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我这一辈子(上)
出生在个小山村(呃,似乎和某首民歌的开头很吻合……)。
的父母非常期待是个孩,因为已经有个姐姐。但是,命运之神并没有眷顾到他们。所以,他们光荣地踏入“超生游击队”的行列。
村上和镇上分管计划生育的干部来家里掀房顶、搬妈妈做嫁妆的缝纫机,又拿走爸爸四处筹集的三千块钱以后,弟弟的户口终于报上。
当然,些事情是长大以后才知道的。
好像那是个冬,家里屋顶的瓦片有几处松。
于是,外面下着大雨,屋里下着小雨。就拿着大盆小盆、桶桶罐灌摆在房间的中央或者是角落,还有床顶上。
听着屋外哗哗啦啦的下雨声和屋内滴滴答答的漏雨声,问妈妈,为什么屋顶会漏水?
妈妈就,因为生弟弟的时候,屋顶被人掀,没修好。
那些人真坏!小小的看着更小的弟弟,奶声奶气地撅着嘴骂。
妈妈就苦笑,那是因为们交不出罚款。所以,以后们定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赚很多很多钱,就可以买糖吃,也不用被人欺负……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罚款,也不知道什么叫大学。但是,知道糖,那种只能在过年时才能吃到的糖。也知道什么叫欺负,因为,隔壁家的大狗子、二狗子就经常打弟弟。去帮忙的话,他们会连起打。
于是,决定,为以后能每吃到糖,为以后不被大狗子、二狗子欺负,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
。。。。。。
多年以后的个夏考上县城最好的高中。
开学,要住宿在学校。每个月回家趟,妈妈每次给百块钱。
每早餐个五毛钱的大肉包、中午块钱的饭菜、晚上块钱的饭菜。月中的时候打个电话回家,妈妈跟约好时间,会去村长家接,每次讲两分钟,两块钱。从家到学校,来回的车费十块钱。于是,每个月还有二十来块的零用钱,可以分配在学习用品、生活用品、还有小、零食等东西上。
那时候,最想吃巧克力。
从言情小中看到,谈恋爱的人,都要吃巧克力,在最初的印象中,那是种很高贵、很神秘、很诱人的食品。
高考前个月,前桌的同学分个褐色的方块给,,“吃巧克力吧。”
很激动,几乎不敢相信,只在小中见过的巧克力,居然也可以吃到!
是什么味道已经忘记,只记得当时很激动,并且知道,学校小卖部有巧克力,五块钱包。
原来只要五块钱就可以买到包巧克力!
可是,五块钱,还是很多的。相当于两的伙食费,可以买两个月的稿纸,可以买很多很多其他的小糖果……
挣扎个星期,终于花五块钱,买小包巧克力,作为对自己即将参加高考的个鼓励。
真的很好吃!
入口就会慢慢化掉。
开始有苦,随即,甜腻的滋味就会在牙缝间、口腔里直散发到整个头脑和全身。
只咬小块,就把巧克力包起来,的保质期还有六个月,可以慢慢吃。
晚自习以后,把巧克力带回宿舍。晚上,就放在枕头旁,闻着香甜的气息睡觉。
第二,好像有软,但是,还是那么可口。
又带到课桌里,上课的时候,只手做笔记,只手在抽屉里摸着巧克力,心里甜甜的。
下午上体育课。回来时,惊恐地发现,蚂蚁爬进的课桌!
直没舍得吃的巧克力,现在,褐色的蚂蚁就在褐色的皮肤上四处蠕动着!
只、两只、三只、五只……
拿起本书,狠狠地去拍。
同桌最害怕种东西,立即大叫起来,赶快把巧克力扔掉!恶心死!
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自己最喜爱、最珍贵的东西,就样被毁!
觉得全身的血液变得冰凉,头脑片空白,就那样僵在那里。另外个同学帮把巧克力扔掉,把课桌里的东西全部拿出,大家围上来,把蚂蚁全部踩死。
可是,的巧克力,再也不能吃,再也不能闻着的味道睡觉,再也不能摸着上课!
