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越来越有意思了。”被卡住脖子的血族似乎并不畏惧T的双手,反而低声冷笑起来。
“你以为就凭你这个刚刚成为血族的家伙可以打败在黑暗时代最精英的战士吗?”吸血鬼双手猛地扼住T的手腕,巨大的怪力简直像是机械在咬合一样,清脆的骨裂声就这样在这个不知道真实面积的地方响起。
“啊!”惨叫,T踉跄的退后,感觉手腕处简直就是被虎钳夹断了一样难受,但是更难受的是身体上缠绕着的血色魔龙,仿佛吐出蛇信一样在手腕处喷出一丝奇怪的红色液体,那种骨头被碾压破碎又重新长出来,而且是在几秒钟内长出来的剧烈刺激感,让T无法分辨出究竟是痛苦还是痒的奇异感觉,顿时让这个平时有些冷言冷语的阴冷人格汗流满面。
“哦,魔法阵无法压制的东西,除了高等级契约,就是……刻印,不过刻印不会是猩红的颜色,那种东西往往是金色的或者白色的,那么是什么呢?”吸血鬼有些悠闲的看着T在那里咬紧牙关等待着手腕复原,一边故意说出声来似乎等待着T给他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虽然我不喜欢问,但是为什么要杀我,别说什么日行者之类的话,我觉得能在阳光下行走还算不得罪过。”T的双手已经恢复如初,但是目前的情况却是一点也没有胜算,不说奇怪的法阵将地形全部遮蔽,身为吸血鬼拥有的那份超越人类身体限制的行动力也没有了,即便因为未知的东西而不会死亡,但T也只能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直到对方将他耗到油尽灯枯,而且在对方的主场里,T可不相信对方没有什么办法在里面使用得意的杀招,否则也就不必在这里料理他了。
对方开始发笑,而且是特别猖狂的那种,待笑过一阵后,严肃的对T道:“不,作为叛徒(Anarch)的你自然不会明白血族对待血统的看中,他们是夜的宠儿,如果出现哪个像你一样可以在阳光下行走,又可以不吸食人血的家伙,他们会觉得这是耻辱,是堕落,所以才会设计让你死在这里。”
“那为什么不在华人街动手?”T有点疑惑的皱了下眉头,确实作为分裂的人格,往往是为了逃避某些事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小九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为此而逃避了呢?没人知道,即便是可以保留所有阴暗记忆的T也无法知道自己诞生之前的事情,恐怕只有小九恢复记忆才能窥得一二。
“呵呵,你自己都说那是华人街了,你觉得在一群藏龙卧虎的人群中动手胜算是多少,又会引起多少敌意?何况……在你身边的那个魔法师也不是好对付的。”吸血鬼似乎有点不耐烦这样的对话了,两人围着意念中的中心在周旋,而对方的手也放到了剑柄上,看来是准备再次下杀手了。
“对了,”对方开口的一瞬间T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愣了一下神,刚刚意识到不好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声音:“虽然你的素质不错,可惜你还不能达到无视规则的地步,为你的软弱遗憾吧。”接着脑袋感觉一阵疼痛,意识渐渐模糊了去。
吸血鬼拿好手中刚刚作为钝器的剑,看着因为失去意识渐渐收拢回身上像是纹身一样的血色魔龙,并未动手抓起失去意识的T,而是看到魔龙再次隐去后嘴角勾起了一点点弧度,看样子他已经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那么,只能麻烦你和我去往必死之地了。”吸血鬼挥了挥手四周的黑暗消失,这里原来只是一处普通的小巷,四周的垃圾还那样安静地待在地上。就在吸血鬼的手即将抓住T的一瞬间,尖锐的金属咆哮声响起,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让小巷再度炙热起来,毫无防备的吸血鬼被子弹打成了筛子,但是恐怖的恢复速度让这具不知道接受了几百发子弹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该死的,是谁!”刚刚复原的吸血鬼咆哮着,手中的剑已然出鞘,似乎愤怒让几百岁的老家伙动了真怒。
呼呼~风声响起,一抹鲜艳的红色在吸血鬼眼前飘过,那是发丝,在阳光下有如绸缎一样亮丽的红色长发。“作为夜晚的生物,只配在黑暗中低声呜咽,阳光永远不属于你们,即便是你们的始祖亲临,也不要想踏入这光明,记住人类对你们这些家伙的忠告。”清脆的声音如同黄鹂鸣叫一样动听,但是吸血鬼耳边的这声音却让他如闻丧钟,即便拥有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和动态视觉,吸血鬼只看到飘过的一丝红发,而不知不觉间被人欺近身前,简直就是在宣判他的末日。
