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的脸上带有一丝疲惫,或许昨天晚上他就没怎么睡好。这一趟缅甸之行,可谓损失惨重,不仅搭上三条人命,连那三百万也白白拱手送给了米猜。
今天早上,阿木带着他来找米猜,作此次交易的最后一道程序。虽然金和阿木都非常同情李老板的遭遇,但也表示,是李老板的人有错在先,犯了米猜家族的大忌。对于这样的结果,金和阿木除了同情,就是爱莫能助。
刚才,阿木向士兵说明来意,却被拦住在吊脚楼外面,说是米猜有重要的客人,没有经过允许,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进入吊脚楼。想面见米猜,就要等通报一声以后再说。
于是,三个人只好暂时站在草丛里,等候米猜的回应。
看着池塘边四个空空如也的铁笼子,李老板心有余悸。昨天单思华三人被浸铁笼子的可怕一幕,仍然历历在目。在痛惜三百万白白丢失的同时,李老板又暗暗庆幸。不管怎么说,这条老命是保住了,没有客死异国他乡。
少顷,米猜穿戴整齐地走出吊脚楼,看到三人,照例是一顿简短的寒暄,然后将目光停留在李老板的身上,若有所思地久久没有说话,看得李老板心里发毛。
阿木见状,赶紧接道:“米老板,昨天的事情,李老板都已经给我们说了,真的是一个误会,让他的人屡次顶撞了你们的族规,李老板说怪他没有找对人,才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是吗?”米猜笑呵呵地接了阿木一句,眼光却依旧停留在李老板的脸上,接道:“李老板真是运气不好,怎么就遇上这样的手下。”
见米猜笑声不断,李老板大胆地抬起头,直视着米猜,应道:“多谢米老板昨天的宽宏大量,让我接受了族长的洗礼,今天我们过来就是履行交易的最后程序,中午我们就要返回云南,希望这次交易没有给米老板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李老板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为着自身利益来讲,对于昨天被米猜浸铁笼子死去的三个人,却只字未提,好像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当真是麻木不仁,还是惊吓过度,恐怕只有他本人才心知肚明。
米猜也很干脆,直截了当地回道:“这次交易出了这么多问题,也不是我们愿意发生的。大家做生意,都讲究和气生财。我这么做也是按照家族和道上的规矩来的,李老板不会恨我?”
“不会,不会,本来就是我的人做错事情,触犯了你们的规矩,我这么敢说恨你。”李老板诚惶诚恐地回应道,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这样,今天当着两个中间人的面,我决定,另外拨价值10万块钱的货品给你,算作是给你的补偿。”米猜豪爽地挥挥手,作出决定。
对于这个决定,金和阿木没有异议,李老板也欣然接受。于是三方终于达成共识,这次交易就算圆满完成。
看着李老板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树林的边缘,米猜喃喃自语道:“要不是考虑阿华想要亲自报仇,老子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你就地正法。”
说完,米猜收起满脸狰狞,旋风般回到吊脚楼里面,对着床上的一个身影说道:“他们已经走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哦,谢谢米老板。”床上的人坐起身,满脸感激地回道,正是昨天捡回一条命的单思华。
单思华为什么住在这里,不和李老板一起返回云南呢?
昨天,当士兵们把单思华抬回吊脚楼以后,不到十分钟,单思华再次悠悠醒转,一眼认出米猜的女儿,就是自己奋不顾身救下的那个女孩。
随后,米猜女儿阿兰将事情的经过给单思华复述了一遍。听说自己在水里憋了五分钟以后,竟然还能够奇迹生还,单思华也有些难以置信。
对此,他给米猜父女解释说,可能是因为他比一般人更懂水性,再加上潜意识里,他不想就这样枉死异国,才会在后来醒转。
米猜父女对单思华这个恩人十分看重,当即询问单思华为什么不愿意就此死去。
见单思华面露异色,似乎还有难言之隐,米猜又驱散了旁边的士兵,并嘱咐没有他亲自允许,任何人都不得上吊脚楼。然后对单思华说明了要感谢他救女儿的大恩大德,希望单思华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单思华,一听米猜说要感谢救他女儿的事情,当即憨笑着回应说,这不算什么,换着是其他有正义感的人,也会这么做的。
跟着,他又将如何来缅甸的真正原因,一字不漏地告诉了米猜父女。原本这些个人问题,单思华是不准备说出来的。但想到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如果不是因为米猜飞女儿阿兰,说不定自己已经被野猪群给撕碎了。
虽然之前米猜曾经凶狠地将自己浸了铁笼子,那也是因为自己冒犯了他们的族规,没有什么值得好埋怨。看看米猜父女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单思华觉得,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就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
听完单思华的沉痛述说,米猜义愤填膺,表示等李老板再过来的时候,随便给李老板套个罪名,让他也尝尝被浸铁笼子的痛苦滋味。
单思华听了这个主意婉言拒绝,表示要亲手制裁李老板,为妈妈和妹妹报仇雪耻。米猜见状,马上回应道:“可以啊,明天早上的浸铁笼子仪式,就由你来亲自按开关,亲自把李老板浸到池塘,这样也算亲手杀了他。”
对于米猜的好意,单思华表示心领,但他并不想就此让李老板一命归西,觉得这样太便宜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