晚上回到宿舍,熄灯后,躲到厕所里,把水龙头开得大大的,个人哭。
从那以后,每次看到蚂蚁,就追着踩;
从那以后,再也不吃巧克力,但每次都攒着钱买。
当然,后来的后来,不用刻意攒钱也买得起。
平装的、精装的、国产的、进口的、各种形状、各种品牌的巧克力都买。
买回来,放着。
直到软掉,直到过保质期。
然后,连同未开封的包装,扔掉。
话题扯远,继续回来,终于考上大学,不是很好的学校。
因为高中时,偏科,成绩也是很勉强才能维持中上水平。
曾经和个生起下过几次晚自习,起往宿舍楼走,然后就有流言。
可不敢在个时候谈恋爱,老师,早恋影响学习。于是很努力地埋头看书。
终于考上个二流的本科。选的是当时很流行的经济类专业。因为,想赚大钱。
大学的日子,新鲜而卑微。
新鲜,是因为从来没有到过么大的城市,从来没有坐过块钱到顶的无人售票公交车,从来没有坐过电梯、从来没有见过大商场……
卑微,是因为很穷,很土。里的生活水平比家乡县城高很多。早上至少要块钱,午餐最少要两块,稍微好就要三块甚至更多。
宿舍是最便宜的那种十二人间,没有单独的厕所,没有阳台,还不如高中的免费宿舍。可是,每年要300块钱。打壶开水两毛钱,夏洗冷水澡块钱、热水两块、冬洗澡三块,后来涨到四块。
从来只买最便宜的衣服。第次去逛街买衣服后不久,同班的同学都知道,很会砍价。后来,们逛街都会拉上,给出公交车费,请吃饭作为报酬。
开始打工。家教、促销、市场调查,是经常做的。
做家教最好,最轻松,尤其是碰到家长好的,晚上还会送回校。
做促销最累,周末或假期每至少站八个小时或十个小时,脚很痛。但类活,只是学长或老乡偶尔介绍,才能轮到个长得很普通的人来做。。
做市场调查最辛苦、最危险。都是利用晚上的时间到别人家里做调查。曾经在栋大楼里,连续被人拒绝12次,个晚上才完成份问卷,八块钱。还有次,碰到个老人,边问,他就边坐到身旁,搭上的肩膀……那时才反映过来,个单身子,虽然没什么姿色,但大晚上跑到别人家里,是很危险的件事。尽量装做若无其事,幸好,门铃响。很镇定地谢谢他的配合与帮助,很镇定地告别,出门以后,颤抖着流泪,在大街上奔跑……
后来,不再做入户的市场调查,只做街访。在人流多的地方,拉人做访问。虽然会被拒绝,会遭白眼,但至少,没有危险。再后来,开始接触数据统计,并有幸看到咨询公司的调研报告,对以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大学四年,边疯狂打工,边努力学习,还要参加班上的集体活动,因为在算综合素质得分时有用。而综合素质得分又与奖学金挂钩。那四年,算是班上个风云人物,每年都能拿奖学金,每次活动都有的身影。乐于助人,艰苦奋斗,品学兼优……只是,很忙,忙到没有时间谈恋爱。当然,也没有异性喜欢。
带着遗憾毕业。
唯高兴的是,大学四年,只花家里五千块钱,第个学年的学费。后来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解决的。甚至,踏上求职的路途时,银行卡上还有余钱。
出校门的第站是个工厂,公司并不是很出名。是资本家剥削工人、中国制造的典型代表。他们来兄弟学校校园招聘时,公司正在转型、正在改革,需要大量人才。开出的条件是试用期每个月1500块,要下生产线锻炼。毅然选择个“求贤若渴”的公司,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个“鸡头”。
三个月以后,大半的人没有在生产线坚持住,就走。留下来的人,每个人写心得,当着领导和起来的新人作报告。
曾经在市场调研公司的经历帮助。不同于别人写论文样地交上心得。做成幻灯片,图文并茂地出自己三个月的经历和收获。该煽情的地方煽情、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承认自己不足的大方承认,看到的些不合理的地方,不批评,不大放厥词,出二三四五个解决方案。只是很谦虚地,有些事情解得不是很深入,想请教领导,是不是有什么不知道或者不方便知道的内情,才会导致自己认为有些决策看起来不是很合理……