嘭~子弹再次呼啸的声音因为距离更近,而更具有压迫感,同时无法规避的被击中手指上那枚可以让吸血鬼还原成人类体质的戒指应声而碎,吸血鬼心中大惊:“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阳光与皮肤接触的一刹那,白色的烟雾腾起,做出垂死挣扎的吸血鬼被阳光刺的几乎无法睁开的双眼看到的是一个手持双枪,束起长长马尾发迹,一身奇怪制服的少女正在对着他之前布置魔法阵时的几个垃圾袋,最后在心中惊呼被完全看穿的吸血鬼死死的把少女的样子印在脑海中,那是一个有着亚洲人脸孔却红发红眼的混血儿,看不出实际年龄的脸上挂着漫无表情的冷漠,那是一种漠视,漠视任何生命的冰冷,让吸血鬼心底一颤,彻底化为虚无。
“真是无趣。”收回双枪,脚下踩着镂刻着奇怪花纹的皮靴,少女走到昏迷的小九身边,粗鲁的一把抓起小九的领子,仔细辨认了一下确认没有救错人,再次粗鲁的提住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九的腰带,另一只手抓起吸血鬼死亡后没有随着一起燃烧掉的利剑,作为战利品一样抗在肩膀上,就这样带着昏迷的小九离开了这里,仿佛刚刚这里并未发生枪战一般,丝毫不在乎留下的子弹和弹孔。更加奇怪的是,随着女子离开,子弹纷纷消失,弹孔却依然留在那里,仿佛要证明刚刚确实发生了一场枪击事件。
梦,好像永远也做不完的噩梦,身体很疲惫,但是感觉却越来越清晰,动作越来越不敏捷,可是眼前的一切却仿佛在水中一样受到桎梏,缓慢而无力。
“不要偷懒,在没感觉到‘自己’之前,要加倍锻炼身体,去体会每一寸身体的变化,直到感觉到‘自己’存在……”看不清的人在对着自己怒吼,声音也在梦里被搅拌的失去辨认的机会,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身体的感觉却出现,接着是镜头的飞速旋转,就像汽车超过100迈在夜市里狂奔,四周的一切变得浓稠了起来。
这里,是小九的梦,梦里似乎是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只是无意义的场景在拼贴,那些快乐的,烦恼的,痛苦的,寂寞的回忆,那些曾经到过却又似是而非的场景,最后化为一场战斗,一个奇怪的人在用几乎违背物理定律的动作在墙壁上“飞行”,另一个身影则是暴力的不停破坏着所有阻碍他接近逃跑的身影的物体。
那是谁?小九好奇的想要靠近,身体却不存在,不知道如何在这里挣扎的小九忽然看到人影飞掠而来,惊鸿一瞥让他顿时汗如雨下,那个人是他自己,而追逐着他的身影则是一个和他有八分相似,银色长发红色眼瞳一脸扭曲的怪物!因为那怪物身后有着人类不可能有的一对蝠翼!
“如果你相信,死亡是另一种重生,那么,你就能到达……那里~”忽然满身鲜血的怪物男子躺在血泊中静静地盯着小九,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顿时让小九像是被人卡住喉咙一样开始喘息并且吼叫了起来……
“啊……呕~”惊出一身冷汗的小九从床上坐起,但是喉头受到了莫名的一击,立马干呕的起来。
“不要在我家里大呼小叫,我不喜欢这样。”冷淡的声音很清脆,但是语气却让那青春的声音似乎是被荆棘刺穿了双翅的黄鹂一样,让人不舒服。
“哦。”渐渐缓过神的小九看着坐在离床边还有几米的办公桌前稳坐如山,连头也没抬一下的女人,忽然觉得刚刚那一击似乎是错觉,因为女人的年纪似乎不大,而且长得怎么说呢,很甜美,带着一副和发色一样的红框眼镜,正在写些什么东西,而这间几乎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房间很明显是一个改造过的楼层,作为办公室兼卧室的这里堆满了文件和杂物,偶尔有几件外衣堆在角落也不怎么显眼。
“请问……”小九还没说话,对方便打断了他:“你可以叫我三姐,或者千雪。”
小九一愣,脱口而出的一句“千年之雪”惹得对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顿时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女主人千雪看上去不怎么像是强势的女性,但是出乎意料的有着压迫性的气势,让小九不由得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叠好了被子等待着忽然冒出来的三姐给他一个指示。
“嗯,被子其实不用叠的,我这里平时没人来。”小九一愣,忽然觉得这个单身的三姐似乎也是个邋遢的主啊,看来和弗兰克在一起的家人没几个不得他的真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