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鹤心里暗道:“看来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眼睛看向张康年,恰好张康年也看向他。沈方鹤看到了张康年眼中既有无奈又有气愤,沈方鹤仿佛听到他在骂自己: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唉,既然不能改变,为什么不能平静面对。且听听谢华珍怎么说吧!
谢华珍凄凉地笑了一笑,笑里仿佛带着对谁的歉意,接连说了几个好字:“好、好、好!事已至此,我相信大家都能明白,大家各自保重吧。
“你,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好好听着,大家也听听,也替我评评这个理,我就生在侯家集,我爹是侯家集地地道道的庄户。我在家是独生女,从小爹娘就把我当作儿子来养,希望长大后能招个上门女婿,能给他们二老养老送终。
“在我十八岁那年媒人来提亲,那男人就是康哥,我爹娘见了康哥也很喜欢,我见他虽长我几岁,人倒也踏实,于是就定下了亲事。
“因为康哥长年在外走镖,婚事就拖到了二十出头,成亲那天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都来道喜,很是热闹,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姑姑家的儿子,在京城做大官的表哥也回来了。”
说到这里,谢华珍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那天我表哥喝多了,非要给我画幅像,说要带回京城做个念想。拗不过他就由他画了,没想到这一画竟画出了灾难。
“新婚过后,康哥就又出去走镖了,剩下我跟爹娘在家天天盼着康哥回来,没想到没盼到康哥竟等来了强盗。”
说着谢华珍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瞪着黄衣人,黄衣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说不出的难看。
沈兰舟、燕秋离等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听谢华珍接着往下说。
“那晚我一家人刚刚睡下,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康哥回来了,就急忙起来去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站着几个一身黑衣的强盗,我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他们掠了去,我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呼的响,身后远远的有爹娘的哭喊声,把我吓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华丽的房子,锦被玉床。旁边站着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了?有人告诉我这是皇宫,是四皇子的府邸。我这一觉竟睡了几千里,后来才知道这些贼子在路上给我用了药。
“接下来的事想必众位也能猜得到,这个禽兽不如的四皇子逼我做了他的妃子,开始我想自杀死了,这畜生整日派人看着我。这样过了半月左右,我觉得身上不对,我发现我有喜了,这是康哥的骨血,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我告诉自己要活着,我要康哥知道他有个孩子,我要康哥看到他的孩子!
“说来也巧,就在那天,他带了一个人来见我。见了此人我才明白我为什么被掳到这里……”
谢华珍说到这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道:“这个人就是我表哥,在京城做官的余念生。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我想想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都强忍泪水咽下了。乘那畜生出去的空档,我把有喜之事跟余念生说了,求他帮忙保住我的孩子。他可能觉得对不起我,也可能是想保住乌纱帽,给我找来了神医花楚云。”
听到这里沈方鹤暗暗叫苦,师父啊,你还是被牵扯进去了。偷眼去看师妹,花满月也是眉头紧皱,心怀忧虑。
“花神医给我服了一帖药,把这件事瞒了下来。没过多久,康哥混进了皇宫。康哥,接下来你说吧。”
张康年道:“那日回家,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爹娘受了惊吓加上思女心切,双双一病不起。我外出四处寻找打听,可是没有一丝线索。过了不久,爹娘先后含恨离世。埋葬了双亲后,我苦苦思索她会被何人掳走,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余念生那晚画的那幅画,我也不敢确定这件事跟他有关,抱着试试看的念头我到了京城,打听到他的府邸,趁着夜色潜进了他的房中。余念生初见我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我要杀他,不待我问,就把一切跟我说了个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