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落下,前方丛林中“嗖嗖”窜出两道人影。
海棠夫人经历过北门吹血的一场虚惊,已提前上演了死亡恐惧,心静无波,只是将赵昀抱的更紧些。她定睛一瞧,不禁失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呀!看来你的运气真的不错,竟然被你撞到进身之阶,不枉了你一番热衷。”
眼前两人赫然便是田无忧和韩利蓝。
田无忧走上前来,开心笑道:“能发现你们,注定我田无忧此生不凡。”
“客套话就不必说啦。我此刻伤重气滞,无法出手,你们爱怎样变怎样吧。”海棠夫人眼波流转,哀愁之态如雨中丁香,结缔亘古幽怨,试图瓦解两人意志。
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田无忧与韩利蓝两人竟出人意料的跪在海棠夫人面前,恭声道:“我二人愿为赵公子马前之卒,赴汤蹈火,百死不悔。求夫人给我们这个机会!”
海棠夫人反是一愣,笑道:“这我倒是不懂了。唾手可得的富贵不要,反而求一个虚无缥缈机会,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田无忧目光坚定道:“锦上添花,怎及的上雪中送炭?未来虽非我可窥探,但若能追随赵公子座下,无忧相信,他日之得,必将远胜过今日之失。”
韩利蓝亦道:“赵公子年纪不大,剑法就这么厉害,将来肯定会更猛哇。我一剑被他击倒,那是心服口服。话说回来,俺老韩最佩服的不是剑术,而是那份豪情壮志。赵公子连十大掌门都不放在眼里,那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吓倒他呢?跟着他,俺放心!”
海棠夫人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美目中露出思索之色。
田无忧见状,立刻举掌向天,诚挚发誓道:“无忧之言皆发自肺腑,若有一句欺瞒??????”
“不必发誓了。”海棠夫人出言打断了田无忧的话,沉吟道:“我心中有一疑问,你先回答吧。你说你出身阅笑门,一呆便是十年,可一见到我们,便急匆匆脱离阅笑门,毫无留恋之情。忘恩绝情之人,说不定还会反咬主人一口,又谁人敢用你?”
田无忧昂着头道:“俗人眼中无国士,只为知己抛头颅。阅笑门又岂可与赵公子相比?”
“哦?”海棠夫人又笑了:“你要效忠赵昀,可眼下赵昀昏迷,一切决定权都在我手中。我若帮你如愿成为赵昀心腹,对你可算有知遇之恩?”
“自是大恩,没齿难忘。”
海棠夫人幽幽一叹:“但你也应知赵昀当众无视了我的表白,我现在虽然不觉得难堪,但世事难料,说不定以后我会与赵昀反目成仇,到那时你帮我还是不帮?”
诛心一问顿让田无忧哑口无言,一刹那间思虑万千:“若说不帮,那便是知恩不报,愧对知己。若说愿意帮忙,那便是背主求荣,不忠不义。以常理推演,她既为权衡答案之人,心目中应更倾向于选择‘帮她’之答。但海棠夫人以女流之身创立天香宫,难与常人比类,说不定她故意要试试我的忠心呢?”
海棠夫人问道:“怎么,很难回答吗?呵,论较识断,你已出局了。也是,你若真有良才,又岂会埋没十年之久?”
田无忧悚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苦等的机会竟擦身而过,黯然悲叹一声:“夫人教训的是,无忧谨记了。但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先让无忧带你与赵公子离开。”
说罢,田无忧站起了身子,手上瞬间变出一只干瘪麻袋:“此是我法宝‘乾坤袋’,可容纳万物,只有先委屈夫人暂时栖身了。”真气一运,便将海棠夫人与赵昀吸入了袋中。
乾坤袋确是奇异,装了两个大活人,袋内天地仍是空阔无比,但表面看起来却是干瘪如旧。
“老哥哥,起来吧,我们没戏啦。”
韩利蓝嘟囔着站起:“我们是要效忠赵公子,她说了可不算。”
田无忧身体剧震,呆了半晌,方才询问道:“却不知夫人需要我送至何处?”
