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
虽然出了些差子,但最终一切还是在意料之中,拓拔洪在君麟来到时,以为东窗事发了,于是,狠心将自己的妹妹迷晕送到君麟房中,他相信那可爱纯真的妹妹一定能够打动君麟,他成功了,君麟看在他妹妹的情份上放了他一马,同时也提出了条件,将所以参与这次屠镇的人就地正法,并且将那个幕后操手的名字说出来。拓拔洪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
三十条性命就这样,突然的消失了,君麟看着拓拔洪,这个愚蠢的人便便随随便听信了一个人的怂恿,一个小镇就这样消失了,那些忠于他的士兵亦被他毫不犹豫的出卖了,百多条性命就这样没了,君麟突然想到了那个没有见过的孩子,一个和君皓一样大的孩子,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人真的不用负上责任吗?
当然不会,君麟离开了□□,临走前做了两件事,宴席上,她来到□□王面前,小声的问他,这样的儿子是不是适合当继承人,她不需要威胁什么,只是这么一句,那蠢人的下场会比那些死去的士兵更惨,一个失势的王子,最终的结局是显而易见的。这个决定对于君麟而言并没有好处,必竟,一个蠢才继承□□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她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何时自己心软了,在乎起人命了。
第二件事也不是在计划之中,当再次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时,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女人,该回去了,有些想念那个人了,她也会想我吗?笑着走到拓拔灵身边,当着众人的面划开手指,将血滴入两人酒怀,一饮而尽,在□□这代表两人结为金兰,她不希望这朵纯清的小花最终会消失在这吃人的王宫里。
君麟离开了,走时很匆忙,却还是赶来亲自道别,这让幽若很高兴,但这份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尚春院居住,她不愿独自面对那空空的竹阁,君麟在身边时没注意,她走后才发现,竹阁有太多另一个人的气息,满满一屋子的画,每一副都是那么的传神,每一笔都寄拖着画者的哀思,画中人容貌与自己何其的相似,她们两个的过去,自己无从得知,但两者之间的爱却是那么的明显,这人该是个和君麟一样霸道的女子吧,纵然香销玉陨,却仍旧牵牵的控制着那人的心,也无时无刻提醒着自己只是一个代替品。
指尖的刺痛拉回了纷乱的心,一滴鲜红隐没在那绯红香囊中,回想到初学女红时的情景,等你遇上喜欢的人,就绣一个送他,记忆模糊了娘亲的容貌,那些话却言由在耳,这么多年的不堪生活,这手艺终究有些生疏了。
“在想什么?”那冷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自从洛婴离开了后,泠月经常会陪伴在自己身边,或许她不想让自己有太多的空闲,思念已故之人吧,相反的,弄琴却显得比较疏离,总是远远的看着自己,也不靠近,终究是自己伤了她吗?
看着幽若手中的东西,泠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这是要送给她的?”
被好友说破心事,耳根微热,但还是点头承认了。
“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泠月的声音越发的冷清了起来。
幽若抬起头,看着泠月,知道好姐妹对自己的担心,知道又如何呢?泥足深陷,自欺也罢,贪心也好,只希望能在那人眼中看到自己,那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影子。
“不会有好结果的,”泠月总是那么冷酷的将现实摆放在你面前。“我是为你好,早点断了那念头。”声音竟然有些颤。
幽若怔怔的看着手中未完成的香囊,好结果?曾经自己奢望过,想溺死在那温柔的眼神之中,可是,她离开了,温柔不在了,才发现那份感情是多么的脆弱,如今她仍可以收放自如,自己的心却不能再去留随意了。手中一空,泠月抢过香囊,狠狠扔在地上,踩在脚下。
“你做什么。”幽若有些恼怒,欲伏身去捡,双肩被泠月紧紧抓住,“你清醒点,你不过是她的替身玩具,没结果的,你想想你的身份,你忘记了吗?”心中才结起的伤疤,被人撕开,血淋淋,泠月,你何时变的这么惨忍了?
看到了那受伤的表情,泠月心中不忍,却还是决定下重药:“幽若,你别再这么傻了,且不说你们两人的身份,你看清了,她不爱你,你只是她臆-淫的玩物,她和你亲热时,心里想的是谁?”每一字都踏在心的最深处,那不愿面对的事实一再被人摆在眼前,“忘记她,你该回头看看身边的人,看看真正关心你的人。”幽若无力的坐回椅子。
“她说的没错。”弄琴走了进来,“幽若,在她没有伤你之前,离开她,除了伤害她给不了你别的。”
为什么洛婴走后,每个人都变了。说不出那里变了,可感觉不一样了。怔怔的看着两人,幽若死死咬唇,却止不住那水珠的滑落。
君麟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那个小女人,竹阁空空的,床铺整齐,桌上有些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住了,心中有些空,她上哪里去了,有一个念头爬上了心头,让人很不舒服,满腔的思念顿时消散,沉着脸,离开。
也不在这里,远远的站在南厢外,住在这里的两个女人正在院中,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肢体却散发出了浓浓的火药味,内哄了吗?君麟冷冷一笑,暂时她没有心情去管她们,重要的是她没有在这里,下沉的心再次扬起,转身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最终在尚春院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怎么跑这里住了?轻声轻脚的靠近那个正发呆的人,环住柳腰,唇贴耳廓,“是在想我吗?”
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轻易的就将这几日的绝望一扫而去,心不再是空的了,珠串滑落,脸上却满是笑意。
“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动不动哭鼻子。”君麟将她拌转过来,看着那张明显憔悴消瘦的脸,为什么每次离开,她总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吻去脸上一片湿迹,“不乖乖的待在竹阁等我,却跑到这里来住,害我好找。”笑着把她拉起,准备离开。
“去哪儿?”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心思,忍不住开口确认。
“当然是回去做该做的事。”君麟丝毫不打算隐藏自己的企图。
没来由的失落和反感充斥着心房,停下脚步,努力抽回被她紧握的手:“我不去。”
突如其来的拒绝,让君麟有些无措,满腔的热情瞬时降到了冰点,“为什么?”看到她眼中那明显的抗拒,心中的疑惑再次爬了上来,不由分说又抓住了她的手,自己需要知道原因。
幽若看着君麟,手被她抓的有些痛,她能感觉到那份怒气,却不愿服从,泠月的话让自己很痛,却没有说错,在竹阁内发生的一切,君麟的极度索取,无限温柔,在她眼中的人是自己吗?跟着她回竹阁,看到那些画像,让自己如何再自欺下去,她不要面对,用力挣扎,试图再次抽出手,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她不敢问,害怕君麟会亲口说出事实,那样的痛无法承受。
两人纠扯之间,红色香囊飘落地上,君麟眼尖,抢先一步捡起,狠狠的看了幽若一眼,这就是你不想回竹阁的原因吗?冷笑,“我倒要看看是谁。”幽若咬牙不作声。
心形香囊,正反两字,一面绣麟,一面刺瑶,文景风俗,女儿家遇上心爱之人,绣两人之名于香囊之上,取同心永结之意,怒气全消,却更添疑惑,既然喜欢为何又要拒绝?脸上的哀伤不是假的,她是真的不愿随自己去,脑海灵光一闪。心狠狠的揪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将幽若轻轻拥在怀里,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