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忽然咚咚被急促的敲响,萧潜匆匆上前左顾右盼见没人看到才开了门。一个穿灰色带帽外套的人儿趁着开的门缝儿一下子溜了进来,一路小跑前进。鹿皮的小靴踏在石子地上“咯咯”的响。
“姚樱姑娘,姚樱姑娘.....”萧潜在身后紧紧的跟随着,深怕在前方小跑的姑娘有什么闪失,像手捧着珍宝似的,萧潜的心一直悬在了嗓子眼,却不敢大声呼喊。
姚樱转过身来,却没有停下脚步。她摘掉帽子,灰色外套挂在身上,随风飘扬。“萧潜哥哥,亚旭哥哥在哪儿啊?为什么都不出来接我”
穿过走廊,荷花还在灿烂的盛开,池里泛起涟漪一圈圈的洇开,一切都平静如初。
一群丫鬟正抱着从依兰苑收出的红色锦缎正巧撞上萧潜和姚樱。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红色”姚樱突然停住脚步,“咯咯”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萧潜皱起眉头一直没有回答。
姚樱有些愤怒,撅起小嘴“萧潜哥哥,你告诉我亚旭哥哥是不是成亲了”
“这属下不能回答”
姚樱眼神复杂的看着萧潜,解下挂在肩上的灰色外套,外套掉落在地上。她嗤笑“他连夜派人把我从霄丽接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他成亲吗?”她顿了顿,眼睛望的很远“跋山涉水也只是为了让心死掉吗?”
站在远处的慕容未央心被狠狠的揪起“心死了,那么人是不是快死了?”
“不,就算心死了,我也要好好的活着,因为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懂亚旭”她白色的丝绸纱裙及地,一朵木槿花正好掉落在裙摆处,更像似祭奠已经死去的尘世幻想。慕容未央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指,悄悄的转身往依兰苑走去,夹带着那朵凋落的木槿花。
此时的气氛尴尬极了,而萧潜也只得按照尚亚旭吩咐的将姚樱安顿在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
一场小小的戏剧之后,雍王府又回归了平静。
“我真的想知道那个亡国公主有什么好的,竟然可以让公子连姚樱姑娘都能够利用。”他们站在花园的某一角,萧潜语气凝重的问到。
尚亚旭双手背在身后,眼睛微微眯起,语气中带着冷峻“为了报仇,任何人都可以利用,包括那个亡国公主司徒芥茉”
萧潜自嘲的笑了笑“公子报仇真的如此重要吗?”
他转身看着萧潜,两
人眼神相对“如果我说我爱她你信么?”
他深究着尚亚旭那复杂的眼神“她?亡国公主司徒芥茉还是……”他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想不出另外一个人是谁。
这些年跟随着尚亚旭,亲眼见着尚亚旭躲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慕容刘静赐的毒药毒死,跟着尚亚旭几年前上战场杀敌为慕容宇轩打下江山,看着尚亚旭的一直隐忍,只是为等着报仇,可是眼看着这场复仇计划牵扯到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萧潜的心也有些不忍了。
“哈哈哈,公子,但愿这次你是认真的吧!”萧潜牵强的笑了几声“那姚樱姑娘你准备怎么办?”
尚亚旭微微一笑“哼,拿她换一个亡国公主很划算”
此时,呆在房间里面大发雷霆的姚樱哈并不知情,几年前在霄丽的等会上偶然遇到的男子,和她隔着沙漠相恋了几年的男子竟然只拿她是筹码罢了。
她对着铜镜,端详自己带泪的脸颊“亚旭哥哥,既然我放下一切来到云归,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做妾也好”
沙漠中
“李绝言,你个大灰狼,你放开我”司徒芥茉足足在阳光下暴晒一个下午,连午饭都没得吃,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喉咙也早已喊得嘶哑了。
即使再喜欢沙漠,当生命面临枯竭的时候,面对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和被这沙漠榨干了水分的身体,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夕阳西下、瑰丽逶迤。
李绝言赤裸着上身,伸着懒腰从帐篷中走出来“来人,给她水喝”
她虚弱的看着他,他宛若天神一般的站在她面前,浅浅的笑,完全不是一副妖孽的样子。他温柔的看着司徒芥茉,把她搂在怀里“芥茉,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木纳的她只得一个劲的点头。
一群兵马在这黑夜的沙漠中显得更加的孤寂。
“王爷,你说咱们要不要把芥茉姑娘给救出来”
“不,稍安勿躁”
黑暗中,两个人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藏在相对隐蔽的地方,静观其变。
司徒芥茉躺在李绝言的帐篷里,睡在李绝言的床上,只觉得这一刻好幸福,那些受过的伤害都不重要,只要这一刻能够静止,只留着他们所期待的美好。
“来张嘴”李绝言的声音很浅淡,柔情似水的看着她
。
在现在的时候司徒芥茉听说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你可以在他的眼中看到你自己。她睁大双眼,在他那不可深究的眸子里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披散着头发,但是看上去很幸福。司徒芥茉乖乖的张开嘴,他将命人熬好的稀粥吹了吹送入司徒芥茉的嘴里。
“咽”
然后她的喉咙动了动。这套动作反复循环着,直到喝完碗里的稀粥。
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黑夜中,只看到一片苍茫。看不到的黑色中,万籁寂静,少了杀戮的气息,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他坐在床边看着司徒芥茉入睡,抚摸着她熟睡的脸庞,突然觉得心好累,他一点都不想复国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着她去一个谁也不认识谁的地方,种菜浇园,长长久久,重复着同样一副美丽的画面。
忽然一阵凉风吹来,帐篷的帘子晃动了几下,冷风趁机钻进帐篷里。
她皱了皱眉依然安稳的睡去,渐渐的外面似乎有些什么声音,李绝言起身掀开帘子,竟然下雨了,这沙漠很久没有下过雨了,李绝言双手合十作出拜佛的模样“感谢苍天福泽”。
“啊,啊,啊,疼,疼,疼”床上的人儿呓语,李绝言赶忙跑进去,搂着司徒芥茉。
“芥茉,哪儿疼啊?你告诉我,我帮你揉揉”他坐在床边让司徒芥茉做靠在自己的胸口。
“疼,浑身都疼。李绝言我难受,难受,啊啊啊……”划破夜空的一声呐喊,随即司徒芥茉便晕厥了过去。
“来人,宣本王的大夫”李绝言冲着帘子外面大喊,他太害怕失去她了。
几个大夫从雨中奔来,一身或多或少的打湿了,他们一个个高挽的发髻上都不约而同的用黑色的印花发圈给圈住。在这冷热交替的夜晚已不知道刚刚从外边近来未干的雨水还是紧张而流出的汗水。
等待的时间如此的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大王,公主这是骨裂症”一个看上去年长的大夫说道。
“什么是骨裂症?”
“是一种骨头关节逐渐坏死的病症,每到下雨天骨头关节都会疼痛难忍,随着发病次数的增多,公主各个骨头的机能就会逐渐减退直至残废”年长的大夫战战兢兢的说。
“有,有药可治吗?”李绝言板着大夫的肩膀,双眼盯着大夫像是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