更加疑惑。
会是谁?
脑海突然闪出一张脸来,她瞪大了自己的眼,心脏雷起了密集的鼓点。
“他长什么样?”她屏住呼吸追问。
“嗯……个子高高的,穿着一件黑色西装,沉默寡言,眼神有些凌厉。”
轰隆一声,只觉脑袋里一阵炸响。
是他,来了?
妞妞们,我把所有可以利用的空闲时间用上,挤了两章出来,凑合看着吧,等我顺利转正,再来好好补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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