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蚕丝锦被被任意推到一边,细密的汗珠顺着身体的弧线滑动,将发丝贴在**的皮肤上,随着他的胸膛上下起伏。
黑玉的面具早已被扯断了系带,随意地丢弃在床边堆砌的黑衣上,露出男子那张邪美风流的脸庞,他此时却像是在承受着什么极痛苦的事情,紧闭着双眼,死死咬住下唇,却还是会时不时滑出小小的喘息呜咽声。
压在他身上的男子俯下身子靠近他,乌黑的长发不带温度地落在他身上。
“把眼睛睁开。”那人道,声音是一种魅惑的动人。
他却打了个激灵,掀开眼帘,却不往上看,十指无力地掌握住那人几乎不见凌乱的衣衫。
对方的火热在身体里横行,他觉得痛,刚才被青衣人打了一掌的地方很痛,身下那处难以启齿的地方更痛。
“为什么会失败?”男子贴近他的耳,问,明明是在这样激情的时刻,他的声音却冷静得叫人发寒。
“属下……属下轻、轻敌了。”
“轻敌?”男子拿起他的手,把玩着那比常人都要长上一些的手指,“居然有人能在碧犀的指下逃走?”
那人的另一只手顺着被称作碧犀的男子的脊梁慢慢滑动,熟悉的欢、愉从身体里冒出来,但在这个时候只会更难受,他用力喘息着,断断续续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沙番?看来之前杀了一个皇子不够啊……”男子淡淡道,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
碧犀在他身下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脸上泛起一抹潮红。
待男子回神过来,见他这般,眼神暗了暗,“别怕,任务失败不完全是你的错,毕竟摄魂术可是百年难得一见……”旋即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好像情人一般的温情,身下的动作却愈加激烈,用力得让碧犀想要逃开,却偏偏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勇气。
这个男人……是拉他出深渊的人,也是他的噩梦……
他想用什么转移注意力,于是抽出力气问:“摄……唔……摄魂术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和青衣人过招的突然失去意识的掌控是因为传说中的摄魂术?
男子却没有解释的意思,抚摸着他的脸,道:“别担心,本座会替你报仇的。”除了他,任何伤了这人的人都要死。
碧犀颤了颤,随即就感觉一道至纯的内力从受伤的胸口送了进来,缓解了那份磨人的疼痛。
“不过,任务失败了,总得接受惩罚才对。”男子轻笑,很是愉悦的样子,“既然碧犀那么喜欢到处跑,不如,就罚你呆在本座身边半个月好了。”
他猛地闭上眼,掩下那抹掩埋极深的恐惧。
……
傍晚时候,自家老娘不小心跌了一跤马上就要生了的消息传到了连晋耳边,那会儿他正带着人在城外石场凿着石头,接到黑一的传话就急了眼,赶紧跟庄若虚说上一声,打马回了京城连府。
一进门,果然发现府里的下人都行色匆匆,管家眼尖见了他,赶紧跑过来,“少爷您可回来了!”
“我娘呢?她怎么会好端端摔了的?!”
连夫人毕竟年纪不轻,连将军虽说已经告老在家但还是会每个月去军营住上四五天教导士兵,这几日便是老将军不在家的时候,所以他娘身边总是有丫鬟伺候着,怎么会突然就出了事?
连晋边走边问,眉头皱的死紧,那股子杀鬼的气势噌的升了起来,可不是寻常人能吃得消的。
即使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都当即脚下一软,还没回答,就看见前面走来一个青衣的高瘦男子,立刻松了一口气。
果然不出所料,连晋一看到他就赶紧冲了过去,“宫清,娘怎么样了?”
宫清按住他,对他满身戾气的样子表示不赞同,只道:“放心。”
只是两个字,就把连晋的气势压了下来,他也冷静了些,抹了一把脸。
见他镇定下来,宫清才道:“母子平安,伯母没事了。”
连晋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宫清失笑,揉了揉他脑袋,“都是当哥哥的人了,还是这么愣。”
连晋也不理会他损人了,瞪大了眼睛,“生了?男的女的?”
