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想着自己此时被逼在矿洞里,或许根本等不及任何一个人来救自己,自己就已经被乾望杀了,万念俱灰地闭上眼,默默等待命运的裁决。
矿坑不远处的乱石堆后面,李成等人看着乾望大发神威,心中畏惧异常,这才明白道之四境的存在,是不可能被自己等人依靠诡计所害死。
可是乾望不死,或者他不离开,他们也不敢动分毫,一旦他们有任何动静,就会被怒极的乾望一剑砍了。所以几个人一直躲在乱石堆后面静静地观看着,握在手中晶石也觉得烫手无比。
乾望杀气凝重地逼近吴晓藏身的矿洞,事至如今,这里所有的人他都打算杀掉,不然难泄心头之恨。
之前遭受爆炸,刚刚又与角马群大战一场,身体的状况已经到了很糟糕的地步,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谁让自己这么狼狈过。
是的,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乾望,因为他是大山中年轻一辈排名四十七的天才,没有谁敢让他这么狼狈。因为他不仅是四十七,更因为他敢于搏命。
曾经的四十五将他击败,并且使他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他输得很狼狈。最后那一战不同于和别人一战,他用命拖着,生生将四十五拖死。自己也奄奄一息,被师门长辈在濒危时刻找到带回去救活。
所以那一战之后,所有人不敢小看他,生怕逼他拼命。所以,自然而然,他成了四十七,没有人反对。后人挑战,宁愿挑战他之前的人,也不愿挑战他。
这是一个疯子,所有人都这么想。可是李成等人不知道他是疯子,而且招惹了他,所以有了今天这件事。命中注定,他们招惹了乾望,他们就必死。
然而,这是建立在乾望杀光了矿洞里的那两个女子的前提下。
一件事情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发生转变,好像不如此,不足以引发世人们的心理巨大转变,给人以大喜大悲。
就在乾望最后一道轻易破开矿洞那最后一层矿土的剑气将要在划过吴晓虚弱的身躯,将她身体分开的时候,从天际同样飘来一道狭长然而凌厉的剑气,带着嗜血的凶光。
乾望对于这道凶厉的剑气很是诧异,虽然这道剑气并不如自己挥出的剑气强大,可是却堪堪将自己的剑气一阻。
然而恰恰是这这一阻给了吴晓一丝喘息之机。
吴晓趁着这丝喘息之机,闪身险险躲过。
白脸儿落在吴晓藏身的矿洞不远处,可是却不再靠近,也不再看吴晓。
吴晓望着白脸儿的侧身,心中五味杂陈。她将月寒交由若兰带给白脸儿,只是想在自己死之前放他自由,并没有真的想要他来救自己。毕竟不管怎样,是自己恩将仇报,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来救自己的理由。
可是他来了,就为这个,吴晓心中自责,除此之外,还多了点其他的东西。吴晓自己也没有发现,恐怕及时发现,她也不知道多了的这点东西是什么。
“你来了!谢谢!”
吴晓觉得自己说这话特别蠢,所以说完就后悔了。
白脸儿只是冷漠地看着乾望,双瞳被红色覆盖,显得很是诡异。吴晓没有发现白脸儿的异状,所以她对白脸儿的沉默很是失落。对于那么一个冒着自己生命危险来救自己的
人,为什么对自己视若无睹。
可是正面面对白脸儿的乾望发现了他的异常。乾望望着白脸儿手中那把被血腥的光芒笼罩着的长剑,那把长剑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所以他选择慎重对待。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但是你不应该籍籍无名。”乾望对眼前的这个人问道。
可是,许久,白脸儿纹丝未动,眼神更是没有半点波动。乾望感到奇怪,于是尝试性地换了一个站立的姿势,换成了一个剑招的起手势。
立马,白脸儿木然的身体迅疾如雷般移动到了针对乾望剑招的起手势来说是一个盲区的方向去了。
乾望不动声色,又换了一个姿势,同样,白脸儿再一次移动到了乾望的盲区中。
反复几次,乾望更加感到奇怪了:仿佛眼前这人只剩下战斗意识和防范意识,自己不动,他也不动。自己一动,他必然针对性地也动。
乾望要杀人,所以不可能和他在这里耗时间。
终于乾望不再试探,欺近身来,一剑横砍,白脸儿等待剑锋离身前只有半掌宽时,月寒刚好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架住乾望的剑,并且同时斜切着使月寒的剑锋偏向乾望持剑的右手,下一刻,乾望就要成为残废。
乾望大惊,连忙手腕一扭,长剑横转,挡住了月寒横切之势。
白脸儿眼神依旧呆滞,月寒回撤,然后再次挺身直刺。
