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候该糊涂的时候,还是糊涂点好!”薛贵琦话外有话,看了眼吴管家,走出房间。
吴管家讪讪摸了下鼻子,知道是自己唐突了!
重新走至院中,望着并肩而站的母子二人,薛贵琦心堵得越发难受;正当不知该如何排解这种感觉时,脑海中倏然闪过一个大胆想法。
“千葵姑娘!不知你可否愿意随我回帝都?”
薛贵琦充满期待的眼神,使千葵明显一怔,她不明白他为何会邀请他们母子二人,随他回帝都,也许是因为同情、怜悯或者其它……可无论是哪一种,她注定只能让他失望!
“对不起……”
千葵幽幽呢喃,令薛贵琦的心蓦然一沉。
向来了解自家妈咪的冷天洛,一瞧千葵脸色,便知去帝都无望:“叔叔!我们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去帝都了!”
薛贵琦闻言,蹲下身子,爱怜轻抚冷天洛小脸:“告诉叔叔,为什么不能和叔叔一起回帝都?”
“因为我们要在这儿等欧阳叔叔!”冷天洛看似天真的回答,语气中却充满不舍!
“欧阳叔叔?!”薛贵琦还是第一次,从冷天洛口中听闻这个称呼。
“他是自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不仅人好,长得帅,还武功高强……”冷天洛扳着手指,细数欧阳少恒优点,简直把他夸成一朵花!
凝望冷天洛喋喋不休小嘴,薛贵琦的心慢慢沉下,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笑意:‘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子,即便有了孩子,也不会缺少追求者……人家几年如一日的守护,自己拿什么和人家比……’
“他是个好叔叔!”一声幽幽长叹,从薛贵琦唇中溢出,起身,望了眼身旁吴管家:“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是!”
薛贵琦有些突兀的言语,使冷天洛止住对欧阳少恒的夸赞:“叔叔!你要走了?”
“嗯!”
冷天洛咬了咬唇,压下心中不舍,乖巧对着薛贵琦挥手:“……叔叔再见!”
“再见!”转身刹那,薛贵琦终是忍不住看了眼千葵,随即头也不回上了马车,他怕若是慢了,他会舍不得离去。
有时候,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对于有些人,相处时间虽不是很长,却能产生相守一生的冲动;有些人,即便相处再久,也找不到那种怦然心跳的感觉!
薛贵琦坐进马车,本想就这样默默离去,可终是忍不住内心的煎熬,撩起车帘,望向目送他离去的母子二人!
瞧见薛贵琦探出车窗的身子,冷天洛挥手:“叔叔再见!”
“再见!”
直至走远,再也看不到千葵与冷天洛的身影,薛贵琦才依依不舍放些车帘,带着满心失落,向着帝都前行!
……
薛贵琦离开后,冷天洛一连好几日都闷闷不乐,看的千葵一阵揪心。
“洛洛!妈咪带你去集市玩好不好?!”千葵坐在床沿,轻声you哄,希望他能开心点。
冷天洛兴致缺缺摇头:“我不想去,妈咪您自己去吧!”
“……”千葵心中一堵,不死心的继续you哄:“……那洛洛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是想玩的?”
“没有!”
“……”千葵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妈咪做的真是失败;不由有些内疚,自己没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冷天洛敏/感察觉到千葵异样,扬起一抹牵强笑意:“妈咪!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见千葵脸色未见好转,冷天洛想起什么般一拍脑袋:“……对了!妈咪!您去集市回来时,别忘记给我带一个烤红薯,我想吃!”
“好!”千葵温柔浅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会随口说出一样东西,可他越是这样,千葵便越发心疼,心疼他的乖巧懂事,心疼他的孝顺……
“妈咪!时候不早了,你赶快去吧!”冷天洛催促,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好!”千葵爱怜揉了揉冷天洛发丝,起身:“妈咪走了!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不可以乱跑!”
“妈咪放心!我会乖乖在家等您回来!”
