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睦叔?抑或遂洪?这两个人居然向冉冉出卖了自己么?这可如何是好?南连王好生苦恼。
她妙目娇横:“别想太多,今日小书房的砚台摔坏了,我进你的书房借砚,恰巧看到了那份挑战函。你若想瞒我到底,就该把它收在更加隐密的地方。”
他懊恼拍额:“本来是准备把它烧了的,后来被别的事打断,顺手扔在了一处……冉冉要阻挡我么?”
“不会。”
“不会?”
她莞尔,低首嗅一枝清香:“你和律鄍之间的问题,不只是一个我,如果你认为一场决斗可以使所有问题迎刃而解,我为什么要反对?”
冉冉真真是一朵举世无双的解语花,他何德何能,得此妙人?他把妻子抱住。
她挑眉:“怎么了?”
他不说话。
她便也静静等着。
漫天雪色中,红白掩映的梅林内,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相依相偎,心契神合,魂灵交融。
他抚摸着妻子秀发,道:“姐姐嫁给国君之后,我和律鄍便被拿来多方比较。我幼时欲以种花莳草为业,闲散无为的过活一生,但为了遂氏不至于太过黯淡无光,不知不觉变成了现在的自己。这个我,除了遇见冉冉的部分,我并没有多少喜欢。”
她忖了忖:“所以迁怒于被拿来比较的律鄍了么?”
“有这部分原因在。”他道,“但更大的原因,是我不想他再有理由有机会出现在冉冉面前。冉冉替嫁,是事实。他当下没有将冉冉替嫁一事告诉国君,也是事实。”
“你怕这件事成为我们被他握在手中的把柄?”
他点头:“这一次对决,就是要将这桩事料理清楚。”
她默了须臾,道:“东则王的身上,固然有其门第出身所养就的狂傲,却也有一点本性所坚持的狷介,他应该不会将此当成把柄,要挟我们任何事。”
“我知道。”与律冥其人斗了十几年,这点了解还有,“但是,因为牵扯到冉冉,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试想本王自己,遇见冉冉之后做了多少之前认为自己决计不会去做的事就知道了。”
她抬眸觑他一眼:“敢情你是在推己及人,这其中的区别难道你不晓得?”
他愣了愣:“什么区别?他是东则王我是南连王?”
这男人,为何遇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时便这般糊涂笨拙?她扬臂拂去落在他额头的雪叶,道:“东则王对我所怀有情感的分量,如何与你的相比?慕暖晴曾是他还算重视的妻子,却非心灵相契的爱人,他所有的热情都已然交付博卿,那是一生一会的爱情,无可替代。你为我所做的那些傻事蠢事,世上只有你会做,也只有你做出那些事时,会令我震撼感动。”
他笑:“真的么?”
她按了按他又开始憨气泛滥的唇角,道:“所以,你若执意与他有个了结,当抛开儿女私情,以南北和平为基准,与其进行一场两地亲王之间的谈判。东则王本性不坏,拂开其心头迷瘴之后,绝不会罔顾其兄长与大氏国利益,激化南北矛盾,成为大氏内战的罪魁祸首。”略顿之后,“还有……”
“还有?”
“这样的遂岸,我很喜欢,是而不允许你有任何的不喜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