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万的汇款,黄朝没不要脸的赖着,尽数的将这些汇款全部通过一张银行卡汇给了潘松婷,一百八十万,一分不少。
潘松婷也算是爽快,写了一个收据单之后,俩人很长一段时间就没有再联系过,至于黄朝对他所说的,结婚那天的黄历的事情,潘松婷也就压根没有再和黄朝在提过这种事情。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黄朝在京城的这段日子,没有插手齐宝斋的生意,但这个规模不大,但却是京城地下古玉黑市交易的龙头,短暂的一个星期的交易量,就让黄朝感到了瞠目结舌。
黄朝其实是一个对数字特别不敏感的人,所以他只能说,赔给潘松婷的一百八十万还不及齐宝斋短暂半个月的纯利润。
因为交易量大多数是走黑路的“土货”,也就是盗墓贼挖出来的玩意儿,所以这些东西必定不能见光。但交易数额巨大,这笔钱也算得上是黑钱,于是关于这个问题,小海主动的找到了黄朝。
“小爷,我知道,您对账目一向没有太多的过问,不过这些东西我有必要给您交代一下。”小海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两个黑皮包着的厚重本子,放在了黄朝面前的茶几上。
“小爷,因为咱们的每月营业额太大,我将这些数目大致分为两类,就写了两本账本,您看一下。”
黄朝点了一根烟,他不是学财会和金融的,这些数据对他来说除非写的足够白话,不过他还是将这些账本全部收了起来,点了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
随后的几天,黄朝完全沉寂在了一大堆金融数据当中,当然其实这些数据比起庞大的金融对冲数据就是个渣,但黄朝要做的却是从头开始,像是小学生学九九乘法表一样,一步一步的去学习金融管理。
海正冲将这些收入写入了两个账本,一笔是从黑市淘换来的那些玉器的买卖金额交易,细分为了三部分,玉器,古玩和字画,每一笔细细规划,从请客吃饭,送礼,打点门面以及员工的工资,海正冲都细细的记录了下来。
第二部分的交易金额就更加麻烦,是在齐宝斋落足的所有交易的明细,这些账单主要记录的内容就是那些带着自己的“货”来到齐宝斋,然后在齐宝斋完成交易的道上人士的交易明细账单。
齐宝斋在这里面主要扮演的是一个影子中介人的角色,海正冲不负责主要双方的联系,而是抽取交易金额的百分之二的佣金给中介人,之后买卖双方在齐宝斋碰头交易。在这里,海正冲通过黄朝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将齐宝斋打造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铜墙铁壁,不管是官面上的还是玩黑的那些人,就算他们知道,齐宝斋是一处黑市交易的集散地,真正意义上的京城黑市古玩市场的第一把交椅,却也没人干去动齐宝斋的客人。
换句话说,齐宝斋明面上是一个喝茶,聊天的地方,但每天进进出出的古玩价格在一百二十万到二百万左右,六十万的浮动金额是在于,偶尔开放的鬼市,也就是黄宝山早些时候在齐宝斋镇场子的时候,所定下来的一个规矩,每逢农历闰月最后一天,齐宝斋晚上通宵营业,在这个时间,齐宝斋海纳百川,中介人的佣金高达百分之三十,而齐宝斋只象征性的抽取五千块钱的费用。
老京城有鬼市一说,主要讲的就是早些年,清朝没落的时候有不少平日里吃铁庄家,捧着金饭碗的八旗子弟,因为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就拿着自家的小玩意儿出去卖,这些人都是早上天还没亮或者晚上入夜深的时候,在琉璃厂和潘家园这些地方,因为平日里都是穿着衣着光鲜的八旗子弟,加上京城人本身就好面子,不愿让人知道,所以都是一般天黑了出动,故而被称为鬼市。
但就是因为没有太阳,鬼市往往会出现很多的假货,当然,假货之中,也有能让人一眼看到就浑身鸡皮疙瘩炸起来,热血沸腾的好东西。
二这些六十多万的浮动价格,差不多都是在每次开鬼市的时候来的,齐宝斋每次鬼市开放,按照黄宝山的意思,就会拿出来一两件东西让众人掌掌眼,有心意的自然会有人出价钱。
当然,其实鬼市开的时候,受益最大的其实就是齐宝斋,虽然这些日子小海没有见识过黄朝所说的所谓的法器,但每次鬼市打开,那些像是问到了血腥的鲨鱼一样的收藏家,几乎是从全国各地赶来。
其中,山西陕西豫省三地最多,一方面是这些地方有一些个手头有大量现金的煤老板和暴发户,这些人大多数是白手起家,跟随着百十年代的那一批大改革,是所谓的先富起来的那些人。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靠着起初市场开放,这些人普遍并不是什么大学生出身,年纪也都偏大,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些所谓的暴发户。于是就想借着古玩这个行当,买几件东西回去装点门面,
彰显一下自己的文人气质。
而黄朝的齐宝斋最大的一笔收益便是来自于这里。
将两本账簿看了一遍,黄朝粗略的心中有了一个大概,时间却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站在窗前抽了一根烟,距离黎明还有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黄朝盘膝而坐,定时的吐故纳新一翻,将体内浊气尽数驱散之后,便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自己一个人开车到了齐宝斋,黄朝找到了海正冲。
“小爷,是账面上有什么问题?”见到黄朝,海正冲有些紧张的说道。
“账面上没有问题,是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跟我来。”黄朝说着,和海正冲在二楼找了一间静雅格调的包厢,关上门,泡上茶,并让小六子他们守在外面。
“小海,你给我交代一句实话,每个月百万上下的进出利润,这些钱只是黑市流通的,外面不知道有多少文物保护组织和官面上的眼睛盯着,这笔钱你都怎么处理的?”
