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枢看着子游,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大人说笑了吧。”
但是子游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说道
“藏匿没藏匿不是你说了算的,若是陈府没有藏匿甲胄,让人搜一搜就行,若是真的没有,在下定然向陈家主请罪。”子游笑着说道。
“既然大人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陈府若是不让搜到是显得有鬼了,大人请!”陈枢闪开了道路对着子游说,他不怕子游查,因为陈府真的没有甲胄,虽然他干的是造反的买卖,但是造反除了确凿的证据之外,只要他咬死不认即可。至于说甲胄,他陈枢再怎么不要命,也不可能把这种发现既诛族的东XZ匿在陈府上。
“那就有劳陈家主让人放下武器,等到甲士们搜索完毕再去帮助郡守守城。”子游起身说道。
“诺!”陈枢说道。
听到家主应下,这些陈家的家仆和护卫纷纷放下了手中的长剑。子游手挥动了一下,士兵们冲进了陈府开始搜查甲胄,剩下的人则是将这些护卫家仆的兵器收缴了起来。
陈枢看着悠闲的子游,心中出现了一股不安,既然子游敢对自己动手,那么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看着手无寸铁被看管起来的护卫家仆,陈枢的心沉了下去,现在只能期待什么都不要查出来。
很快三个甲士抬着一个木架走了出来,木架上赫然陈放着一套最新的秦军甲胄,陈枢看着那个甲胄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讶,眼中透露着着迷茫,但随后眼中充满了不甘心。
陈枢咬着牙看着子游,他没想到子游竟然做出了诬陷这种事情,他让护卫放下兵器,接受检查,一是因为这次叛乱明显已经失败,倒不如放弃跟着守军守城,还能换取一线生路,二则是他真的没有藏匿盔甲,若是他有搞到甲胄的渠道,山上的五千人也不至于穿着粗布麻衣跟着全身武装的军队打了。
还有最后一点,也是陈枢丝毫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子游竟然会陷害他。
“端不为人子,你对得起你的师门和名望吗?”陈枢咬着牙冲向了子游。
在陈枢看来子游好歹也是荀子门下,儒家大贤,天下闻名的贤士,断然不可能做出诬陷这种事情,但现实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子游辜负了他的信任。
陈枢还没碰到子游就被一旁的墨鸦一脚踹翻,墨鸦手中的短刃架在了陈枢的脖子上,墨鸦冷冷的看向了有些骚动的护卫和家仆。在陈枢冲向子游的时候,这些家仆和护卫以为家主要动手,纷纷开始动乱,但是他们还没来记得动手,陈枢就被墨鸦放倒了。
看着陈枢脖子上的短刃以及四周甲士手中的弓弩和长戈,这些人瞬间冷静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再动。
陈枢双眼死死的盯着子游,眼中仿佛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咬着牙说道
“无耻小人,枉我将你当做贤士,竟然用了如此下作手段!”
听到陈枢辱骂子游,墨鸦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让其牙齿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墨鸦冷冷的说道
“你要是不想现在就死,就闭上嘴。”
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作为子游的车夫,墨鸦怎么可能让陈枢辱骂子游,若不是留着陈枢还有用,刚才陈枢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墨鸦就宰了他了。
看着不断挣扎的陈枢,子游淡淡的说道
“我从没说过我是什么君子,都只不过是你们自己脑补出来的罢了,现在甲胄已经搜了出来,陈家主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唔唔.唔唔唔唔”陈枢挣扎的想要说什么,但是在墨鸦的脚下他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口水顺着他的嘴边流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你说张家长阳商会付家这些都是你的同谋啊。”子游恍然大悟的说道。
听到子游说出了所有投靠了自己的家族和商会,陈枢也不再挣扎,眼中满是绝望,他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始至终自己都在子游的算计中,为的就是等到这一天,将他们这些人彻底铲除。这一刻陈枢明白了为什么世人给子游冠上了智谋无双,算无遗策的称号。
