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金的解释,李老板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由衷地感叹道:“想不到这里的规矩如此繁杂,看来外人想要进入到贸易一条街,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那当然,你也不想想看,连手榴弹都可以摆在地摊上卖,如果随随便便都可以进去的话,那还不乱了套。”金的神情颇为得意,接着补了一句。
单思华信步走到吊脚楼的窗边,很容易就看到了万丈深渊的悬崖边,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仿佛是从谷底吹起来的,让人倍感冰凉。谁又知道,在那万丈深渊的崖底,究竟有多少屈死鬼的阴魂不散?
阿木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转而将单思华两人换下的衣服放在床旁边的箱子里,然后带头重新出了吊脚楼,说道:“走,现在我们去贸易一条街找米猜。”
于是,一行四人顺着吊脚楼边的小路,又折返往来时的方向走了五分钟,前面的路面豁然开朗,一座用铁链拉起来的吊索桥横跨在一条小河上面,映入大家的眼帘。
单思华粗略的目测一下,小河的宽度只有20米左右的距离,估计自己一个猛子扎下去,一分钟就可以游到对面,根本不用走这个什么吊索桥。而且看那桥下的水流并不是很急,估计还用不了一分钟的时间。
要知道,单思华从小在长江边长大,可是一名弄潮的好手,想当初在鱼塘的时候,那么多人都没有一个敢下水,还是单思华一个纵身跳下去,奋勇地将不慎落水的金四救上岸,并因此获得嘉奖。
如果不是在这异国他乡,单思华真的想跳进这清凉的河水中,痛痛快快地戏耍一番。但他不敢,这里是缅甸,而且还是不法分子的聚集地,不能随便乱动,否则随时都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而招来无谓的杀身之祸。
李老板一看见吊索桥,情绪又开始激动,笑嘻嘻地径自就要跨上桥,又被阿木叫住。“李老板,你想做什么?”
“过去啊,怎么了,难道不从这里过去?”李老板停住脚步,回头问道,一脸的茫然。
“李老板,你是记不住,还是太兴奋?”金走过去把李老板往回拉,略带不满地接道:“昨天晚上给你们说过的,怎么全部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见李老板疑惑地望着自己,金又闹心地接道:“昨天晚上我不是说过吗?过这座吊索桥之前,必须先到旁边的小屋去交过桥费,要不然等你还没有到对岸,就被子弹打成马蜂窝,顺着这条河水冲到湄公河里面去喂鱼了。”
李老板一拍大腿,笑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接着话锋一转,问道:“那收费的地方在哪里?”
“诺,就在那里。”金顺手一指,只见在前面的几棵大树后,隐约可见一栋独立的吊脚楼,建立在树林中,如果不是事先了解,根本就不容易发现,那里面还有一栋吊脚楼。
李老板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金,仿佛为了弥补他自己两次的失误,大步向树林中间的吊脚楼走去,金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单思华和阿木站在原地,等待他们交费回来。
望着吊索桥对面的一片竹林,单思华明白,在那里面一定隐藏着守桥的武装人员,谁胆敢擅自闯过桥,马上就会吃到他们枪膛里射出的子弹。
想想这个贸易一条街真的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单单是这样那样的规矩,就会让很多无知的人丧命。更不用说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原始森林。
这个时候,单思华才算是对那些东西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些粗浅的了解。他暗自叹息:不知道每天从这个吊索桥上面,会有多少那些东西被贩卖出来,流向世界各地,又会有多少人因此受害,被搞得倾家荡产,甚至命丧黄泉。
就在单思华暗自思忖之时,李老板和金顶着一顶绿色的草帽走过来,并将手里的另外两个草帽分别给单思华和阿木,要求他们也戴上。
看着李老板和金戴着绿色的草帽,单思华就忍不住想发笑。绿色的帽子在家乡被比喻成为妻子有外遇的男人才戴的,现在见他们两人戴绿帽,单思华当然忍不住要笑。
就算是天气热,要戴草帽,可也不能够戴绿色的,这样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见李老板要求自己也戴,单思华说什么也不愿意,随即嘟哝了一句:“你们怎么去买绿帽来戴,为什么不买其他颜色的?”
“你以为我想戴绿帽吗?”李老板没好气地回道:“这是人家要求的,我也没办法,快点戴上,不要耽误时间,戴好我们马上就可以过桥了。”
单思华依然不愿意戴这种象征**的绿帽子,随口接了一句:“我不怕热,你们戴,我不戴。”
“如果你不怕死,那你就不戴。”阿木已经将绿色的草帽接过来,端端正正地戴到头上,对单思华说道。
什么意思?这戴绿帽子和生死攸关?
单思华茫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不戴这个绿草帽,就不能过去?”
“恩”阿木肯定地点点头,接道:“这个绿色的草帽,在这里。在今天,就是我们的保命符。”
见单思华还在迟疑,金有些不耐烦地解释了原因。刚才他和李老板过去交过桥费,然后就每人发一个绿草帽。可不要小看了这个绿草帽,它就是今天缴纳了过桥费的唯一标志。所以说,要想从桥上平安地走过,到达对岸,就必须戴着这个绿色的草帽。
“这里每个月都会变换一次过桥的标志,有时候是衣服,有时候是鞋子,五花八门地变着花样。而每天的颜色也是不一样的。今天我们来,正好是绿色的草帽。”金一口气解释清楚了绿帽子的由来,跟着催促道:“快戴上,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单思华不得不将那顶绿色的草帽戴到头上,第一个向桥上冲去。他的想法是,快一点到达对岸,马上摘掉这个该死的绿草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