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浑厚且浓烈,带着那独特的兰香,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床边,将她紧紧包裹。
黎夕妤忽然便有些紧张,一手被司空堇宥紧紧握着,另一手则顺势抓上了他的衣襟,紧紧攥着。
此次这深吻,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她很快便没了力气,瘫软着靠在床边,显得十分被动。
帐中烛火幽然,黎夕妤也不怎的,悄然睁开了眼。
眼前近在咫尺的,是司空堇宥好看的容颜,他的肌肤虽不及辛子阑那般细腻,却也精致到令人惊叹。
从最初遇上他的那刻起,她不慎撞在了他的身上,彼时他阴沉着一张脸,浑身上下皆透着冷戾,令她不由心生惧意。
而如今,她距他这般近,唇齿相贴,感受着他灼热且狂烈的气息,却是从前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景象。
黎夕妤眨了眨眼,手臂不知何时上移,攥住了他的衣领,颇有些用力。
她浓密且长的睫毛扑闪着,摩擦着他的脸庞。
他便有些恼了,颇带了惩罚的意味,轻轻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她吃痛,便再不敢如此分神,连忙闭上了眼,努力地回应着他的吻。
他的衣领却在她的蹂躏下变了形状,又被她拉扯开,露出那结实的半边胸膛,与脖颈。
黎夕妤只觉自己的身子愈发燥热,又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来,却不知所措地拽着他的衣领,被动承受着他的亲吻。
而她感受得到,他也同样燥热无比,扣着她后脑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向下移动,轻抚着她的后颈与脊背。
半晌后,就在她几近窒息之际,他终是缓缓停下,离开了她的唇。
二人于同一时间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彼此相望。
他重重的喘息声自耳畔传进心底,导致她心中再度翻起惊涛骇浪,那含带着某种难以启齿的欲望的激荡情愫,令她觉得羞耻又紧张。
“夕妤……”
他突然开口,沙哑着嗓音,出声唤她。
“什么?”黎夕妤蓦然一惊,连忙抬眸去看他,面色却红得几近要滴出血来。
她望着他,只觉此刻二人间的氛围,窘迫且迷离。
“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看了一册书?”他的声音宛若自喉头深处发出,令她的一颗心狂跳不止。
黎夕妤颇有些呆怔地点点头,却宛如犯了错的孩童般,小心翼翼地抠弄着手指,听从发落。
“那么,在你看那册书之前,可有思索过这男女之事?”他又问,却缓缓伸开双臂,将她揽进怀中。
可仅仅只是这样的一个环抱,却令黎夕妤的身子颤了又颤,几近痉挛。
她将脸庞埋在他的胸膛之间,支支吾吾地开口,如实道,“在蛮州时……你将我……留在帐中的那一夜,也曾就这种事……小小地,思索过……”
她的声音很小,堪比蚊蝇。
他却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轻柔,不难听出他心下的喜悦。
“可是这种事,需得成亲后,方可去做。”司空堇宥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恢复了些许正常。
黎夕妤在他怀中不安分地扭了扭,寻了个颇为舒适的姿势,安然地枕着他的胸膛。
她颇为仔细地思索了他的话语,随后认认真真地回道,“可是书上说,倘若两人真心相爱,便不必在意这所谓的世俗礼数。而有些事情,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听闻此言,司空堇宥颇有些头疼地蹙了蹙眉,随后低声问,“夕妤,你可知你此刻正在说什么?”
“我……”
“罢了,你什么都别说,听我说。”黎夕妤正想回话,却突然被司空堇宥打断。
他的双手扶上她的肩头,命她直视着自己,一双眼眸深邃如斯,轻声道,“夕妤,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其实很开心。可我却希望,这样的决定,是你在十分清醒的情势下所做的。而不是因为某日看了一册书,便如此轻率想要尝试……若是这样的话,我生怕你将来会后悔。”
黎夕妤认认真真地听着司空堇宥的话语,羞耻心更甚了几分。
可同时,心中那股激荡,也越来越猛烈。
这已是她平生,最恬不知耻的时刻。
可是……
“我不会后悔!”她断然便回,目光坚定,波光流转,“我也并未轻率做下决定,这样的事情,我已是深思熟虑了一整日。少爷,在你带我走出这间帐子之前,我并未考虑好。可在那之后,我已无半点犹豫与迟疑。”
她振振有词,心中早已意识到,今夜的她分外主动,甚至有几分迫不及待之感。
不得不承认,那本《春来到》,对她的影响十分巨大。
可挂满了军营的灯笼,才是令她彻底敞开心扉的缘由。
她瞧见司空堇宥的喉头又蠕动了几分,瞧见他眼中原本清明的色彩渐渐变得迷离,她瞧见他缓缓张口。
沙哑着嗓音,道,“我从不认为我有很好的自制力,可今夜是你一再撩拨,我若是再忍下去,便算不得男人!”
