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山主寨校场上。
匆匆赶回来的宋剑,把全寨子的匪兵们都集结起来,进行战前总动员,准备跟即将杀到山寨的秦军们,血战到底!
在“帮”着徐冲放倒鲁达后,宋剑就亲自带着一支匪兵精锐,赶到了九龙山主峰外围的山口,在一处秦军进攻主峰的必经之地设下了埋伏。
由于白天项梁叔侄所率领的项家军新兵们,给宋剑等匪首们带来一种误判,以为官军都是如此不堪一击。
再加上己方熟悉地形,又有黑夜掩护,宋剑自信以自己麾下精心挑选的两百精锐匪兵,是绝对能挡住正抹黑朝九龙山主峰进攻的秦军大部队。
当然,开战之前,宋剑也有些搞不懂,这些来自会稽郡驻军的秦军们,为何要如此玩命地往山里攻?
难道里面那些被围的“官军”先头部队里,有什么样的大人物?
又或者说,自己麾下的匪兵们做了神马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把官军惹怒成这德行?
毕竟,稍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山地作战本来就是易守难攻。再加上黑夜的天然掩护,进攻方绝对要处于很大的劣势!
然而,事实证明,宋剑还是高估了手下匪兵的战力,低估了得到死命令的秦军们,那种一往无前的恐怖战力!
在伏击战刚一打响,匪兵中的弓弩队还没射上几轮箭矢,就被秦军的弩兵循着火把光芒给直接团灭了!
紧接着,一排排秦军轻兵死士,光着膀子举着盾牌刀剑,喊着号子踩着鼓点,硬生生地杀上山道两侧的匪兵伏击阵地!
那种排山倒海雄赳赳气昂昂的阵势,硬是吓瘫了不少匪兵。
尤其是秦军们边冲锋边喊着的惊天动地口号声,让宋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地历历在耳!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声声如雷、句句入魂!
两百多宋剑精心挑选的匪兵精锐们,就这样在秦军的号子声中土崩瓦解!
到最后,满脸懵圈的宋剑是被几个心腹匪兵,硬生生架着狼狈逃离战场!
等回到九龙山主峰上的总寨,一清点,两百多精锐只剩下不到一百,其中还有一半是带伤的家伙。
宋剑差点就直接哭晕在了寨门口!
痛定思痛后,宋剑终于无奈认清了事实。
没办法,人家毕竟是1v6、灭了战国六雄的MVP级军队。
即便只是一些本地驻军,而并非真正的野战主力,人家也完全有碾压九龙山土匪们的实力!
就你们这些连业余也算不上的选手,也想跟人家国家级冠军选手掰手腕?
简直开玩笑嘛!
所以,在真正认识到双方战力上的巨大悬殊后,宋剑在二大王兼军师的司徒空建议下,决定撤回所有在外面打游击的匪兵,全力凭险固守总寨!
“小的们,外面那些官兵已经杀到咱们家门口了!”
“他们扬言要灭了咱们九龙山,还要把咱这里的所有弟兄连家带口一个不留地全部干掉!”
“那些王八蛋官军还说了,咱们九龙山所有男的要统统宰了,女的该侮辱的侮辱,该卖去窑子的就卖去窑子,老的扔去喂狗,小的卖给富人们当下人!”
“简直踏马欺人太甚!”
一通生搬硬造强拉仇恨后,宋剑红着眼咬牙切齿冲校场上数百匪兵们,大声咆哮问道。
“弟兄们,你们说说,咱们该踏马怎么办?”
台下……
却是一片死寂!
虽说这些常年窝在深山里的匪兵们,智商的确有些堪忧,但他们其实也并非傻帽透顶。
先不说外面那些山呼海啸涌来的秦军正规军,已经把他们吓得不轻了。就你宋剑说的那些,踏马叫什么鸟话?
男的统统杀了,咱们还能理解。可你丫扯到什么女的老的小的,跟俺们这些毛头小兵们有个鸡毛关系?
山寨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年轻女子,不都成了你宋剑的压寨夫人,还有几位大头目的妻室?至于老的和小孩子,咱这里有吗?
真踏马敢睁眼说瞎话!
再说了,平时大鱼大肉不都你们那些大头目小头领们享用的?
咱这些小兵小卒们,能混个烧饼稀饭半饱,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咱被逼无奈落草为寇,不就为了混口吃的吗?
谁踏马愿意真心给你们卖命了?
“咳咳……诸位弟兄们啊!”
就在宋剑被手下这数百匪兵们不约而同的无声抗议,尴尬的大马猴脸都绿了的时候,一旁的军师二大王司徒空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圆场。
“咱们大王说的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总体意思还是很明白的哦!”
宋剑眼一斜嘴一歪。
曹!老子咋个不达意了?
司徒空没理会这二货,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继续进行战前总动员。
“大王的意思,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咱九龙山要是被那些官军们踏平了,那弟兄们还能有容身之处吗?”
“即便你们能侥幸逃出去,可走到哪儿,身上都依旧挂着九龙山山匪的印记?”
“试问,哪里还敢收留你们?”
“所以啊,哪怕是为了我们这区区的容身之所,弟兄们咱们也该跟那些官军们血战到底!”
咦!军师这些话倒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不过,把俺们这些大老爷们比成卵,这是几个意思?
军师快说清楚!
不说清楚,咱们跟你没完……
正当司徒空唾沫横飞地做着战前动员时,眼尖的宋剑忽地发现校场外有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抬着一件硕大的长箱子往外走着。
走在前面的黄毛怎么辣么像牛二捏?
玛德!老子不是叫他跟着徐冲一起去剿灭山脚谷地里的那伙官军残兵吗?
丫怎么突然就跑回来?
还有他手里抬的什么鸟东西,死沉死沉的?
那箱子为什么这么眼熟?
莫不是这货偷了老子的金银财宝,想跑路?
淦!这狗曰的小兔崽子!
眼中寒芒一闪,宋剑跳下临时搭建的高台,领着几个小头目和护卫匪兵,便急匆匆地拦了过去。
“牛二!”
一声断喝,吓得那黄毛身影微微一僵。
等他慢慢回头过来,果然不出宋剑所料,正是牛二!
他手中抬着是一个明显是从宋剑屋里翻出来的大箱子,身后跟着的一名“小喽啰”……
怎么这么眼生?本大王从来没见过这家伙捏?
随着宋剑的冷声断喝,他身后的小头领匪兵们哗啦啦地冲过去,前后左右将牛二两人围得严严实实。
“你小子特娘的这是在干嘛?”
“为什么没跟着三大王去围剿官军先头部队残部?偷偷跑回来干什么?”
“玛德!这箱子是从老子屋里搬出来的吧?”
“你特娘是不是偷了老子的什么宝贝,想跑路来着?”
“说!”
犀利的连声质问,吓得牛二老鼠脸惨白一片,斗大冷汗潺潺直冒。
一旁围拢过来的土匪小头领和匪兵们,见状更是一个个举起手中刀剑棍棒,大有说错一个字,就要将牛二两人砍成肉酱的架势!
“牛二,看好箱子!”
就在牛二紧张得都快拉稀摆带时,他身后那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匪兵人群中的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