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鞭炮声中,突然夹杂进来源能装置加速暴发的响声。
在它一开始隐约响起来的时候,新郎和新娘还都激动了一下,惊喜转头去眺望。
因为就在刚才,劳简刚告诉了商年华,韩青禹几个本来说好今天要回来喝喜酒的,只是看样子似乎赶不上了。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那些声音太多太密集了,来势也太凶了。
距离在一千多米到两千米之间,至少四五百人的群体冲锋,分三面而来,源能装置的暴发声强劲而有力。
“敌袭!”李王强团长猛地站起来,大吼了一声,拔刀。
今天的婚宴没有这么多客人没到,同时如果来的是唯一目击军团的人,他们绝不可能舍得用源能块这样暴发赶路。
说到底,只凭感觉他们就能知道这些人不是来道喜的,而是一次袭击。
在场有太多战场经验丰富,感觉敏锐的老兵了。
“操你XXX……”
“铿!铿铿……”
训练场上,宴席桌边,倒满酒的酒杯被放下……宾客们无论级别、身份,全部迅速起身拔刀,三面向外,把没有战力的人护在中心。
“什么人啊?!”
“怎么来的?!”
纷乱中有人困惑不解地大声喊着。
他们意想不到,怎么都想不到,因为这里可是华系亚唯一目击军团的防区,虽然它比较靠近边境……
“不对!外围的人撤回来,不要送死!”
杨武东的声音急切响起:
“他们人多很强……草!有顶级!”
单是从越来越近的装置暴发声音中,就听出来了顶级的存在,而且对方的平均水准很高,整体战力要远远强过在场蔚蓝将士。
这并不是因为蔚蓝的战士素质底子差,而是因为源能的匮乏,蔚蓝小队虽说每天都在训练,但其实真正的源能实战训练,可能每周还不到4个小时。
其他时间都是靠出任务,以战代练。
所以对方的这批人,如果不是从很多支小队挑拣凑起来的精锐,大概率就是私兵,是大人物用源能块喂出来的……
情势判断极端不利。
“呼叫援助……结阵!死扛!”
“掩护非战斗人员先走。”
李王强和杨武东两位团长先后跳上桌面指挥。
“老军长!”
“铿!”沈风廷说:“别看我。”同时老头在心里焦急了一下,怎么回事啊?
此时现场,华系亚大约150左右战力,迅速开始结阵。虽然他们暂时连袭击到底来自什么人都不知道……
“非战斗人员等一下,先别着急撤!想一下,那边为什么没有敌袭,会不是陷阱啊?!”
“有道理,去一队人探路。”
“……”
虽然有序但是嘈杂的现场。
“操……是阿方斯。是阿方斯那条老狗的人!”秦国文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大声喊道。
1777小队的驻地相对靠近国境线,虽然因为蔚蓝联盟的特殊性,没有专门布置边防,但是也有拒绝者的监控存在。
所以在非大战时期,这个规模的袭击,四百多五百名战斗人员的武装进入……除非他们伪装成蔚蓝内部调动,否则绝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所以,对方不仅得是蔚蓝的人,还得是掌握“过境级”机密的高层。
这样一想,就是阿方斯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他符合以上所有判断,而且本身目前正被韩青禹逼上绝境,不得不面对最后一场死战。
…………
来敌确实是阿方斯的人。
阿方斯现在选择这么做的原因,正如秦国文的判断一样,是因为被逼入绝境了,所以不顾一切,狗急跳墙。
而之所以选择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攻击1777小队驻地,阿方斯有两重目的:
一,争取获得大量重要人质。
二,争取从疑似知情者劳简的口中,得到韩青禹家人的位置地址。
阿方斯先前并不是没有试图寻找过韩青禹的家庭信息,只是那时的他还有顾忌,没有做到这么极端罢了,他本身甚至还为此找借口向联盟施压过。
但是问题,韩青禹的相关个人信息,其实早在他测定源能融合度的那一天,就因为被陈不饿钦点进入次一序列,而全面隐藏修改了。
后来更成为连议事会和联盟都只能得到无数条虚假信息的超级机密。
“阿方斯?!”劳简错愕一下,接着思索了两秒。
“1777,顶上去!准备死战!”
一身西装,握刀站在新娘身前,今天的新郎官,1777的队长举刀。
阿方斯并不止是韩青禹他们几个人的死敌,他是整个1777的死敌,他欠着1777血和命呢,何况今天1777没有退路。
“是!”
整齐地应命声中,1777现有两个战阵向外顶出去。
前阵的人不让。
“在场的其他兄弟们,拜托你们有机会带着非战人员先撤,拜托了。”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劳简喊话间准备上前和战士们站在一起。
脚步声跟在他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商年华红着眼眶看着他。
“走啊,过去跟非战斗人员待一起,等机会撤离。”劳简说:“不是儿女情长眼泪鼻涕的时候啊,商年华……好吧,我爱你,特别厉害那种。”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说完,劳简“颂”一声装置暴发,向前扑去。
“要是生女儿,不漂亮的话,以后逼韩青禹娶她。”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往回飘,人在阵势最前方落地。
“来了!”
敌群装置的呼啸声到近处!
“轰!”
一声纷乱汇集的暴发声炸响。
三面来敌前锋数十人腾身举刀,斩向宴席现场。
三面结阵的华系亚战士持刀仰头准备迎击。
他们身后等待撤退时机的非战人员,也在看着高处……
“呼呼呼呼呼……”
“嚓嚓嚓嚓嚓……”
响声中,人从空中掉下来。敌人,死了,像在飞行中突然死掉的麻雀一样,啪啪从空中掉在地上。
掉落的顺序从他们身后的司令台方向,分左右两边,弧线向前。
那是两把死铁直刀在空中划过的轨迹……
同时,正面的敌人,前后层叠大约十几二十人,正从斜坡下一下跃斩上来。
“铿啷!”
长剑拔出时,死铁摩擦的声音,响起在空中。
人们仰头,是一副铁甲在拔剑,同时从他们头顶上激射而过。
铁甲举起双手骑士长剑。
“轰!”
只劈了一剑,正面近二十来敌全部被斩在一起,斩成一团,斩落下来。
然后,铁甲落地,“砰”,背身站定在阵势最前方,斜坡的边缘。
人们木然看着铁甲的背影。
不认识啊,这幅铁甲的外观和武器,都跟锈妹不一样,但是分明又有一种熟悉感。
“唰嗒嗒嗒嗒……”
此时间的血雨漫天。
“因为带走村民,还有布置反包围,防止有人走掉,才把人放到这么近的……拿刀的战士婚礼时候见到血了,没事吧?队长,嫂子。”
一个他们熟悉而又已经许久未听的声音,裹着尴尬、抱歉,从后方传来。
劳简这边猛地先怔住了一下。
“没事,红红的,喜庆。”
商年华先答,说着笑一下。
“嗯,而且凑巧了,我的小队在三年前取好了一个板擦名字备用,正好就叫做血色。”
劳队长一边努力平静地回答,一边缓缓回头,目光看向司令台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