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我不够聪明好了。”
大司命和少司命都是有种苦涩的感觉,能在短短时间内进步到如此境界的人会不聪明?
能在短时间内领悟那麽多武学的人,会连事情的基本利弊都分不出来?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有着对于他而言更重要的坚持。
“呵。”大司命突然轻笑一声,头枕着大树坐了下去:“其实我错了,他并不像穆云魅。”
少司命神色微微闪烁,像是想到了什麽,垂下了眼眸。
“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大司命微扬起头,笑容轻蔑而又复杂:“你和我,还不知道谁会更加可怜。”
许久,在少司命的嗓子中才是发出一道声音:“她没错。”只是那声音很是低沉生涩,彷佛像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
大司命依旧是不忿的轻笑,对少司命门口开口说话了好像没有半分的诧异:“她当然没错,错的是我。”
“可就像她如此讨厌现在的我这样,现在的我,也是那麽的恨她。”
“像她这种生来就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我这样的人要的是什麽。”
“我也不是你,做不到,放不下,忘不了。”
——“我叫红灼倩,是火部最有天赋的五灵玄童。”
——“少君七卫?听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穆云魅,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他该死。”
——“呵……”
……
天明赶到之时,正看到躺在血泊之中伤痕累累的白沉。
“子熙。”天明连忙跑过去,紧张的探了探白沉的鼻息,发现白沉还有呼吸,只是因为受了伤而昏迷,才是从了一口气。
然后连忙从包裹中翻出几粒疗伤药给白沉服了下去,察觉白沉的脉搏抢了几分才是将注意力移到四周。
感觉到这周围除了自己和子熙在没有其他人,天明的眉头不由得一紧。
嗯?奇怪,锦城不在这裡?
但天明却不敢放松一点,反而更加警惕。
直到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天明连忙低头看向白沉,果然是白沉醒了。
“子熙,你醒了?”天明的语气之中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和放鬆。
白沉眼皮轻轻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麽。却被天明制止住了。
“我虽然给你服下了蓉姐姐的疗伤药,到你现在还是太虚弱了,不易说话。”天明一边说着一边扶起白沉:“虽然不知道锦城为什麽不在这裡,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裡比较好。”
回到客栈,第二天白沉才是将昨日的事娓娓道来。
总之就是昨日锦城追上自己之后,自己自然不是锦城的对手,几招就被锦城打伤,但后来锦城好像是突然接到了什么命令,不得不立刻离去……
“突然离开……”天明紧皱着眉头,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哪个烟花……是阴阳家的召集令。”
白沉显然一愣:“烟花?什么烟花?”随即道:“不过我昏迷前,东面好像是被什么照亮了。”
“那就是了。”天明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想来应该是阴阳家的某种召集令,所以锦城才会不得不离去。”
“原来如此。”白沉轻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发出这道召集令的人了。”
天明皱着眉头:“但这也说明承挽除了大少司命和锦城还有其他人。”
“而且发出的召集令能让锦城都不得不立刻赶过去的,只有那么几个。”
姐姐,夜大哥,姬千宸,月神,东皇太一,以及……梦魇。
梦魇的身份极为特殊,虽不是长老护髮一类的,但却有好似凌驾于五大长老甚至是锦城以上,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十天里恐怕有八天都不在阴阳家,剩下的两天里还要有一天半在睡觉,属于根本不干活的那种。
但是阴阳家偏偏容得下他。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也在承挽的一定是那个梦魇。
虽然他也是姐姐的七卫之一,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的感觉。
天明微微锤头歎气:“对不起子熙,我好像又连累到你了。”
……
“梦魇大人?”锦城似是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人的背影,梦魇,更为准确的说,应该是苗倾幻。
“你们来了?”苗倾幻转过身子,眸子扫过锦城,大司命,少司命叁个人。
“不知梦魇大人召集我们前来可是有何要紧之事?”锦城锁着眉头。
若不是这一道召集令来得及时,他真的不知道昨日还会发生什麽?
那个人的实力和手段都太恐怖了。
最关键的是,即便是对他自己,也能那麽狠。
竟然让自己把他打成重伤。
不过,他让自己吃的那颗毒药真的有那麽神奇麽?
——“这颗药丸说是毒药但其实也算不得是毒药,不过他的功效但是和你们阴阳家的傀儡术有这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你配不配和,对于我而言差别不大,但是对于你而言那就不同了。”
——“这丹药之流自然比不得阴阳术或是苗疆的巫蛊之术来的灵活奇妙。中了傀儡术的人,阴阳术结束后除了会虚弱一阵倒也无碍,可是若是是因药物影响,那可不就仅仅是那麽简单了,死那都已经是最幸运的了。”
——“况且,我只是要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苗倾幻的声音打断锦城的思绪,他抬眸看着锦城,伸出手来:“非攻呢?”
