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守得云开见月明,赵昀长长的吁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识弦也不禁松弛下来。随即一股难以抵挡的筋疲力尽感袭遍全身,让他忍不住就想要仰面而倒,好好放松一下。
但心中马上又有一股警惕浮起,令赵昀不敢就此麻痹大意:“蜃晖未除,师兄未救,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赵昀持剑冷喝:“蜃晖,你还有什么鬼把戏,尽力施为吧。”迈动蹒跚脚步,步向天极宫阶。
宫前空无一人,四周寂静无声,蜃晖更是绝终隐形,偌大天地只听到赵昀自己的回声在不住转荡。
“情况不对!”
赵昀心头警兆忽生,奋起灵台清念,不假思索便展开霹雳一剑,光影如电瞬发,旋破朱漆宫门。
便在“咣当”碎裂声中,飘出绮罗靡靡之音,吟开欲拒还迎的娇羞媚语:“好人儿,我们姐妹等你多时了,快来怜惜奴奴吧。”
天极宫内竟没有蜃晖,只有六个身着晶莹透衣的妖娆女子,持扇握萧,胡舞曼歌,缓缓的向赵昀拥将过来。
“这是?”赵昀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并未脱出幻阵范围,仍是陷在蜃晖精心设计的彀中。想来是蜃晖眼见强压威迫无济于事,故而改换方略,变化出这等温柔杀阵来诱惑自己。
“痴人说梦!”赵昀脸现厌恶之色,长剑挥出磅礴杀气,以一朵青色莲花洗濯污浊幻象,刹那间将六女一齐轰为碎片。
梨花带雨的六女却如阴魂不散,再度倾诉如怨如慕:“好人儿,你真好狠的心哪。呜呜呜,可为何奴奴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英武气度。”“奴奴知错啦,好人儿,请在床上狠狠的惩罚我吧。”“好人儿,良宵苦短,何不饮美酒?何不纵狂歌?何不忘形骸?何不会巫山?”
六个女子忽然瞬移如残影,前后左右将赵昀围在了垓心,各自轻伸纤手,轻抚慢揉,热拥冷吻,便欲沾到赵昀躯体之上。
赵昀怒喝道:“可恶!”急舞威斗,先一剑砍向一女头颅。
这一剑饱含愤恨之意,势挟风雷之吼,那女子的头颅立刻便被劈为两半。但就在赵昀移剑转杀其余诸女之时,之前那女子的身体迎风一晃,又已恢复如初,嘴中兀自喊道:“好人儿,幸亏奴奴全身只有那一处会出血,不然身体散开,可真要坏了此时的尽欢良兴。如果好人儿喜欢血的刺激味道,尽可在床上恣意采取。”香风一抱,竟是迫不及待将温香饱满身体贴将上来。
赵昀生出无可奈何之感,急忙念动乘云追月诀,一瞬千里,想要先行避开这温柔陷阱,再思破阵之法。可惜他人在幻阵之中,景随心变,纵是飞驰云端之上,那六女竟尔也同乘云雾,围绕赵昀周围,不停动手动脚起来。
六女配合无间,赵昀纵然想洁身自好,怎奈分身乏术,防不胜防,终是被一女红艳嘴唇沾到了胸膛之上。
一股消魂蚀骨的奇特滋味破关而入,极尽魅惑,引爆潜藏心里的重重念望。赵昀顿时浑身一震,真气运行戛然停滞,健硕身体便自长空中跌落。
赵昀并没有掉落在地,多情的女奴怎舍得心爱的郎君惊醒美梦,争先恐后的卧倒在地,作成一个丰腴爽滑的软垫,好让赵昀跌落的身体能不停滞的享受到那美妙如仙的快慰滋味。
这温柔杀阵中的诸女皆是由人心爱念幻化而成,极尽逗弄之材,使人魂智销尽,意气埋葬,一步步沦为裙下之臣而不自知。
本来以赵昀意志之坚定,眼界之高明,根本不会被这小小一吻迷惑心神。但赵昀自从与胡晴胡岚交心之后,得天狐族高明的魅惑本能引领,对此风月之事颇为迷恋,不然也不会与天狐姐妹荒唐共娱,征战一宿不休。而这一大段日子以来,自与海棠缠绵之外,再无女人经身。虽则因诸事烦扰,无心念及,但心底深处早埋伏下了渴念的种子。
温柔杀阵虽奇,心底欲念虽盛,但真正让赵昀如陷梦寐反抗不能的却是蜃晖的奇谋毒算。蜃晖一遍遍用看似无用的幻阵围困赵昀,并非想要以此逼迫赵昀就范,而是要让赵昀生出烦躁疲累之感。
蜃晖善于玩弄人心,深知纵然是精铁一块,在极度消耗之下,在反复折磨之下,一个人的体能意志仍不免生出懈怠,更不由自主的对安逸奢靡产生向往。他相信以无穷尽的幻术折磨,再加以至高级的香妍迷乱,赵昀一定无法保持心神的坚定:“不出所料,我成功了!赵昀再强,又哪里敌的过我的精密安排?桀桀。”?
威严肃穆的天极宫殿此刻已成为胡天胡帝的无遮道场。赵昀麻木的躺在地上,任由诸女摆弄,神思逐渐丧失,脸上的欢乐之意却不断加强。
一女虔诚的跪倒在地,曼声吟道:“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奴奴这一曲好萧,却要待好人儿来品评呢。”说罢便欲将螓首下移,忽觉一股肃杀之气直摧心脏,饶是幻像无神无心,亦不禁颤栗一跳。
其余诸女也同受压力催逼,满面狐疑,纷纷停止了各自动作:“明明赵昀已无法动弹,这杀气却自何处而来?”
“呵,蜃晖,你打错算盘了!”
一声冷笑,一记暴喝,一番嘲弄,一刹神变。
赵昀竟奇迹般的从地上站起,手中更不知何时已握着那柄凶煞霸威之剑:“机关算尽太聪明,你的死期到了。”
威斗龙吟一声,化作黄河之水天上来,直击天极殿顶,顷刻揭起狂霸风雨,洗涤芜秽宫殿。
“啊!”
尖锐的一声惊呼之后,妖娆六女顿如云烟消散,绮丽幻阵如破碎的镜子一般,咣当当掉落了满地委屈。
“咳咳??????咳咳??????”赵昀眼前诡异的跪着一个蓝色皮肤的紫袍老者,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死鱼般盯着赵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