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璃的干脆,让天衡原本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劝说,全都烂在了肚子里。他忙道:“我陪你去。”
姜璃奇怪的看向他,“我又不是不认识去天众营的路。”
“走吧。”天衡却坚持的看着他。
他的神情,让姜璃双眸微微眯了起来,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人并肩走出宫门。
藏而不见的国主,听到禀报说姜璃乖乖接旨离开之后,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的预想中,姜璃听到这样的册封,应该不会这么平静的接受才对。
那册封中,明里暗里可都是要让她在天众营中效力的,不许再会天龙营。
“她可说了什么?”国主问。
负责宣读旨意的侍从躬身道:“回禀国主,摇光大将军说,她这就回天众营了。”
“回天众营?你没听错?”国主不确定的问。
侍从颔首,却也在心中奇怪,国主怎么变得疑神疑鬼的?
再确定之后,国主心中又泛起了嘀咕,“既然要去天众营,就说明她读懂了册封旨意中的意思,那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
姜璃抗旨,他会头疼。
现在乖乖接旨了,他也感到不安。
……
“说吧,什么事?”走出宫门,姜璃直接向天衡问道。
天衡看了姜璃一眼,似乎还未想好如何开口,只能推迟道:“一会再说。”
姜璃却停了下来,蹙眉问,“你可不像是那种婆婆妈妈之人,到底发生了何事?与我有关?”
突然,姜璃想起,她曾拜托天衡暗中注意洛青、展耀、修辰的事,提防白马泽天报复。
难不成……
“算算时间,洛青三人应该从蜃楼中出来了。不知如今,他们三人在什么军营效力?我们四人许久未见,正好现在有闲暇,我要与他们见见面,叙叙旧。”姜璃试探的问。
天衡看向姜璃,从她微微改变的语气中,就知道这如此聪明的女子,早已经猜测到了一二。
有些事,躲不过。
天衡在心中叹了口气,突然向她拱手行礼,“姜璃,这件事,是我有愧于你。”
“他们怎么了?”姜璃眸中陡然一厉,声音也沉了下来。
从蜃楼中出来之后,她就一直担心三人受到自己牵连,被白马泽天迫害。所以,才拜托天衡照看一二,自己也要抓紧时间丰满羽翼,让白马泽天不敢轻易出手。
难道她还是晚了吗?
“他们三人到底如何?”天衡的沉默,让姜璃再次追问。
天衡凝着她,在她的注视中道:“你会天众营之前,先随我去见一人。”
莫名的,在听到天衡说这句话的时候,姜璃的心中猛地一揪。
……
天衡身为国主心腹大将,府邸就建在神都之中,把姜璃带来之后,他屏退了其他不相干的人,独自把她带到了一处幽静的别苑。
姜璃与天衡并肩站在窗外,看着窗内床上卷缩坐在角落阴影中的娇小身影。
即便是如此,他们二人还是能感觉到那人影缩在阴影之中瑟瑟发抖。
“她怎么了?”姜璃声音阴沉得可怕。
一种可怕的杀意,正在心中缓缓酝酿。
眼前之人,她认识,还很熟悉。他们相伴了五年!洛青……那个开朗可爱的灵秀女子,怎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还有,展耀和修辰呢?
“她……被人玷污了。”天衡再如何说不出口,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嘭!
姜璃眼中喷出怒火,看向天衡,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杀意,从唇间缓缓挤出一句话。“你说什么?”
“姜璃,你冷静,若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冷静下来听我说。”天衡感觉到四周充斥的暴戾之气,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
“我现在很冷静。”姜璃睁大双眼,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天衡看到了她眼中的克制的怒火,感受到了她压抑在内心中的杀意,再次自责的道:“姜璃,对不起。”
“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姜璃凝着他,眼中几乎爆出了血丝。
洛青,怎么能……
天衡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是白马泽天。在蜃楼之中,他们三人一直谨遵着你的嘱咐,小心行动,避开与白马泽天相遇。他们累计的魂力,也不需要再去多吸收什么,所以小心翼翼的过了这五年。从蜃楼出来之后,我为了他们彼此照应,特意安排他们进入了同一个军营,而且远离白马军营。但是,却想不到,他们还是被白马泽天找到了。我的人赶到之时,展耀和修辰已经惨死,而洛青,正在被几人轮流……我的人杀了那几个混蛋,从他们身上翻出了白马世家的腰牌,之后就带着洛青来到了我这里,我就暂时将她安顿于此。”
“得罪白马泽天的人,明明是我!他为何不来找我,反而去为难他们?”姜璃只觉得遍体生寒,眼中的杀意几乎凝视,甚至神力都快要承受不住要爆体而出。
“你离开天众营后,在因海感悟,再之后,又去了天龙营,一战成名,被戚雍重视,白马泽天的手伸不到天龙营中。”天衡沉声解释了一句。
“白马泽天!”姜璃充满恨意的挤出这个名字。那种恨,是前所未有的恨。
“姜璃,是我有负你所托。”天衡愧疚无比。
当初,他还提醒过姜璃,最终人却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出了事。
“此事与你无关。若非你,恐怕洛青也会遭遇不测。”姜璃沉声道。
天衡感受到了她浑身紧绷的气息,提醒了一句,“姜璃,你现在走到这一步不容易,白马泽天是白马世家的骄子,你要杀他,就必须做好面对整个白马世家的准备。在你还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一定要忍。”
“忍?”姜璃眸光变得幽深可怕,吐出的字意味不明。
天衡怕她冲动,逼近一步道,“对!一定要忍。你想要报仇,就必须要有把握,否则只是去送死。”
姜璃深吸了口气,将浑身的杀意收敛干净,只是那包裹在身上的冰寒之气,却始终未消。“你说的不错,没有绝对把握把他送入十八层地狱,那就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