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他没有赵页强大,所以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住嘴。赵页此时也没有再继续和常昌纠结下去,只是自己自言自语道:“希望常阳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万一他知道了这个消息,而又恰恰在这个时候来进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之后马上转身,对门外大喊一声:“继续去调查!我要知道确切的消息,究竟赖孜太和秦逆究竟是死是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惜,人心涣散了……门外过了许久之后才传出来一个回答之后就回归寂静了……赵页此时度日如年,坐如针毡。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常昌,说道:“这烂摊子,我真的不想管了……好好的一个北鹰派,被你这一弄,彻彻底底的搞塌了……我们还能坚持多久都是一个问题。”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从远处传来:“不用坚持了,今日不灭北鹰派,我誓不为人!”赵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是马上对外面大叫:“常阳!我知道你来了,快快现身,别躲躲藏藏的了。”
而赵页话音刚落,一阵无形的威压箭就直接向他射去。赵页能感觉到这股强大的威压,知道,如果他躲不过去,非死即伤。
马上一个后跳,躲开了这个弓箭,但是弓箭一直向前射行着,知道打到了墙上,顿时屋子一阵尘土飞扬,整栋房子都为之深深的颤抖着。房顶上飘下的灰尘遮住了,赵页有些惊慌了,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常阳如果射箭的话,虽然他能感觉到威压,但是要躲避确实困难。急忙两只手拼命的揉了揉眼睛,睁开了双眼,却全因沙尘过多,眼睛里到处都是红血丝,看起来甚是可怕。
模糊之中,依稀能看到一个背着巨弓的身影不知何时起矗立在房间内。“常阳?”赵页有些心虚的问道,虽然他年老了,但是曾经的天鹰派毕竟也是他的心血,如今背叛前主,多多少少心中会有一丝愧疚……那身影冷笑了一声:“别来无恙的,赵长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风水轮流转。你我是时候该做出一个了解了吧?”赵页心中掠过一丝酸楚,但是他也知道,确实是时候做一个了解了,毕竟三长老以去两人,何以存留?苍老的叹一声:“好吧……”常阳笑了,第一次,常阳的笑容中充斥着杀戮。
“相信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吧?”
常阳嘲讽的看着赵页,好像看着一具尸体。
赵页低沉的叹了口气,“老夫早已料到会有今日,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动手吧。北鹰派是你的了。”
常阳看着赵页年迈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是马上就被对其叛主行为的愤怒给淹没了。“好吧,既然你这么识相,那我也给你一个面子。”
赵页有些木讷,“你什么意思?老夫早已没有苟且偷生的念头,你又何苦呢?”
常阳不屑的说道:“哼,你还想活命?我给你一个自刎的面子,看在你还有些骨气,也算是一代高手的份上,给你这个机会,你不要么?”
赵页听完,稍微的迟钝了一下,随后释然的点点头,抱拳对常阳说道:“谢常少主!祝天鹰派再现辉煌……”
虽然这话从赵页嘴里说出来确实充满的讽刺的味道,赵页也有些愧疚,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来人?拿剑来!”
赵页毫不犹豫的对外面喊道,虽然北鹰派的人早已走的十之八九,但是依旧还
是有那么几个忠心的留了下来。赵页的叫声在大堂中回荡,却久久无人上前递剑。
而这时,常阳才注意到一直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常昌,虽然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怨毒和暴戾,但是他的行为早已经出卖了他。
常阳微微的踏步上前,他每每上前一步,常昌就会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并且颤抖一下,尽量保持着他和常阳那寥寥几米的距离,但是在常阳这种一流高手面前,这几米的距离根本构不成任何妨碍,他只是在“玩”这个一直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常昌而已。
看着当年把父亲的家业给活活拆成两半的凶手,常阳的心情没有原来那么复杂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杀人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终于,常昌还是被常阳给逼到了墙角,微微的蹲下,狠狠的用那怨毒的眼神盯着常阳。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常阳已经死了无数次了。而常阳此时也停下了脚步,不无嘲讽的说道:“呦,这不是哥哥大人么?怎么了?想用眼神杀死我么?”