就这样,白脸儿和乾望交手十几招,乾望在招式上显得有点不堪指使,白脸儿则是轻松写意。
不过乾望也有白脸儿不如的地方,那就是灵力深厚程度,还有境界修为带来的增益。所以一时之间,乾望和白脸儿斗了个不分胜负。
乾望凝重地看着白脸儿,这是一个劲敌,他在剑道上的修行竟然一点都不弱于自己,甚至犹有过之!现在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修为上,灵力上对他的境界压制。
思路很清晰,所以乾望果断地放弃近身缠战,想要用绝对实力来碾压白脸儿。乾望动用了强大剑招,一道磅礴的剑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白脸儿袭来。
白脸儿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多了一抹凝重,冷漠的脸色也变得郑重。
白脸儿照着剑气最强势的一点挥动月寒,同样以一招气剑劈了过去。
“嘭!”两道剑气斧一交接,就变成剧烈的爆炸,两丈之内飞沙走石。
乾望木然的脸上终于不仅仅是眼神中带着震惊,就连脸色也变了。
“你的确很强!今日之事不会那么容易就算了,来日方长,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再见,到那时我一定会杀了你。”
乾望冷冷地道。伤势积重,已经再也不宜动手,再继续下去,自己一定会吃亏。
随即,乾望往旁边一处矿洞坑底跳下去,一会儿就从里面抱着一块晶莹透绿的大石头上来,正式那块晶玉之精。
白脸儿冷冷地望着乾望离去,许久,笔直站立的身体随着严重的红光暗淡而倒了下去。
吴晓见白脸儿突然又倒了下去,连忙过来将他扶住,这才发现白脸儿体内此时已然油尽灯枯,不仅灵力耗损过度,就连内腑的伤势也再次复发,不由得一惊。
此时一战方憨,若兰驾着遁光才从远处赶来。
“师姐!你没事吧?太好了!你和秦师兄这么快把那个乾望打跑了?”
吴晓一听,心想白脸儿都已经到这里许久,交手也已经很多个回合了,怎么说这么快?而且,你怎么才来?
吴晓这时才感到不对,明白过来白脸儿一定是一定是为了救自己,强行加快速度赶过来。这其中难保不付出点什么代价,所以恢复了许多的伤势再次复发。
想到这些,吴晓看着昏迷中的白脸儿脸色苍白,脸色不禁更加柔和,竟鬼使神差地大拇指肚按在白脸儿眉间,抚摸着,帮他缓解痛苦。
乱石堆后面的李成等人目睹着这一切,心中波澜起伏,没想白脸儿竟然可以逼退乾望,可是后来为什么他又陷入昏迷?
难道他和乾望一战受了重伤?李成心中猜测着。
...
还是湖谷那处水帘洞,若兰和云溪扶着昏迷的白脸儿躺在地上的干草堆上。
吴晓从身上取出一粒丹药喂给白脸儿,然后给他体内过渡了一些灵力,帮助他炼化药力。
“师姐,你也赶快服用丹药吧!我看你伤得挺重的。”若兰看着不断咳嗽的吴晓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被震伤而吐出的血块,十分担心紧张。
“我没事,不用担心。”吴晓强笑着,其实她哪里是没事,她身上唯一那粒丹药还是给白脸儿疗伤剩下的。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些外伤丹药了。
吴晓看着昏迷中的白脸儿,心中突然很奇怪,为什么之前白脸儿举动那么异常,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就在吴晓神思之际,月寒剑发生着轻微地鸣颤,隐隐有妖异的红光流转。不过这些,吴晓并没有注意到。云溪却是无意间扫过月寒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只一瞬,她还以为看错了。
“师姐,咱们就这样把秦师兄留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合适?秦师兄已经伤成这样,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啊!”若兰担心地问吴晓。
吴晓想想也是,于是心念一转,打定主意道:“把他带回去,带到我洞府去,别被人看见了。我去找师叔问疗伤的丹药,这次她一定会给。”
吴晓想清楚,就急忙出了水帘洞往西澜宫方向去了。
留下若兰和云溪两个面面相觑。谈何容易,这么大一个男人怎么偷偷带回去,师姐也不想想。
殊不知,吴晓此时早已经乱了阵脚,怎么会想到这些细节问题。性情急忙之下就到了丹室,可是,却没有看到辛婼瑶,问了丹室的弟子,才知道师叔去了外面访友,短时间可能回不来了。
吴晓一听,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