“陈家主真乃大义之人啊,你们都听到了吗?陈家主供出的同盟都是谁了吧?”子游沉声对着甲士们说道。
“听到了!”甲士们齐声喊道。
“听到了就赶紧去抓人,留下一些人在这里控制这些人,剩下的全部出发。”子游说道。
“诺!”甲士们顿时分散开来去抓人。
“墨鸦,带上人去城头。”子游说道。
“是,先生。”
两个甲士带着一个长木将陈枢困好之后,两人用力将陈枢抬了起来,墨鸦和甲士跟着子游走向了城头,陈枢像是一只待宰的家畜一般,双手双脚不断的挣扎着,双眼血红,嘴中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
子游大张旗鼓的带着陈枢朝着城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路边的房中百姓们偷偷的观望着外面的情况,看到被如此捆绑起来的陈枢,眼中纷纷露出了不屑。
这种捆绑的方式是一种极具羞辱性的行为,一般的普通人被这样捆绑都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更不要提陈枢这样饱读诗书的一家之主了,更何况子游特地挑选了一条人最多的路,带着他游街。
对于陈枢而言,他造反失败无非就是被杀,死亡他不害怕,因为在做这件事之前他就做好了失败的心里准备,无论是五马分尸还是腰斩他都不在乎,但是他没想到子游会用这种极具耻辱性的方式对他。他生前积累的名声在这一刻被毁灭殆尽,哪怕是他死后也会被人拿着今天的事情当做谈资,他可以死,但不能这么屈辱的死去。
陈枢不断的挣扎着,或许是绝境中的爆发,陈枢爆发出了一股巨力,将木棍从两个甲士的手中冲撞的脱手了,陈枢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陈枢立刻挣扎的朝着一旁的肉铺爬去,他的目标不是反抗,而是肉铺前的那把杀猪刀。陈枢踉跄的爬到了肉铺前,看着近在咫尺的杀猪刀,眼中露出了解脱的神色。
就在陈枢即将拿到杀猪刀的时候,墨鸦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让其不能再进分毫,陈枢挣扎的想要拽回手腕,但是墨鸦的手像是一把铁钳般牢牢锁住了他的手。
“何必再自取其辱呢?”子游淡淡的说道。
陈枢看着子游双眼血红。
“士可杀不可辱,若不是你如此羞辱我,我又何必寻死!”
“杀了你?哪能这么便宜。你勾结山匪,联络楚国,企图将整个蜀地陷入战争的泥潭之中。为了自己的野心,你和蜀山上的蜀王是余孽还有楚国的昌平君,你们丝毫不在意蜀郡百姓的死活,不顾巴蜀二地来之不易的和平,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既然你们不在意百姓的死活,那么我也不必在意你们的体面。”子游冷声说道。
他原本以为陈枢只不过是给蜀山山匪提供粮食这样的物资,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想要在城内叛乱,这就触动了子游的底线,城内的叛乱直接被危害的是百姓,一旦城内叛乱,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要出来,到时候成都城内恐怕要沦落为人间炼狱,所以子游不准备再给他们这些人留下体面。
同样的子游也是想要杀鸡儆猴,用陈枢当做一个警告,警告那些藏在暗中意图某乱的人,不要去触碰他的底线,否则子游会让他们连最后的脸面都没有,会让他们永远的被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你简直是恶魔!”陈枢大声的嘶吼道。
子游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陈枢没有说话,墨鸦上前一脚踹在陈枢的头上,陈枢当场昏厥了过去。两个甲士连忙上前将陈枢重新绑好,对着子游行礼说道
“大人恕罪,是我等让犯人挣脱了束缚,请处罚!”
“无事,也不怪你们,继续走吧。”子游摇头说道。
“多谢大人。”两个甲士松了一口气说道,失责之罪,他们是少不了一顿军棍的,但是子游说没事,他们也就免了这一顿军棍伺候。
两人重新抬起了陈枢,跟在子游和墨鸦的身后朝着城墙走去,四周居住的百姓也都听到了子游的话,一个个看向陈枢的眼神更加厌恶了,如果不是城中禁行,他们现在恨不得拿着菜叶子臭鸡蛋出去,让陈枢见识一下什么是平民百姓的愤怒。
但毋庸置疑的是,陈枢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在蜀地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哪怕死后被埋进土里,也会被人挖出来丢到野外,因为蜀地百姓会认为陈枢不配埋在蜀郡的土地里。
等到子游带着人来到了城墙上的时候,曲益正在指挥将士们抵抗虞渊护卫的进攻,他们占据城头,还有着强弓劲弩,但是虞渊护卫和各部落的战士也不是无能之辈,第一波箭雨他们的确损失了一些人,但是靠着护盾和敏捷的身法,还是冲到了成都城墙下。
他们靠着简易的云梯和绳索在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