“是男孩,双胞胎。”宫清微笑,“去看看吧。”
“双胞胎?!”连晋惊喜,想到参军以来表现出众的花寒花烈两兄弟,立时有种要培养自家弟弟比他们出色的冲动。
宫清无语地拎着这傻笑的家伙就走。
连晋去看自家娘亲的时候,连夫人已经因为过度疲累而睡过去了。
宁儿和孙真好奇地围在两个皮皱巴巴的婴儿面前,显得很是欢喜。
连晋待了一会儿便出来了,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对着漫天星光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嘟囔道:“长得好难看……”
后来走出来的宫清再度失笑,站在他身后道:“刚出世的小孩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长开了就好看了。”
连晋狐疑地回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大嫂身体不好,生孩子的时候差点一尸两命,我直接进了产房给她输真气,”宫清耸肩,救人如救火,江湖中人没那么多忌讳,“阿真是我看着出生的。”
“那娘呢?”连晋脸色沉了沉,他自然是闻得到娘亲和宫清身上的血腥气。
宫清拍拍他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现在没事了。”
“谢了。”连晋道,眉头还是蹙着。
娘亲出事的时候作为儿子居然不在身边,反而是宫清尽心尽力,他自然是有些懊恼的。
“伯母是我看顾着的,没出大事就好,你谢什么?”宫清按了按他眉间的皱褶,道。
连晋撇嘴,“老子说谢你就是谢你,啰嗦什么。”
宫清看着他。
连晋被他看得不自在,转移话题:“我老爹呢?”
“伯父腿脚不方便,我叫人用轿子去接他了,可能还没那么快回来。”
“哦。”连晋把话题拐回了原处,“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赶回来太急,还没来得及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之前的事,宫清的脸色就凝了凝,“你的书房进贼了,被伯母撞见,伯母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拿走,就拦下了那个贼,丫鬟说那人急着逃,推了伯母一把伯母才会摔倒,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逃了。”
连夫人身怀六甲,对方急于脱身没有伤她,也害她跌了一跤,动了胎气,当时宫清吓得魂都快飞了,人是他照看着的,若是有个好歹,他也没脸见连晋了。
连晋最近在忙各种事情,宫清虽然可以扮成青六的模样在外行走,但是也并不经常出门,而是呆在连府陪连夫人和孙真宁儿,不过今天连晋出了城去了采石场,宫清就代为送了一封急件到军营,不然也不会这么晚回来。
“贼?”连晋觉得又是怒又是莫名其妙。
且不说连府两袖清风,就算真的是家财万贯,那贼也不至于天没黑就来偷东西了啊!
“我查过了,他翻的都是文书,不是普通的贼。”宫清道,“有没有丢什么你比较清楚,回头去看看吧。”
连晋奇怪了,“我书房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些文书也只是一些日常军务。”他自己有自己的元帅府,重大的事情都在那处解决……等等,想到元帅府连晋就蹙了蹙眉,“帅府里……”
宫清按住他欲站起的身子,“我叫白九去看了,有事他会回来通知的。”元帅府防守严密,应该不会出问题。
连晋松了一口气,“还是你做事周到。”
宫清看出端倪,“有招祸事的东西在府里?”
连晋挠挠腮帮子,“无非就是兵力布置边防布局之类的呗……”说到一半顿了顿,脸色微变,低声吐出几个字:“北边关军粮的运送路线。”
宫清愣住。
连晋看着他,“说到最近最重要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件了。”
北边关就是在凫黎关那一带,三十万驻军,三个月的,由此便知那军粮的数量之庞大了,左阙亲自督责,户部已经在清点粮单了,武举事了之后就会运去边关。
宫清皱皱眉,他自然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而且连晋做事是出了名的不循常规,如果有人真的想打那批军粮的主意,没有路线图根本就是白搭。
“要不我回府里走一趟?”他道,说着就想走。
这回轮到连晋拉住他了,“不是说白九去了么,真要丢了你去也没有用,等消息就好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就笑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连晋侧坐在栏杆上反手枕着脑袋,靠在柱子上,望着天空的星辉熠熠,“你说,两个小鬼的百日酒在府里摆还是去军营摆的好?”
看着他吊儿郎当的姿势,站在他身旁的宫清也卸了力,倚在他旁边,“还早着呢,你想得太远了。”
“嘿嘿,现在开始准备嘛,老子的弟弟,百日酒自然得风风光光~~~”连晋偷笑两声,一副刚做了哥哥的炫耀傻样。
宫清懒得理会,任他傻乐,目光望着回廊外的星空。
晚春未去,初夏将至,一地风景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