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本打算离开的,却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心中顿时有些疑惑。“哦?消息倒是很灵通嘛。”冷秋收回脚步,看着他说到道。
只见白凌风坐到凳子上,随手倒了杯茶,淡淡的说道“灵通倒是谈不上,本本就这么大点的院子,你昨夜亮了一夜的灯,下人也都神色匆匆的,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可瞒不过我的鼻子,更何况你今天精神欠佳,不难猜出是来了个很紧急病人。”
冷秋挑眉,着实有些佩服他的观察力。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冷秋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故意将他放到了最远的落雪阁,可是没想到他就算是在那里,竟然连这边的事都可以洞察到。“呵,观察的倒是细致。”冷秋微微一笑,算是默认,反正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他不知道周昶的真正身份就好。“你好好歇息吧。”说完便离开了。
白凌风从门内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转过拐角背影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白凌风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别人的事情与自己又有何干系,他也更不会说这么多的话,然而对着冷秋,他却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当初不是还对她动过杀心么?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白凌风不禁有些困惑。
碧落山四处皆是竹子,唯独一处不是这样,那便是这座竹苑。这座竹苑虽然以竹为名,但是这院子里却是栽了大片大片的桃树。桃花盛开,夭夭灼灼的与这片绿色相应。桃花特有的香气,飘荡在四处,似乎连这翠竹也沾染它的味道。
冷秋正站在院子里,如果看的仔细,你会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看着一个地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过了。很明显,她走神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一个翠衣女子匆匆跑来附在她耳畔不知道低语了什么,只见她这才回过神来,随着翠衣女子的低语,她的眉头渐渐蹙起。
“可有留下活口?”她问道。
“留了,小姐可要亲自查看?”那翠衣女子说道。
冷秋的手里有几只开的正艳的桃花,她将手中的那几支桃花交到女子手里,说道“这几支开的正艳,你替我插到厅里去。”
女子接过那几支桃花便告退了。冷秋也不再停留,抬步离开了院子。
院子里只剩下一株株桃花在阳光下绽放,一阵风吹来化作一阵桃花雨,片片桃花与飘落的竹叶似是在风中痴缠,越飞越远。
灯光昏暗,使人的视线十分的模糊,空气里带着淡淡的霉味,地上泛着水渍。这里便是碧落山的地牢。
随着一阵咔咔的声响过后,一名女子从石梯上走了下来。
“见过小姐!”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在见到冷秋后急忙行礼道。
“不必多礼。”冷秋应了一声,止住二人的动作说道“带我去看看那个人。”
两人领命,一人手里提着一盏灯在前面引路,另一人则是紧紧跟在冷秋的身后。
光,是外面才有的,里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声音,是属于自由的,这里有的只是死人般的静,这种静甚至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聋了。
当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黑暗,与这种寂静相遇的时候,已经足以把人逼疯。
地牢的路并不复杂,也没有关押多少人。所有不一会儿,冷秋便见到了那个人。被关押那人因为长时间呆在黑暗里,如今忽然见到光亮便有些不适应的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个男人,即使被人抓住,即使,被关在地牢里,然而他身上的傲气也丝毫没有减少的男人。这一点让第一次见到他的冷秋,还是有点佩服的。
“听说,你要见我?”冷秋,站在一旁看着他,说到道。
“你就是毒医冷秋?”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还算清晰,只听他说道“没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毒医原来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冷秋挑眉,“我应该很老么?”
“呵呵呵呵”那人呵呵的笑声阴冷刺耳。他笑道“冷姑娘不觉得这里似乎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么?”
“哦?我到觉得满合适的。毕竟,你可是我的阶下之囚。”冷秋说道
那人顿感不悦,但也仅仅只是皱了下眉头,并没做其他什么动作。“在下奉命请无痕剑周昶周公子到天圣宫一叙。”
冷秋似是恍然大悟,略带吃惊道“原来是天圣宫啊!”
“正是,还请冷姑娘行个方便。”那人以为冷秋听到天圣宫之名便会乖乖听命,于是冷傲的说道。
冷秋听了心下冷笑,都是阶下之囚了竟然还不自觉,这身傲气恐怕也是仗着天圣宫的势力罢了。
“天圣宫的人便可强闯我碧落山了么?!”说罢便将一粒药丸弹入了他的口中。“让他说出找周昶的理由。”冷秋转身离开之际对着一边一个黑衣人说道。
“你给我吃的什么?!我若是有事天圣宫定灭你碧落山!啊!!”那人看着冷秋离开的背影,在后面叫道,接着没说两句,一阵酸麻袭来,他扑通跪到地上紧接着便是全身一阵剧痛,他的话也变成了一声声嘶喊。
天圣宫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心黑手辣,只要曝出天圣宫之名谁不是小心翼翼的,更何况他的武功不低,于是便料定冷秋不敢对自己怎样。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容易中招,并不是因为冷秋有多么高深的武功,而是他太过高估自己,冷秋下手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再加上虽然冷秋并不会武,可是她的手法却是特殊的,可以让人不得不将药丸咽下去,而正是这样才使冷秋得手。
冷秋喂给他的那粒药丸,是一粒废去内力的药。冷秋知道天圣宫的人没有弱的,那人的武功不低,虽然她碧落山的人可以暂且治住他,但是那毕竟只是一时的,唯有彻底的废了他,冷秋才能放心。
从地牢里出来,冷秋吩咐一声便打算去看看周昶。他这次的伤应当是最多的一次,全身到处都是各种武器的伤痕,有的都重叠到了一起,否则她也不至于忙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