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卿的内宅确实没有省油的灯,眼下已经分成几个派系,称的起山头林立。柳叶青与李炎卿算的上共过患难,又有花惜香这个强势师姐为谋主,在家中自立一派。洪四妹则是钱多人多,又有夷州从五品安抚使的身份,别看是个寡妇出身,反倒是以她地位最高。梁宝珠又是她的臂助,在内宅中同样呼风唤雨。
秦蕊珠与李炎卿一起办公,开创香山局面,功不可没。即使李炎卿对她也礼让三分,又管着官印,身份自不必说。两人总能在签押房玩制服以及办公室激情,论宠爱,她也不可小看。
至于晴云暖雪,这两个小丫头代表的是张若兰的势力。在内宅之中,俨然就是钦差大臣。再说又是并蒂莲花还有心灵感应,李炎卿经常把她们弄来姐妹联床,恩宠有加。
这几路势力平日里少不了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可眼下袁雪衣来了之后,这几路人马却暂时放弃争斗,改为联起手来,对付这个大婆子。
她们也知道自家男人的身份有问题,李炎卿光复香山之后,这些女人很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她们不在乎他是冒名知县,在乎的是自己居然不知道他是冒名知县,这到底有没有拿自己当成他的枕边人啊。
一屋子女人哭哭啼啼,在那发出严厉控诉,一声声“我怎么跟了你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简直让李炎卿恨不得马上死给他们看。
多亏柳叶青解围,她假装自己不知道李炎卿的身份。在所有女人中就她骂的最凶。又在李炎卿身上乱一通,还收拾行李要回巫山。直到李炎卿跪下拉着她们说好话时,她却又是第一个软化。表态原谅相公的人。
她是跟李炎卿同过患难的,连她都不知道这男人的真实身份,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这口气也就出了大半,再加上花惜香在旁道:“这事确实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大家也觉得颇有道理,没了什么怒气。
梁宝珠如今肚子里连孩子都有了,什么身份哪还顾的上,反倒是关心起李炎卿来“这事可不能让我爷爷知道。我不管相公的名字叫什么,总之是我的相公就好了。即使你们都走,我……我也不走。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晴云暖雪也软了下来,。反倒对李炎卿道:“你可不能让小姐知道这事啊。要是老太爷知道了,那就麻烦了。”
其他人觉得若是自己不肯原谅,不是把男人便宜了这几个小蹄子?左右自己都是他的人了,难道还真能为这点事就一刀两断么?最后不过是几个女人提着李炎卿的耳朵道:“今后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对我们说。如果敢瞒我们,有你好看的。”这才不了了之。
这些女人既然原谅了李炎卿,心思就又都用到了对相公的争夺上。这袁雪衣是正牌刘朝佐唯一的老婆,连孩子都生养了,虽无大妇之名。却有大妇之实。她若是进了内宅,大家头上就都了个管制,真被她拿了大权,谁有好日子过。
若她是个黄脸婆也就算了。可她偏生是个绝色美人。模样气质内宅之中无一人能望其项背,除非京里那位张大妇出手,否则没人是她对手。江右袁氏又是名门望族。这可是个强势的敌人啊。
这几天虽然袁氏只在养伤,并不曾掺和到内宅的事里。可是李炎卿一天几次去探望。那份小心思谁看不出来。几个女人少不得在刘安面前旁敲侧击想要听出她有什么劣迹,最好是拿住她一点把柄。好教训教训这个大家闺秀。
“孩子,雪衣是个好女人。她这几年为朝佐守身如玉,又在家里操持家务,乃是一等一的贤妇。她对的起刘家,我也希望刘家能对的起她。”
“爹,您老人家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让雪衣吃亏的。”
李炎卿给刘安磕了个头,转身出屋时,嘴边露出一丝笑容。这老汉倒是个解人,他提的这个方法,算是解决了自己的麻烦。要不然以他的身体,万一几年之后一命呜呼,自己难道还得丁忧三年么。
等他出了屋,却见贞儿蹦蹦跳跳的过来,脸上堆满甜美的笑容:“爹爹,贞儿要抱抱。”
李炎卿对这小可爱倒是十分喜欢,或者说,整个李家内宅里,也找不出一个人不喜欢贞儿。这真是个上天赐下的小精灵,是所有人的小可爱。每一个女人都不喜欢袁雪衣,可是每一个女人都喜欢刘贞儿。
刘贞儿不但真拿李炎卿当爹,也拿李家的那两个儿子当了自己的亲弟弟。这几天她没事就与两个弟弟在一起玩耍,居然负担起了姐姐的工作,主动帮着姨娘照顾幼弟。
李炎卿对她也十分宠爱,简直把小丫头当小公主一般疼爱。即使真的刘朝佐,也未必能如他那般疼爱女儿,至少穿着官服让女儿当马骑,在地上爬了一圈又一圈,这等事刘朝佐多半是做不出来。
贞儿骑了几圈,乐的哈哈大笑,花惜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袁雪衣,拍了拍手微笑道:“宝贝,跟花姨出去玩,让你爹和你娘聊几句好不好?”
看着花惜香把女儿抱出去,袁雪衣方才那张笑脸,又变成了冰霜。将眼睛一闭,身子转了过去,只用后背对着李炎卿。
“娘子,你的伤怎么样了?”李炎卿倒是不在意这女人的态度,坐在床边,很自然的拉住了袁氏那纤纤玉手。“娘子,你似乎瘦了。这样清减下去,可是不成啊。”
袁雪衣身子下意识的绷紧了,如今房中只有自己两人,难道这狗贼要对自己无理?她除了确定自己丈夫的死讯外,就没与李炎卿说过话。可是他越来越放肆,居然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忍不住的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射出两道如刀锋般冰冷无情的目光。“放开我,滚出这个房子。你如果敢用强,我就自尽。”
她的语气并不激动,但是声音冷的像冰,她的心很决绝,自己堂堂江右袁氏之女,不会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
“娘子,你不必如此。其实我今天过来是告诉你一见事,你袁家的人来了,你若是伤势已无大碍,是不是去和家里人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