常昌没有回话,但是眼底里也展现出了深深的恐惧,他从内心深处惧怕着死亡。常阳看常昌不吱声,便继续说道:“怎么?不说话了?当年父亲死的时候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当年你把北鹰派的这群人带走的时候不是很有道理么?怎么事到临头了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常昌听完常阳的话,却不为所动,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对死亡的恐惧已经陷入到了他的骨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感觉了。常阳看到如此情景,也没有再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赵页,却发现赵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边放着一把剑,脖子上有着一个深深的剑痕,而身边有一个满脸麻木的北鹰派弟子正在帮赵页守尸,想必就是给赵页递剑的那一位。
常阳也自嘲的说道:“我还真的是情绪化了,居然光顾着泄愤,忘记注意身边的一切了,这么大个动静,我居然都没听见。”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中略微有一点点感伤,赵页也是当年常天叱咤风云时期的一个得力助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逝去了。
而且刚才,以常阳刚才的那个状态,赵页如果拔剑来偷袭的话,百分之一百会成功的,那倒在血泊里的就会是常阳,而不是赵页自己了。想到这里,常阳还是对赵页的人品有了一些信服,或许很多人是在他生前的时候让你恨之入骨,但是当他死了之后,就不会那么痛恨了也说不定。
把视线转回到常昌的身上,常阳多少有一点苗头知道为啥常昌会表现的如此的惧怕死亡了。想必一定是看到赵页死去的惨象之后才会这样。常阳又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墙角的常昌。
常昌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眼神飘忽不定,神色极其的不自然。
“怕么?”常阳轻轻的问道常昌。常昌好像突然听懂了一样,“怕……”
常阳其实对常昌的感觉,除了恨以外,现在还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常昌已经被白羽砍去了一只胳膊,现在手上的绷带还有些微微渗血,而且目前的常昌也对常阳构不成什么伤害了,所以常阳一时心软,对常昌说道:“你走吧,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常昌如释重负,马上起身,向常阳的身后跑去。
常阳微微的闭上了双眼,虽然手上依旧紧紧的握着那支败居弓,但是心情却无比的平静。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毕竟他是我哥哥……毕竟他是我哥哥……”
想到这里,常阳也略微感到心旷神怡。和常昌的心情一样,他也感觉肩上的担子突然一下子全都卸了下来。不再为南北鹰派的战事而奔波,不需要在为保护家族产业而纠葛,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吧。
但是就在这时,常阳感觉到了背后闪过一丝凉气,虽然有些威胁,但是对付的武功明显很差,常阳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转头就是一个回马弓,一股强大的威压箭射了出去,正中来袭者的眉心。
常阳也才转过身来,看清楚来袭者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逃开的常昌。常昌的表情十分的狰狞,一脸怨恨的望着常阳,倒在了地上。“唉……人要有自知之明啊……常昌,你的死,不会夺得我的同情的,我已经给你一次生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怪不得别人了!咎由自取!丝毫不值得同情!”
说完,常阳渡步般向大门走去。
看着人数寥寥可数的北鹰派,心中难免掠过悲哀,当年的天鹰派绝对不是现在这么一副光景,但是他也做不了什么。
对着外面大喊:“北鹰派已亡!凡我天鹰弟子,重归天鹰派!”
这一嗓子响彻云霄,所有天鹰派的弟子都听得一清二楚,常阳望向天空,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终于……终于结束了……我终于统一了天鹰派!多亏了王军兄弟啊……要不是有他帮我杀掉了两个北鹰派元老,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啊……”
说道这里,他又被深深的愧疚感所包围,毕竟白羽之死也是他所导致的。他必须要为这件事负责。“现在天鹰派连续死掉了三个元老,元气大伤,想必很难再回复当年辉煌啊。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王兄,不管你能不能复活,我都会为你做出这最后一搏的,没有你,也就没有我常阳现在的生活。也就没有今天重新归一的天鹰派。谢谢你!在见到君郎中之前,我是不会再离开你半步的。人生在世,能和你这种人结交,也算得上是一种运气了。现在逃避责任,非男子汉所为!”
良久,胡殡和南鹰派的弟子还有那些散落的北鹰派弟子都集结在了大门前,望着常阳。
“主公!”
胡殡带头,先单膝下跪,随后所有人都跪了了下来。常阳心不在焉的接受着这些部下,思绪却早已离开了天鹰派。“不知道王军的尸体被带回到客栈,他原来的几个心腹身边去会是一个什么情况……”
胡殡看出了常阳的心思,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件事情和常阳脱不了关系,现在天鹰派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是时候去解决白羽那边的事情了。
“主公,请您放心,天鹰派的各种杂事,就先交给我们来掌管吧,您去实行您未完的使命吧。”
最后很明显的用上了使命二字,提醒常阳,这是逃不掉了。“呵呵,使命么?或许真的是如此吧。”
当周逸珲拖着疲惫的身躯到达客栈的时候,天空早已破晓,周逸珲站在客栈的一旁,来往的人无不向他投来恐惧的目光。
并不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让别人害怕的地方,只是浑身上下的鲜血以及那浓浓的血腥味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身上背着的白羽更是惨不忍睹,时不时的有些路过胆小的人在看到白羽那惨烈的身躯的时候,还会发出一两声尖叫,这让周逸珲也揪心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