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啊,不能在硬冲他们中军了,否则也免不了当刺猬的命。”
樊哙本是在后军冷眼旁观,此时见前军崩溃,左右军又被秦军挡住,顿时急吼吼的跑到中军战车旁边提出建议,他怕蔡赐在让他带兵冲锋,刘邦走时可是和他说过的,尽量保存实力,要是让他直面秦军的弓弩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手下三千人还有多少,能活着回来。
蔡赐点了点头,满脸忧色的开口道:“是啊,秦军箭阵确实厉害,樊将军以为如何啊?”
樊哙既然敢提建议,自然有了自己想法,不假思索的道:“向两翼增兵,只要破了秦军两翼,从两边的侧面出击,秦军弓弩手的威胁便会大减。”
“樊将军说的对,与老夫不谋而合,呵呵。”蔡赐脸上一笑,转头道:“那就还请樊将军率所部支援右翼召平,老夫在派三千人支援左翼,务必尽快击溃秦军侧翼。”
“尊柱国令。”樊哙爽快的答应了,他也早想与秦军一战,只要不去给秦军弓弩营当靶子就行了。
言罢,樊哙转身回到后军,一挥手,就下令三千士兵同时绕过中军,冲向右翼,自己亲持短槊和盾牌冲在第一位,鼓舞士气。
而中军这边,蔡赐大喝道:“张贺,你率三千人支援左翼,务必尽快击溃敌军,从侧翼向秦军主力发起进攻。””
“诺!”战车旁边,早就急不可耐的张贺顿时大声应诺,骑马从中军左边点了五千人,急急冲向左边战场。
有了樊哙和张贺的加入,左右两翼战场上的秦军顿时陷入了苦战,现在双方军力比是秦军两千对张楚七千,秦军就算在是精锐,也只能堪堪维持住阵形不溃散。
从上空俯瞰整个战场,两条黑色的线条,在大片黄色斑点的馈压下,正在一点点的缩小,虽然秦军两翼的阵型保持不乱,依然在顽强的坚守厮杀,但在张楚军如潮水般的攻击下,还是一步步的被逼后退。
东面高坡上,赵军脸色冷峻的坐在帅椅上,沉静的观察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当看见樊哙出现在战场上时,眼皮不禁一跳。
胡亥惊叫道:“二哥,我军两翼怕是支撑不住了。”
“别急,那是蔡赐他怕了我们的箭阵,哼,想破我侧翼?没那么容易!”赵军冷哼一声,最后下令道:“胡亥、搏浪听令,率一千死士分为两路,支援侧翼,注意,采用拖字诀,不可死战,破敌在其次,粘住他们方为首。”
“诺!”
胡亥和博浪听后没有丝毫犹豫,各自披挂齐全,提起兵器,率着山坡上的一千人直冲向战场,到了高坡下,又分兵两路,胡亥去了右翼,博浪去了左翼。
“杀!”
面对迎面冲来的张楚军校尉,胡亥凶猛的把锤一砸,八棱金瓜锤迎着太阳,折射出一大片金光,闪的对面张楚军眯起了眼睛,只觉耳边传来‘嗡嗡’的震响。
那张楚军校尉脸色一慌,未想这少年将军如此勇猛,连忙用双手举盾格挡,双腿绷直用力。
“喀嚓!”
张楚军校尉手中的盾牌应声而裂,那校尉脸色潮红,双臂酸疼,忍不住‘蹬蹬.’后退三步。
金瓜锤余力不竭,继续以雷霆之势砸来,那校尉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根本没有时间在躲避,双臂更是抬不起来。
“啊..砰。”一声惨叫响起,那校尉直被砸飞三丈,摔倒在地,胸前塌陷,双眼发白,眼看书活不成了。
胡亥被贱的一身血,异常勇猛,这时,旁边又有一名张楚军都尉趁机袭来,面目狰狞。
“找死!”胡亥怒喝一声,同时身体旋转,左手锤自肋间猛然推出,使了个撇身锤。
那名张楚军都尉只觉眼前突然出现一团金光,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便觉脑中一疼,“碰!”的一声,头颅四分五裂,被砸了个稀烂,就如一只西瓜被猛然砸开,红白之物溅的胡亥满身都是。
“哈哈,兄弟们,跟我杀,拦住这群土鳖。”胡亥不顾满脸脑浆,裂开嘴兴奋的大喝,活脱脱一个煞神。
顿时,秦军右翼爆发出了一阵阵地欢呼,士气大增。
“杀啊!”
