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这番话直说的斩金截铁,把众人都唬得七迷八倒,纷纷想道:“也是,花小姐这般粉雕玉琢,这小厮何曾见过这般美貌?他所说的该当不是玩笑。”
花息泪对自己容貌本就自信,也见识过许多狂蜂浪蝶,听赵昀如此说法,也是纳闷不止:“莫非他说的竟是真的?这世上真有鬼神之属?可是老师分明说过,这所谓鬼神,无非是人心设计以求利己的谎言,老师学究天人,又如何会错?这,也罢,且再听这人胡扯一二,便知究竟。”
赵旭一见众人神色,都在窃窃私语,便知自己的谎言起了效果,信心大定,继续胡扯道:“今日得遇小姐,便是我三生之幸,执镫洗马皆所心甘情愿,只是我大字不识一个,若贸然自荐为奴,岂不是令小姐才名蒙羞?恰逢神仙姐姐指引,教我可先至花家私塾修习文字。小姐,我之所言皆出于肺腑,不知小姐可否大开方便之门,许我进私塾学习呢?”
花息泪秀眉微皱,道:“你可知我现下在京师国子监学习,便真让你进了私塾,你也见不到我,先生是否用错心机了。”心下暗忖:“这人满口胡柴,也不知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他言道喜欢于我,哼,也是好笑。”
赵昀听花息泪语气,已然有松口之意,忙见棍往上绕,连口道:“不妨,不妨,小姐仙容我哪能轻易见到呢?是的,我喜欢你,但我有自知之明。能够在花家私塾学习,感受小姐成长之氛围,听闻小姐聪颖之事迹,已是我刻骨难忘的珍贵经历了。”
院中诸人只听的一阵恶寒,他们从未听过如此露骨的言语,纷纷起哄道:“癞蛤蟆,说话真也不知羞耻!”
“也罢,既然先生想到花家私塾,息泪若不答应,也显得花家太过小气。息泪这便回转府上,禀告母上。倘无意外,先生明天便可来私塾就学。”
赵昀大喜道:“多谢小姐。”双手抱拳,对花息泪鞠了半躬,眼珠却滴溜溜的转着,跳动不羁的目光不安分的盯着花息泪。
花息泪一阵好气,便朗声道:“息泪今日来赵府赏玩,多承诸位乡贤照拂。息泪这便告辞了,欢迎诸位来花府做客。”
赵大娘虽然被赵昀的表现惊诧成傻子,总算还有点神智,急忙道:“花小姐,老身招待不周,恕罪恕罪。可否多呆一会,喝杯香茶再走?”
花息泪凝眉敛目,轻移玉莲,笑道:“大娘客气了。得在大娘家中,会见奇人奇文,可谓赏心乐事。息泪中途离席,大娘勿怪。”
粉色长裙的裙摆拖曳在院中的红毯上,花息泪款款而行。诸人原本喧闹嘈杂,于花息泪经过之时都如同石化,大气也不敢出,只觉这小仙女如天上孤鸿,偶然投瞥人间,殊不可冒犯。
花息泪堪堪走出门口,却听得赵昀那促狭的语调又复响起:“小姐且慢。今日一别,却不知何日再有机会再遇。我心中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就送小姐一首歌吧。”
赵昀今日风头盖过了天才花息泪,又得到进私塾了解这个世界风俗典故的机会,不免得意洋洋,怜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就想戏下这个小美女:“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烦恼。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喧闹的赵府,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花息泪倏然止步,回转过头来,目光中异彩涟涟,与赵昀灼灼目光正碰了个对着。
两人之间是长长的地毯,一个站在北,一个站在南,隔了万山千水,隔了时光纠缠的淡漠,却共有着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花息泪樱唇微动,遥望着赵昀,似欲说些什么,却终究未出一言,转身回头,径自去了。
赵昀却被花息泪这一回头迷的七晕八素,如遭电殛,跌足暗叹道:“最是凌波那一转,教我踟蹰三百年。这小妮子魅力天成,若再长大些还不是个妖精啊?要不然,我真下决心去泡她?”
这时赵大娘已经回过神来,高声对席上宾朋道:“今天可怜见,我赵府终于出了个文运之人!诸位也看见了,连花小姐这样的天才都对七蛋??????”