海正冲比黄朝预料中的要镇定不少,说道:“这笔钱分成了两部分,但说到底这些都是黑市交易的资金,必须要洗白。这也是我为什么分在两个银行账号里面,其实,小爷不瞒您说,齐宝斋名下的账号一共有五个,黄大爷一个,我一个,您一个,齐宝斋一个,我还私自的让会计开了一个私人户头,一共五个,这样大笔金额的挪用,就不会被追查得到了。”
黄朝听到这些话,整个人不由得微微的抖了一下,显然黄朝字都明白,完全是低估了海正冲,这小子真是天生的犯罪专家。
“你以前接触过金融方面的知识吗?”黄朝好奇的看着海正冲,问道。
小海摇了摇头,四下看了看,说道:“其实,这不是我的主意,而是您的母亲告诉我的...”
听到这句话,黄朝一阵头大...
全天下哪有这么当妈的?给自己当保护伞就算了,还亲自告诉自己的手下怎么隐藏这些黑钱?
“小海,过几天把银行账户过度整合一下,以后没必要这么整了,我们把资金流向别处。像我们这样,一口气开五个账户,轮番的把黑钱洗白的做法已经很落后了,而且效率也慢,虽然相对安全一些,但是效率实在是太慢。
“小爷您是有什么办法了?”
黄朝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过些天等我消息吧。行了,不说了,我还有点事儿要去办,先走了。”黄朝随便应付交代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齐宝斋。
小六子开车,亲自把黄朝送到了希尔顿酒店,上了六楼的一间会客厅,赶巧黄朝刚到这里,会客厅的大门打开,熙熙攘攘走出来了十几个精英人士,他们一个个西装笔挺,有男有女,大多数在三十岁左右。见到黄朝,这些人无不是笑脸相迎,点头哈腰,笑容和气质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
“黄先生。”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干瘪的中文传来,再一看,是詹金森从会议室内走了出来,一身笔挺西装,壮硕如牛一般的横在了门口。
“老詹,最近怎么样?”黄朝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打量着那西装里面饱满的肌肉,撇了撇嘴,说:“其实中国的女孩子都很小清新的,你这种唬人的肌肉在国外肯定能拍不少大洋马的屁股,但在中国,女孩子还是喜欢踏实一点的。”
黄朝说完,眼珠子一转,凑到詹金森跟前说道:“上次一别也有三个月了,老詹,怎么样最近有没有开荤?你身边的那些佣兵我都见过,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都是一群闷葫芦,要不要哥带你去南下转转,给你找一个合适的丫头?实在不行,据说东三省又不少赚外快的俄罗斯人,你降得住吗?”
詹金森那张白脸上面顿时红的像是猴屁股,站在门口朝里看了看,似乎是没有人听得道他说话。
黄朝喜欢看老詹这种一本正经被击破之后的尴尬摸样,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一个宿舍的时候,陈越经常拿着杨健没胆子和女孩子上床,调侃他是处男一样,津津有味。
“谢谢黄先生的关心,不过上次夫人给了我们一周的假期,我们去了一次东莞...”