胡亥的勇猛激励了所有秦军,也骇住了张楚军,加上新增援的五百死士,顿时稳住了阵地,每当秦军死一个,张楚军最少要死两个,虽然还没取得全面上风,但张楚军也休想压制秦军。
“给我死开!..砰。”一名秦军应声而飞,樊哙终于忍不住杀到了最前方,发如钢针竖立,环眼圆瞪,状若疯虎。
胡亥见之,大喝一声:“休要张狂,看锤!”旋即,一扬双锤,先后向樊哙砸去。
“黄口小儿,你算什么东西,叫赵军亲自来还差不多。”
樊哙怒哼一声,一手持铁盾,一手持铜矟,猛然迎上,眼中充满了嗜血的疯狂。
瞬间,二人兵器相接。
‘砰!砰!’两道巨响几乎同时响起,樊哙脸色一变,身子一歪,脚下忍不住后退半步。
而反观胡亥却是脸色苍白,两锤被一下荡开,双臂颤抖几乎把持不住双锤,脚下一连后退三步才停下。
稳住身形后,胡亥直觉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肩膀酸疼的难以提起力气,不禁双眼忌惮的看向樊哙,在临淄军中,他的力气是出了名的大,除了比不上博浪和赵军外,单轮力气谁也不是他对手,而且多年来受赵军调教,武艺与日俱增,赵军都曾说过,天下武将数不胜数,胡亥不见得能派上号,但单以武艺来论,他一定能跻身一流武将之列。
可是,这才仅仅是一招,他就败了,而且败的如此之惨。
“小子,你很不错,再来!”樊哙裂开大嘴,绽放出森冷的笑意,迈开大步又向胡亥杀去。
同时,樊哙眼中有些欣赏的意味,小小年纪便如此勇武,着实不错,就算不如周勃任敖,却也相去不远了。
见樊哙又一次冲杀而来,胡亥几乎要绝望了,要是硬战,恐怕不出十回合就要被樊哙斩杀。
突然,胡亥神情一动,想到了赵军的吩咐,于是大声呼喊道:“兄弟们,侯爷有令,‘拖’字诀战斗,这头野兽勇猛,咱们不能硬来,保持阵型,且战且退。”
“是,将军。”
“将军有令,且战且退。”
阵型中的秦军大声呼应,两人一组,十人一队,交相掩护撤退,胡亥也被三个盾牌手挡在了前方,樊哙还没冲上来,就见无数支长矛从盾牌中突然刺出,他吓得一跳,急忙缩回阵中,他在是厉害,也不能刀枪不入,要是被区区小兵杀了,那天樊哙可就冤枉了。
这种作战方式,秦军几年来早已演练了无数遍,就是后来的少数新兵,几月内也被老兵带熟练,几乎成了本能,所以他们要退,张楚军一时只能苦追,却不能撕破秦军阵型,反而在追击中,一个不慎,就会被秦军突然冒出来的长矛杀掉。
樊哙恼的哇哇大叫,却无济于事,冷静下来后很快看破了秦军用意,可他却毫无破解的办法,张楚军本就不如秦军精锐,秦军且战且退下,张楚军根本不能破敌,而自己刚要冲上前,立刻就有数十支长矛招呼,就算侥幸砸死几名盾牌兵,立即就有其他盾牌兵瞬间补上,配合的天衣无缝。
随着时间的推移,樊哙猛然发现,他们被秦军引导,逐渐脱离了主战场,向东移去,而且张楚军由于急追秦军,阵型也散乱起来。
“不好,要是秦军有埋伏就完了!”樊哙惊的一身冷汗,急忙大叫道:“兄弟们,保持队形不要散乱,退,我们去支援左翼。”
张楚军早就追到苦不堪言了,此时一闻令,顿时停住脚步,纷纷往后转身,樊哙也跑到后面,准备带人向左翼去支援。
可正在这时,忽然胡亥的吼声响起:“弟兄们,张楚军打不过我们就想跑,别让他们跑了。”
“痛打落水狗!”
秦军一阵大喝,本来是防御后撤的队形忽然散开,长矛手和剑盾上猛然向前跑去,趁着张楚军还没反应过来,纷纷刺向敌军后背。
‘噗哧...扑哧..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阵型有些散乱的张楚军根本没人断后防备,瞬间就被秦军杀死无数。
“被耍了!”樊哙怒喝一声,大吼道:“弟兄们,给我杀回去。”
张楚军被爆了一把后庭,也是人人大怒,转身扑杀。
可当他们刚转身,就发现秦军就恢复了防御阵型,黑色的盾牌就像一面铁墙,时不时的会冒出夺命戈矛。
只听胡亥又大喝道:“弟兄们,不好了,捅了狗屁股,他们发狂了,快撤,等他们走到时候,我们在回来捅屁股。”
“欺人太甚,啊...”樊哙气的几乎仰天大吼,内心却悄悄萌生了退志,在这样下去,他的三千人马就要交代在这了,自己怎么跟大哥交代啊。
召平也是悲愤无比,撤又不能撤,追又追不上,他们的人数虽然是对面秦军的三倍,但却一直被秦军当猴耍。
在看左翼,张贺和吕臣也是遇到了同样状况,而且博浪的武器可长可短,他们只要一退就会被博浪的铁链锤砸中,不是扫死一片士兵,就算二人被砸中,现在张贺的左臂被砸废,吕臣也被砸的连连吐血,张楚军完全被秦军玩弄于鼓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