赵昀插口道:“我不叫七蛋,我叫赵昀。”赵大娘一愣,随即会意,七蛋这是嫌弃自己名字太过土鳖啊,忙改口道:“花小姐都对赵昀夸赞有加,我们赵府总算是有了盼头了。大家一定要喝的开心啊。”
席上有女土豪嗤笑道:“这小猴子,瘦不拉几的,连给我倒夜壶都不配,还说什么盼头,笑死我了要。”旁边男小蜜立刻提醒道:“我的女王诶,这赵昀文才比花小姐都不相上下,科举自然不在话下,日后一定成为大官。我们应该立即巴结才是啊。”土豪立刻改色道:“蠢材,还不快去准备礼单,楞在这里作死吗?”
众人正自巴结赵大娘之时,门房早有人来通报:花府来人!
赵大娘忙出门迎接,却见一个倩丽丫环手执一张门帖,款款而来。丫环福了一福,道:“紫鹃先恭贺大娘了,赵府出了个人才呐。家主特命我送上私塾门帖,先生明日便可入塾。”?
席上诸人却不由呆住,早听闻紫鹃乃是华家家主身边爱婢,身份不同小可,在花府地位比一些小姐公子还要高些,没想到居然也来到赵府。赵府这真是要走大运了吗?
却听紫鹃继续说道:“门外并有府主所赠文房四宝,并绫罗段匹等细杂,特赠与先生所用。花府私塾简陋,先生万望海涵。”
赵昀打个哈哈:“美女说笑了,我大字不识一个,花府私塾等如天堂,还要多谢花家家主才是。”
紫鹃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赵昀,美目迷离,樱口轻启:“嘻,先生说笑了,先生他日名动天下,还望不要忘记我们花家哦。”
赵昀忙打保证道:“怎么可能忘记花家的大恩大德呢,一辈子都忘不了!”心中清楚:这分明是自己表现出惊人才华,花府迫不及待要来拉拢自己了。
紫鹃轻笑道:“那紫鹃这便告辞了,先生我们花府再会哦。”纤腰款摆,美臀轻摇,这妖精出门还不忘诱惑赵昀一道。
这一天,赵大娘可忙的很。她要不断的招呼源源不断而来的礼单和贵客,又要替赵昀安排最好的房间,赶制最合身的衣服,配备最俏丽的丫环。昔日对赵昀颐指气使的地主黑心婆,瞬间变回了嘘寒问暖慈爱有加的亲奶奶。
便连平日里对赵昀不闻不问的亲生母亲花千语也一改往日做派,“宝贝儿啊”、“心肝儿啊”叫个不停,转变之大让两世为人的赵昀也是瞠目结舌。只是他知道世态炎凉乃是任何世界不变之定律,这赵府之人虽非自己的真正亲人,总算也是自己在这个东胜神州的唯一亲人了。既然他们如今对自己大为改观,也不妨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毕竟,我可是要成为大文豪的。福运乡这种小地方,是养不了我这条大龙的!”
赵府欢天喜地中,只郁闷了一蛋、二蛋、三蛋、四蛋、五蛋、六蛋。三蛋哭丧着蛋,悲催的擦着马桶,恨声道:“凭什么啊!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七蛋这狗东西,鸟没我大,脸没我圆,他妈的住着上房,我最爱的石榴姐姐还给他端茶送水,气死我也!”
“啪!”
三蛋的脸上立时鲜血横流,一道长长的裂痕,“哎呀妈呀”的乱叫。赵三手执长鞭,怒目詈骂:“死东西,赵大爷也是你能骂的?也不照照镜子?脑残货,马桶都擦不干净,还不给我舔干净!”
第二日上,赵昀穿着件湖蓝长袍,坐着四人大轿,由赵三领着,晃晃悠悠的到了花府门前。
赵昀出得轿子,却见朱红甲第,栋宇连云,光门前一对石狮,高大威武,栩栩如生,便见得花府气派。“果然赵府是小家子气,泥巴地里种洋花,和花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不可同日而语。就是花府门房,气势雄壮,一见便是由底蕴的。还好今天换了新衣,不然洋相是不免了。”
花府堂庑特大,各栋房宇参差坐落,其间曲径幽深,尽是以鹅软石铺地,奇花生树,群鸟清鸣,真是赏不尽风光。
再近几步,见得小窗幽绿,几缕绿萝附墙,掩映着一袭绿衣。那女子清丽脱俗,秀美绝伦,正手执书卷,认真授课。
赵昀的心不知被什么东西撩拨了,倏然悸动,四体百骸皆有一股强劲电流冲击,手脚都不复听从使唤。赵昀怕自己站立不稳,忙停住脚步,咬牙拼命坚持着,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要死要死要死,这私塾老师竟美丽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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