脱颖而出,从生产线调到行政中心办公室,做人事工作。
知道,自己没有很好的家世,没有过人的才华,也没有出挑的外貌。因此,即使是办公室为数不多的个本科生,也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又过三个月,已经成为重培养对象。再三个月,提干。
上司,有才,有野心,但是,很谦虚,能吃苦。是看上的理由。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野心,但知道,加班有加班费,提干可以涨工资,喜欢加班、喜欢升官,直是往个目标前进的。
开始崭露头角,部门每次对外的文件和报告都是起草的,每次征集改善的方案,提出来的都能得到上司更多的重视与关注,他也会把更高层领导的指示和决策方向告诉,以便写报告时作参考。而,就样不知不觉开始参与公司的重大变革。
当公司发生罢工,并被电视台曝光后,又进行次大调整。事情不是因而起,但参与善后处理,得到更多的肯定,当别人引咎辞职或被降职处理时,又次晋升。
晋升的速度是令人瞩目的快,有人开始不满。不吭声,只是更加努力地干活,把工作中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很全面。总是在考虑工作中的事情,周末、甚至假期,都在免费加班。主管有需要的时候,都可以很快地给他提供资料或是解决问题的方案。
步步往上走,以前的上司,上上司也变成的下属。
不需要再兢兢业业加班,可是,越来越多的会议要主持、越来越多的文件要签字,越来越多的应酬要参加……
从个懵懵懂懂的农村小孩,变成白领精英。
从个从不喝酒的乖生到啤的、红的、白的起上阵,瓶、三瓶、五瓶……到卫生间吐完,补好妆,再继续。直到打遍桌无敌手,然后,再没有人敢挑战的酒量,有人甚至不敢再和同桌。
的工资越来越高,还学会理财,的存款越来越多。
可越来越孤单,越来越累。
需要个肩膀,需要个可以心里话的人,可以偶尔和他撒娇,当加班到深夜的时候,他会来接,可以两个人起看电视、起吃顿家常饭……
可是,没有,没有样的人。
只是个人。
个人回家,个人吃饭,个人看电视,个人上网,个人睡觉。
个人开心,个人寂寞,个人生病,个人病愈。
在别人眼里,不是强人,就是靠出卖肉体才能直往上爬的婊子。
的下属对恭恭敬敬,的同级要不就是的,要不就是年龄差距太大,的上司,他很忙,只和他谈公事。
工作以外的朋友,个个结婚生子,和他们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
想找个人。
可是,年纪比小的,要不就是心理太幼稚,要不就是已经有主,剩下看得上的,他们却不屑于成为的“小白脸”;
年纪和差不多大的成功人士,都希望有个娇娇柔柔的小鸟依人陪着自己,或者,已经有默默在背后支持的患难与共的人;
年纪再大的未婚人士,可能会有人格障碍,或是人生极其失败;已婚的,难道要去做小三?离异的,难道要做后妈?
好吧,做后妈也可以。
但是,那个人在哪里?
那个人在那里?
如果现在找到,以后呢,会直样好吗?
爸爸妈妈在起辈子,现在生活好,不要聚少离多,却三小吵,五大吵,还闹离婚。只能给他们买房子,教他们用电脑,带他们旅游,可是,感情,无能为力。
爱情,到底是什么?
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到?
。。。。。。
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个不知名的地方。附着的,居然是个人,不,是个少年的身体。
有很多时间在网上看小,知道,自己遇上传中的穿越。
呆滞个星期,觉得,自己不能放弃么好的机会,要重新活过次,不要再那么辛苦,再那么多遗憾。
在古代,不为良相,即为良医。赖上救的苏行风。他也是个人,见可怜,终于同意收为徒。
把对家人的牵挂和过往的切埋在心底,正式更名为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