说罢,尚不待黎夕妤有何反应,他便猛地覆唇而来。
再狂烈不过的深吻,伴着随时都会令黎夕妤窒息的灼热气息,铺天盖地而去。
……
而从未有哪一刻,她距他这般近,以致于周身满是他的气息。
“夕妤……”他重重喘着粗气,轻声问,“……还好吗?”
黎夕妤撇了撇嘴,渐渐适应了他的动作,却瓮声瓮气地回道,“书上只说,此事能令人飘然欲仙,却并未告诉我,竟也会疼得如此撕心裂肺……”
“呵呵……”
司空堇宥低笑出声,将唇覆在她的耳畔,“这种事情,我并无经验,但我想书中告诉你的,应当不会有何差错……”他的嗓音响彻在耳畔,迷离且缥缈。
她沉沦其中,却又在恍惚中开了口,低低地诉说着,“少爷,其实我从未曾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司寇瑕,很不喜欢。我害怕离开你,害怕有朝一日你所有的温柔都将不复。倘若如此做法,能够令我离你再近一些,哪怕是廉不知耻,我也……无惧无悔。”
许是分别的时间有些长久,在那段他日日守着司寇瑕的时间里,在那段他时时癫狂暴虐的时间里,她都恨不能抛开作为一个女子全部的骄傲与廉耻,毫不犹豫地冲到他身边,肆无忌惮地拥抱他、亲吻他,希望他能够……全然属于自己。
“夕妤,我不是一个会轻易动情的人,可一旦爱了,便终生不改。纵是前路荆棘遍布,烈焰滔天,我也愿拼尽所有,渡世间千险万恶,为你掌起一盏明灯。”
情至最深处时,耳畔响起的,是他这番深沉却又刻骨的话。
而这一室柔情,一夜旖旎,皆在那支蜡烛的见证下,悄无声息,葳蕤至骨。
尽管这一夜司空堇宥已极力做到最轻柔,可黎夕妤锁骨处的伤口,仍旧被牵动。
故而翌日,当红日初升,卯时将尽,辛子阑按时前来诊查时,便蓦然黑了脸。
彼时,黎夕妤与司空堇宥早已穿戴整齐,除却那溢出的鲜血,便再无半点异样。
可当辛子阑的手指搭放她腕间时,那原本无甚情绪的眸子,便猛地眯起。
下一刻,辛子阑已转而看向司空堇宥,开口时却带着几分愤然,“好你个司空堇宥,小妤已伤成这般,你竟还是逼迫她与你行欢好之事!你还真是丧心病狂,死性不改的淫魔!”
对于辛子阑这番话,黎夕妤听得是面红耳赤,同时胆战心惊。
而司空堇宥,他却微微挑起眉梢,挑衅一般地回望着辛子阑,俨然一副得胜者的姿态。
之后,辛子阑小心翼翼地替黎夕妤清洗伤口,他的双眉时而蹙起,萦着她一眼便能看得透彻的愤然,与不甘。
待包扎完毕,辛子阑起身,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小妤,我不久后便会离开。而我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会带你走。不管你是否愿意,不管旁人是否愿意。”
他说罢,蓦然转身,大步离开,无半点迟疑。
黎夕妤则凝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睁睁看着那明黄色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之中,心口蓦地便抽痛了起来。
这次的疼痛感,与以往的轻微刺痛皆不相同。
那是极其强烈的疼,仿佛有人抓着利刃,毫不留情地一刀又一刀地捅着她。
她十分清楚地知道,此次的心痛,是为辛子阑。
隐隐地,她有所预感,倘若某一日辛子阑当真离开了,那便是永远地离开,再无归途。
而对于他口中的“不管不顾”,她却是半点也未放在心上。
兴许,在潜意识里,辛子阑永远都是那个风风火火、不懂情爱的大少年。
她万般笃信,他绝不会伤害她,更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不甘不愿的事。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始终盯着辛子阑离开的方向,良久也未回神。
那矗立在一旁的男子便心生不悦,提高了嗓音,阴阳怪调地开口,“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莫不是真想随他离开?”
黎夕妤被这番充斥着醋意的话语拉回了心神,她转眸望着司空堇宥,唇角不由得勾起,笑回,“若我当真随辛子阑离开了,你可会愿意?”
她话音刚落,下巴便蓦然被人挑起,他修长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肌肤,眼眸深沉幽暗,开口道,“你若敢随任何人离开,那么纵是天涯海角,天上地下,我也势必……会抓你回来!”
伊闹闹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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