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早。”风澈搂着风晚的颈子,看到司弈宸时软绵绵打了下招呼。
风晚一手抱着儿子,一手还要托着个行李箱,这让她的前进速度尤为缓慢。
没多久男人便收好了自己的东西,跟上他们,“晚晚,我帮你抱着小澈吧。”
“不麻烦你了,司先生,而且我们不同路。”风晚讨厌他围在自己身边,“司先生,你不用工作吗,我记得,你的工作应该没那么轻松才对。”
“老婆第一,工作靠后。”男人笑笑,抓过风晚的行李箱了,“晚晚,别累着了,不行就让我来。”
风晚站住了脚。
扯了扯唇角,依稀嘲讽的笑痕,“司先生,你到外头来风流快活,就没征询过你爱人的意见?”
“我没有什么爱人,我只有你。”司弈宸毫不避忌地回视她,“晚晚,我欠你一个解释,如果你愿意听的话,我可以讲给你听。”
“解释。”风晚咀嚼着这个字眼,随即笑:“行,你说吧。”
司弈宸闻言怔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
也对,晚晚从来都不一样。
“妈咪,我还困。”
“那你睡会,趴在妈咪肩头睡。”风晚干脆先不走了,坐到楼道里的椅子上。
她给风澈拿了大毛巾盖上,免得他再着凉。
“晚晚,我和怡夏之间早就过去了。四年多以前你在办公室里看到的,只是个误会罢了,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扑上来,所以才有了你看到的那些场景。Villy不是我的小孩,那天我只是想告诉怡夏这件事。”
见风晚没什么反应,男人便接着道:“对婚姻忠诚和负责是我一贯的信念,我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我们的婚姻。”
“至于我们的孩子……”男人的眸色骤然一黯,“你还记得三叔吗?”
风晚不回答,她只听。
“那时候你中弹出院,三叔给我打了通电话,要我去见他。后来他告诉我,你是他的女儿,不是顾家的孩子。”男人惨笑,“晚晚,你知道我有多期盼那个孩子的到来吗?可是命运真爱开玩笑,不是么?”
风晚的神情总算有所波动。
“错了……”男人的指节苍白,他小心着想覆上风晚的手背。
风晚却适时给儿子调整了下睡姿,躲开了他。
“你确实是三叔的女儿。那时候我几乎要崩溃了,我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了以后会决然离开我。”
“晚晚,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所以我不要那个孩子,我只要你。那时我想,我会瞒着你一辈子,我们也可以领养一对小孩。”
风晚不看他了,只是亲亲儿子的额头。
“再往后,你离开了,杳无音讯。姑姑则告诉了我,三叔不是爷爷的亲儿子。知道真相的那刻,我几乎想杀了自己。”
“这几年,我去过很多次美国,我也去过风家,我甚至见到了风老爷子和风城,风芊,可他们所有人都告诉我,你不在美国,他们还说,晚晚瞎了眼才会嫁给我。”
“不是晚晚瞎了眼,明明是我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才娶到了你。晚晚,我很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可是看到你那一刻,我忽然就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你说。你还在,真好。”
四年,足够让一个本就优秀多金的男人变得愈加出类拔萃。
风晚看到了他从心口溢开来的期盼,像个初涉情事惴惴不安的毛头小伙。
这样的司弈宸,真不像她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前稳重优雅,人后衣冠禽兽的混蛋。
“我确实记起来四年多前发生的那些事了。”良久后,风晚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司先生,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即便我们当初有过感情良好的时候,但……我们的婚姻关系,一直都是不成立的吧?”
“晚晚,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再结一次婚,用你的姓氏,你的名字,嫁给我。”他要求婚,却寻不到可以给的信物。
风晚微微摇了头,“司先生,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四年前这场错误结束了,司先生为何还要执迷于此?”
她轻声着,近乎温柔地呢喃:“你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呢?”
“晚晚,你在说什么呀,我不太懂。你还怨我对不对,我答应你,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让你像小霸王一样横行霸道,好不好?晚晚说一,就是一,不会变成二和三,说往东,就一定不会往西和南北。晚晚……”
他急切地表明自己的心意,生怕错过这个机会,她的脚步便再不会为他停留了。
风晚的神情有须臾的恍惚。
顿了顿她才轻声劝慰道:“司先生,我不怨你。”
“就算怨,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其实昨晚我想了半晚,我不大爱思考,很难得想了那么久。我大概记得四年多以前的一切,我没有什么立场可以怨你。是我自己不懂事同意了代替妹妹留在江城,也是我一时意气同意了嫁你为妻。我们的婚姻,除去两个时间点,大部分时候都相处愉快。”
“如果非要按夫妻关系算的话,我背叛过你,虽然最后成了未遂,但我确实曾经有过要抛下你的念头。后来,你不计前嫌把我留了下来,我心底很感激你。但也很……害怕。”
“女人啊,你懂的,往往拒绝不了糖衣炮弹,我怕自己会沉沦,给了你伤害我的机会。最后你和曲小姐的事,我当时确实很受伤,以及无措。”
“其实是我自己不够冷静,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盲目地逃开,也许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一切了。”
“傅大哥抱着我逃上天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孩子,这次终于是保不住了。可我那时候没有很伤心,因为我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我只是迷迷糊糊地想着,你为什么还不来,你应该来看我的宝宝一眼的。”
“那一刻你没来,就不用再来了。因为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随着我的孩子死去,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