听到这话,黄朝一脚踹在了詹金森的大腿上,这孙子的大腿比黄朝还要坚硬,这一脚踹过去,虽然詹金森也是一个趔趄,可黄朝的脚面也是一阵生疼。
“看不出来,你也不是一个老实人。”黄朝哈哈一笑,转身离开。
走进了会议室,里面只有三个人,叶广义老人坐在一边,自己的爷爷黄宝山无聊的盘玩着一块玉玦,看也不看黄朝一眼,而在会议室的主座位上面,黄朝的母亲孙倩,坐在那里,微微站起了身体,有些溺爱和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黄朝,才三个月,你就瘦了,还似乎有
些黑了,怎么,平常很忙?上海的太阳应该不会很毒啊。”
黄朝尴尬的笑了笑,自然不会给自己老妈说,自己跑到东南亚差点没能活着回来。便岔开了话题说道:“妈,我已经从工大办理休学手续了。”
孙倩似乎是知道黄朝休学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说道:“没关系儿子,这年头英雄不问出处,我儿子走哪里都是金子。你要是愿意来妈的公司帮我,我给你找一个职位。”
黄朝连忙摇头,说道:“算了,妈,上学和上班是人生最痛苦的两件事,我刚不上学,你就让我上班,这种事情太痛苦,我都不敢想。”
黄朝吐了吐舌头,略显轻佻的说道。
“不上班就不上班吧,年轻人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其实刚才孙倩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后悔。
自己儿子一手置办的齐宝斋,她虽然不知道每年能赚多少钱,但听说一口气开了五个银行账户,孙倩本人更是接到了不少的信息,都说那齐宝斋的北京大老板是孙大将军的儿子,所以一直很少有人敢去砰他。
能被人注意到,证明这齐宝斋做的生意肯定是很擦边的,而五个账户就更加说明这些钱的来路,多半是一些古玩市场的黑市生意。
所以当孙倩说出让黄朝去她的公司的时候,她也觉得多此一举了。
“来,儿子,正好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孙倩正说着,手指向了一旁的青帮大爷叶广义。
黄朝其实也很好奇,叶广义是怎么认识自己的老妈的?黄朝没说话,安静的等待下文。
“儿子,想必是叶先生孙子你也看过了,怎么样,前几天叶先生提的那件事,你觉得如何?”
听到自己老妈都这么说,黄朝也明白了过来,感情自己老妈是准备当一回说课,让自己收叶灿为徒?
说实在的,黄朝对于收徒的事情还真没有多少准备,他只是知道叶灿这小子根骨奇佳,但已经算不上最佳的修炼年纪。十三四岁的少年,进入慢慢修路,能否修出个开花结果,这些都是未知数。
“那天你们回去,叶灿说你拉断了一把黑色长弓,说的天花乱坠,同时也觉得以前他说话做事太过分,加上我这个当爷爷的,隔代亲,他就更加目无尊长,嚣张跋扈,只是那天之后,他却亲自告诉我,准备痛改前非,拜入黄门。”
黄朝仍然没说话,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黄宝山,想要征询他的意思。哪知道黄宝山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是说道:“这件事你来负责,跟我没啥关系,充其量我就是多一个徒孙,少一个徒孙的关系而已。”
黄宝山说完,伸了一个懒腰,看着一旁小心谨慎颤颤巍巍,把老爷子看做活神仙的赵东山,说道:“跟我来,我那里有几本书,送给你。都是修身养性的,你这家伙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土腥味,早些年肯定没少干杀人越货,暗夜盗墓的勾当,给你两本书回去多翻翻,对你身体里的隐疾也有好处。
赵东山感激涕零,眼里冒着星星的很狗腿的跟着黄宝山离开。
这下子所有的难题都落在了黄朝的身上,他挠了挠头,刚想说话,突然屋门被撞开,紧接着传来了李唯的声音:“你别跑!”
结果声音还是慢了,一条人影从门外窜了进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黄朝的面前,噗通一声一双膝盖重重的砸在了地面。叶灿剃光了自己染成黄色的头发,穿了一身普通的T恤牛仔,跪在地上,抬着头,一脸仰望和敬畏的眼神,说道:“师傅,您就收了我吧,自从上次一别,我回到家都觉得我这十三年都白活了!”
黄朝干咳了一声,觉得自己有些赶鸭子上架,他从来没当过师傅,更没教过别人什么东西。突然来了一个这么根骨奇迹,但性格乖戾嚣张的毛头小子做徒弟,黄朝还真有些心里没底。
“你先起来说话。”黄朝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的太俗。
结果叶灿更俗,摇了摇头,一脸坚定不移的表情:“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黄朝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那你就跪着吧,我先下楼吃饭去了。”
本以为这小子会气闷的不出声,或者牢骚两句,结果叶灿就跪在那里,重重的弯腰磕头,说道:“是,师傅!”
黄朝真有了杀人的冲动,而一旁的叶广义笑了笑,似乎平日里溺爱自己孙子如同溺爱少爷一样的叶广义,拉着黄朝,声音降低了一分,更严肃了一分说道:“黄小哥,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商量,借我几步,咱们去楼下说?”
黄朝点了点头,但还是说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叶广义凑的更近了,低声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件事关于洪门和宁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