“柔雨镇,你知道吗?镇上的玉芳院是天香宫的一个秘密联络点,你进去之后,只要找到弹琴的女子,与她说一声‘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她便知是自己人了。”
“哦,离此地大约千里,我这就送夫人前去。”
田无忧御气凌空,急速向西边飞去。他们二人不过是金丹修为,没有什么引人注目之处,又逢群雄源源不绝的从天风谷撤出,更显得普通庸常。一路上平安无事,不一会就到了柔雨镇上。
落到玉芳院门口,田无忧忽然道:“不管如何,我既然认定了赵公子为主,就算资质愚笨,难被赵公子接纳,我也不改初衷。”
袋内默然无声,似乎全不听不到田无忧话声。
田无忧自嘲一笑,叩门进入玉芳院,按照海棠夫人吩咐做了。少顷便有三个极美少女上前将他二人引入内室。
田无忧乾坤袋一翻,将海棠夫人与赵昀放出。
“宫主!”惊见到海棠夫人意外现身,更是遍体伤势,三个少女均是脸色大变,惊叫了出来。一个少女反应较快,颤抖着取出一瓶治伤灵丹:“宫主快服用耀灵丹。”
海棠夫人伸手接过,取了两粒纳入口中后,吩咐道:“雪颖,这两位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找几位姑娘,带他们去放松一下。”
韩利蓝眼中突然闪动着兴奋光芒:“是什么类型的姑娘啊?俺喜欢胖一点的。”
田无忧却立刻拒绝道:“多谢宫主美意,但我们非为寻欢作乐而来,这便告辞了。”
海棠夫人笑道:“你们不能走。要是他醒来了,瞧不见新收的手下,一定会很失望的。”
田无忧一愣,惊在当场:“你,你是说??????”
“我们要先治疗伤势,耗时颇久,你们可有的等了。”
待田无忧和韩利蓝走出门去,海棠夫人又吩咐道:“明绣、织锦,你们两人严守密道门口,千万不要让人打扰。”
“领命!”
海棠夫人在墙壁上一掀机括,刚步入密室之中,坚固铁门随即又将门外喧嚣锁住。
明绣、织锦两人相顾骇然,只以为眼睛出错,异口同声道:“宫主怀中抱着的真是男人吗?”
话声出口,两人又同时愣住,只感匪夷所思:“宫主从来不与男人亲近,今日怎么破天荒的竟会抱着个男人进了密室?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一个脸上有着长长疤痕的丑男?这,这可实在是太不可置信了啊!”
密室里两排红烛高照,温暖的红光营造出一幅旖旎温馨气息。流苏罗帐内,海棠夫人媚眼如丝,缓缓将赵昀衣裳剥落。
待脱到那件薄如蝉翼的金线宝衣时,几次用力都不能脱除,海棠夫人不禁啐了一口:“这是什么鬼衣服呀。还好,下面的裤子可没有那么麻烦。”
玉手轻按赵昀胸膛,海棠夫人主动施为,在“剥剥”烛声中,抵死倾诉爱意。
许久许久,就像天风去后,海潮退时,赵昀终于又再度醒来。
他触手可及的是一团软腻脂玉,鼻中充盈的是浓郁芬芳,一时神识未明,更搞不清状况,急低头看时,却寻获了海棠夫人那浓的化不开的情谊。
赵昀立时惊诧坐起,将海棠夫人猛的推开:“你,你做了什么?”
海棠夫人直起半个身子,傲雪欺霜,美态必露,咯咯笑道:“这还需要问吗?自然是,我把你给睡了啊。”
什么!
晴天再闻一声霹雳,赵昀整个人又已呆滞,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竟会与海棠夫人??????
他想狠狠的怒骂,却一声也说不出来。眼前这个女人,是那个肯为了他不惜性命的君海棠啊!
“啪!”赵昀别无他法,只有重重的给自己一个一大嘴巴子,瞬间将右边脸颊打的通红。
“呀,这是干什么呢?”海棠夫人心疼不已,妙曼身子已然依偎了过来。
赵昀恶狠狠道:“你不要过来!”随即又道:“快把衣服穿上!”
海棠夫人咯咯一笑:“好吧,但你为什么自己不先穿好衣服呢?”慢悠悠的将贴身小衣穿上,半遮半掩间流露的姿态之美,比之坦荡无余更增朦胧魅力,骇的赵昀别转了头,不敢再看。
“你现在做这幅模样有什么用?奇怪啦,刚刚分明持续了一个时辰,你虽然是闭着眼睛,但分明是很喜欢的样子啊。难道你真的一点感觉没有?”海棠夫人仍是不肯轻易放过赵昀,戏谑的望着他,更将满腔情意注于盈盈秋波之中。
赵昀差点脱口而出:“我还以为是和晴儿岚儿??????”好在及时醒悟,知道不能顺着海棠夫人话意,怒道:“你怎么可趁着我受伤昏迷之时乱来!你以为,你是渡劫高手,我便不敢与你拼杀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既记得自己昏迷,难道就没想过自己为何能苏醒吗?不和你开玩笑啦,为了救你性命,我才被迫使用《天地交泰阴阳合修大乐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