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峰归座,深吸一口气:“你不赞成么?”
遂岸挤眉弄眼:“本王赞不赞成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危峰神情凝重,“你是我危峰所有朋友中惟一没有酒肉也能相交的朋友, 是我的异姓兄弟,你的赞成与否,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好感动。他浓眉一扬:“这是说如果本王反对,你便放弃么?”
“不会。”危峰断然,“但应该很难过。”
他稍作沉吟:“本王不赞成也不反对只围观看热闹如何?”
危峰双眉紧锁:“我没有开玩笑。”
“本王也不是在开玩笑。”他悠然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对你有些了解。对寻常女子来说,你绝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儿。我若有一个妹妹,绝不会把她给你。但你想挑战得是姐姐,她的性情、手段如何你应该与本王一样明白,明知如此还要冲上去,本王只有祝你好运。”
“这就够了。”危峰欲起身作别。
“等等。”遂岸伸臂把之按回,“好端端的一个雪天,本王本打算和王妃腻上整日,被你给断了兴致。王妃此刻去找顺良嬷嬷说话,本王回到寝楼也是独守空房,你把自己的话说完就要走么?”
危峰蹙眉:“不然呢?”
他双手捧颊,两眸晶晶放光:“告诉我,如果有一日姐姐被你追上,你真能只守着她一个人么?”
这厮敢情是真的在围观看热闹不成?危峰摇首:“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愧是情场高手,答案果然独树一帜,“据我所知,你走得并不是因心上人别嫁情伤难愈从而流连花丛的路线,当年即使爱着姐姐,你仍然深具狎妓出游的名士态度与风 流情怀。依本王看,那个时候即使姐姐不嫁国君,也绝不会中意于你。你以前到现在,你的机会一直都是惨淡渺茫。”
危峰冷冷道:“你果然是个诤友。”
他慷慨受之:“多谢夸奖。”
“我的机会有多少,我一直很清楚。”危峰僵声道,“就如同我一直知道宁姐和别的女子不同一般。诚如你先前告诉过我的,年少时的心动可以归类于一个少年盲目的迷恋,如今时过境迁,倘若仍然没有放下,性质便大不相同。”
稍顿之后,“当年,宁姐成为国后时,我大醉十日,如果不是父亲花重金从国都请来两位御医轮番施救,便长眠不醒。那时的心痛,我以为此生再不必经历,直到你大婚之日重见宁姐,一切便豁然开朗。我不知道自己能否为一个女子守身如玉,只确信若这一次没有奋力一搏,余生必定活在无尽的懊悔之中。”
他点头。对危峰来说,这席话远比山盟海誓更加难得。整座嘉岩城略具规格的花楼内,有哪家的花魁没有听过危家公子的甜言蜜语?倘若今日他在自己面前起誓诅咒,他兴许便要充当一回恶人,禁止他靠近姐姐三步之内。
“太好了!”他拍掌,“在如此大雪纷纷的午后,与好友推心置腹,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为庆祝天降瑞雪,本王决定和好友打一场雪仗,走之!”
“什么?不……”
不由分说,南连王拉着好友,奔进了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返老还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