有了冷天洛的保证,千葵才放心离去。
……
由于担心冷天洛一个人在家,千葵急匆匆买好生活必需品,便准备返回。
可不成想,刚行出几步,便听闻一道熟悉嗓音。
千葵蹙眉,下意识回眸望去;只见位于她左侧不远处,站着三抹谈笑风生的熟悉身影;千葵握着篮子的手微微收紧,想要逃;可好巧不巧,三人好似察觉到注视目光,齐刷刷向着千葵望来。
千葵脸色一变,抬步便欲离去。
“师姐!”寻找她多年,景旋怎容许她再次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不及多想,脚尖一点,稳稳落于千葵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你还想跑去哪?!”
充满质疑的嗓音,令千葵鼻尖一酸。
“对不起……”我只是还没有做好,面对所有人的心里准备!
“你以为你说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所有人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你少说一句!”慕华商打断景旋未说完话语,眸光炯炯凝望千葵:“当年,她定是有难言之隐,才会出此下策;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我们该开心才是!”
“大师兄!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就是生气,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坐下来一起商量,为什么要一声不响的偷偷离开;她走的潇洒,可我们呢?整日的担惊受怕……”景旋说着、说着,泪水便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其中隐含着太多的关切和担忧。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千葵伸手,将哭的如泪人般的景旋,拥入怀中:“……对不起……”
面对她关心的眼神,千葵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可此时此刻,却只能化成一声声的歉意!
“你说对不起,我也不会原谅你……”景旋硬着心肠推开千葵,继续未完的控诉::“……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这些年,我有多担心,我有多害怕,我怕你会出意外?我怕你会过的不好……”
“……对不起……”千葵手忙脚乱为景旋一遍遍拭去脸颊泪水,可她自己眼角的泪水,却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
自始至终沉默的华流瑾,终是看不下去:“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人了呢!”
“要你管!”千葵与景旋异口同声开口,虽多年未见,仍默契十足。
“谁稀罕管你们!”华流瑾撇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是狗还是吕洞宾?”
“噗!”景旋好整以暇的询问,使千葵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华流瑾气恼跺脚,玉手轻扯慕华商衣襟:“华商!她欺负我!”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对她们每日的争执,慕华商只有头痛的份。
“讨厌!你都不帮我!”华流瑾赌气别开小脸,打算不理慕华商。
千葵越瞧,越觉得有问题;撞了撞景旋手臂,小声询问:“喂!我怎么感觉她们之间有猫腻!”
“本来就有猫腻!”景旋忍不住翻个白眼,撇嘴:“你看到她额角那块伤疤了吗?”
经景旋一提,千葵才注意到华流瑾额角的伤疤;说是伤疤,其实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看到了!”
“那是她自己亲手划伤的!”
“啊?”千葵错愕,不明白她好端端的干嘛要自我毁容?!
虽说她当初也自我‘毁’容,可她那道伤疤再怎么说都是假的,可华流瑾额角上的伤疤,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景旋自然看得出千葵的疑惑,开口解释:“她看上了大师兄,不想嫁给太子,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毁容!”
千葵与华流瑾虽说一直不对盘,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如今听闻景旋所言,千葵不由有些敬佩,她对爱的执着与牺牲!
“你别看大师兄好像很烦她似得,其实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大师兄喜欢她,不然怎会任由她留在身边!”
千葵笑:“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师兄也老大不小了,师傅和师娘还等着抱孙子呢!”
“经师姐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些年,景旋和华流瑾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虽说烦得慕华商头大,日子却也过得热热闹闹!
慕华商武功高强,虽然千葵与景旋故意压低嗓音,他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倒是一旁的华流瑾,狐疑瞧瞧千葵,又瞧瞧景旋:“喂!你们俩在一起咕哝什么呢?”
千葵与景旋对视一眼,笑:“秘密!”
“讨厌!”华流瑾再次气恼跺脚,生气的自顾自朝前走去。
“大师兄!你还不去追!万一走丢了,可别找我们哭诉!”
千葵促狭冲着慕华商眨了眨眼,慕华商指了指千葵:“待会我在收拾你!”话音落,朝华流瑾离去方向追去。
千葵失笑,眸光转向身侧景旋:“对了!你们怎会下山?”千葵记得,她以前还呆在祁灵山时,师傅很少会让他们下山!
“还不是因为师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