“这……”锦城瞳孔轻微的一缩,然后才似是有些犹豫的从怀中掏出非攻递给苗倾幻。
苗倾幻接过非攻,眉头一挑:“这就是墨家的至尊武器,非攻?”他看着手中最原始状态的非攻,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将非攻收起。
“荆天明现在在那?”
“具体不知晓,但定是在承挽城内,只要稍加搜索,应该就能找到。”
“好,立刻找寻荆天明的踪迹。”苗倾幻眸光微微转开:“不要打草惊蛇。”
“你们先离开吧,小心行事。”苗倾幻转过身子:“大司命留一下。”
……
客栈之内,天明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以阴阳家的势力,找到这里只是早晚的问题。”说着,忍不住担忧的看着白沉:“只是你的伤势若是不尽快医治恐怕会加重,但如果我们去医馆的话……”只要他们去,肯定就会立刻被发现踪迹。
一边说着,天明忍不住摸着下巴思考起来两全其美的方法,半响,他打了一个响指:“有了,我们先找一处安全之地,我去抓一个医生带过去就没问题了。”
白沉:“……”
暂时安置好了白沉,天明自然就准备去抓所谓的医生了。
见天明的身影完全消失,白沉才是缓缓运气身子,靠着墙壁,手腕一抖,手中竟赫然又出现一把非攻。
“墨家的至尊武器非攻?”墨的声音澹澹的飘了过来。
“你不在东郡盯着,跑到这裡来干什麽?”白沉抬起头,却已经是不动声色的收起非攻。
阴影之下,墨的身影缓缓走出:“公子月在东郡,你以为我会去碰她的晦气麽?”
“本想赶往咸阳,与主子回合,却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不得不赶回来看一看。”说着,他看着白沉,轻微的笑了一声:“白最近似乎很喜欢受伤。”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多管閒事。”
“我可没心情管你的閒事,只是担忧白会破坏主子的计划。”
“他都不管,你来做什麽?”白沉轻微的冷哼一声,双手埝在脑后,神情之中好像有些不耐烦。
墨轻轻耸了一下肩:“你随意,只希望你不要玩的太过。”
“你在清除公子月就在承挽的势力?”
“难道这不是整个影夜的心头刺麽?我只是做了你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你在惹怒那个人。”
“那不正好,趁她还没有聚集起十叁脉的全部力量。”
“你觉得她会是脉首?”墨低眸看着白沉:“公子月固然实力不俗,但恐怕难以服众。”
“但说姬千宸实力就在公子月之下。而且流沙,月神等人恐怕……”
白沉神色慵懒道:“公子月与十叁脉各脉或多或少都有些联繫,若说十叁脉是一盘散落的珠子,那麽公子月就是那根能把他们串联在一起的线。”
“哦?”墨语气微挑,旋即又是接着道:“现在在这承挽,除了公子月,阴阳家,似乎还有另一方人。”
“是何人?”
“黑苗。”
“黑苗……”白沉轻念了一声:“是苗倾颜还是苗倾幻?”
“不知。”
“来的人可定不是以这样的一衝身份。”墨看着白沉:“那麽你觉得他或是她来此的目的会是什麽?”
白沉似是有些不屑的冷哼笑道:“你觉得整个承挽,除了荆天明还有什麽是能吸引他们的麽?”
“十叁脉果然不是铁板一块。”
“十叁脉之间的纷争从来就不少,利益纠葛更是错综复杂,当一个共同的敌人出现的时候自然会选择一致对外,但谁走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小算盘呢。”
“况且,荆天明身份特殊,对他感兴趣的人太多了。”
“可我还是不明白。”
“所说阴阳家对他有所图,乃是因为苍龙七宿的秘密,那麽黑苗又是为何?”
“你似乎忘了,在荆天明的身世被借露出来之前,他曾是嬴政最宠爱的皇子。”
“地位仅次于嬴政的长子扶苏。”
“那又如何?”墨显然还是不解。
“如今,大秦皇子中,除了扶苏之外,再值得称道的就只有十八世子胡亥。”
“而胡亥的生母,那可是黑苗族上一任的圣女。”
墨瞳孔邹然一缩:“苗幻蝶。”
“没错。”白沉似笑非笑的看着墨:“黑苗既然当年能打那般注意,你以为如今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又会怎麽做呢?”
“他们的身上流淌的可是战争之神蚩尤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