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权这病不过是因为在路上正巧遇上了天降大雨而又无处多躲避,所以淋了雨受寒所至。而这病本就常见,他自然也是不放在心上,只是让人去买了几包药便做罢了。顾权吃了那药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连用几天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人也马上就到家了,然而却不想刚一回家那病就加重,那药也不管用了。
沈飞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顿时觉得蹊跷,便要来了那药的方子,差人去打听,那不过是张普通到不能普通的驱寒方子,对于淋雨受凉人确实符合。他虽然深觉这病得的十分蹊跷,可是几日来他却始终无法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甚至于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只是一场非常严重的伤寒罢了。
这天一早,天还未亮庄子里就已经乱糟糟的了。沈飞,王熊,李叔还有他们的师母梁慕琪,都在屋子里秉息凝神的看着那个正在给顾权诊着脉的白发老者。那老者将手搭于顾权腕间,双目微垂,只是眉头深皱半晌才将手收回,摇头叹息了一声。
“随先生,我家老爷……。怎样了?”梁慕琪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被称为随老先生的郎中站起身叹了口气摆摆手,说到“病入肺腑,回天乏术啊!”
梁慕琪一听此话,顿时犹如雷击般震于当场。一时间她只觉的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脚下一软,她便整个人跌坐下去。幸而王熊快人一步,见状不好急忙将她扶住。接着又是一阵的忙乱,梁慕琪被扶回房间,半晌人才悠悠转醒,她一醒来顿时不管不顾一下扑倒床边嚎啕大哭起来。虽然屋子里的几人也极度悲伤,可是他们却只能压抑下去,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随先生所言不假,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恐怕是更加麻烦了。
渌海阁和拳庄在江湖上的地位绝对是一流的,可以称之为江湖之中的定海神针,大名鼎鼎的渌海阁惨遭灭门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引起了江湖上各个势力的蠢蠢欲动,如今这件事情还未平息,若是这拳庄再出事,那无疑又是一个炸雷,只怕这江湖就真的是要变天了……。
顾萱瑾一收到消息就马上下了山,但是终究还是回来晚了一步。
她站在拳庄的门口,看着那满是缟素的庄子有些不知所措。她完全没有想到,一回来竟然会看到这样的情形。这时一个拳庄的下人正好出来,忽然看见她,叫到“小姐!?小姐回来了!是小姐回来了!”
顾萱瑾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庄子,也听不到周围的人在说着什么,她的中只有那满庄子的素缟,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回荡着,她的父亲死了!就这么死了!而她,却连最后一面也没能来的及见上一见。
按照规矩,顾权的尸体是要停放一段时间才可以入棺的,所以他的尸体现在正被放在大堂之中,供人前来吊唁。
顾萱瑾一入大堂顿时尖叫一声扑在父亲的尸体上嚎啕大哭,她恨,恨自己怎么就不能快些回来,恨父亲为何就这么抛下了她和娘。
梁慕琪一见女儿哭成这样,不禁有是悲从中来,原本已经稳定的情绪又不稳定了起来,众人见此赶紧七手八脚将她扶到里面,生怕她再次哭昏过去。
站在屋子里的沈飞离得顾萱瑾最近,他赶紧过去想将顾萱瑾从尸体上扶起来,顺便安慰她一下,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师妹,师傅走了我们都很难过,你先起来吧。”
“我爹他走了!就这么走了!我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女儿不孝啊!”顾萱瑾一下挣开沈飞,就这么扑在地上哭着,沈飞知道她心里难过,他自己也是不好过啊,师傅当初不但救了他还对他视如己出般的好,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师妹这样他也不由得更加难过了。
因为方才顾萱瑾是扑倒顾权的尸体上哭的,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从地上站起的时候,原本已经换好的衣服又被弄的皱皱巴巴的了。门外的家仆已经在等着入棺了,顾萱瑾忍者泪为父亲整理着衣服,这也许是她这个女儿如今唯一能替他做的了。
就在顾萱瑾拉着父亲的手做最后告别的时候,她却发现了异常,这手心的红斑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风寒过重才不治的么!那这红斑是怎么来的?!顾萱瑾已发现这一点,当时便似是忘记了哭泣,而是抓着他父亲的手一再确认的着着。
众人不明所以,只认为她是伤心过度。沈飞上前拉着她说道“师妹,你别这样!别耽误师傅入棺!”
顾萱瑾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强行压低声音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她把那处红斑指给二人。
二人顺着她所指一看,也是一时怔住。“咦?之前并没有这种红斑啊!”王熊不由得说道“来人,去问问师母,给师傅擦身换衣时身上可曾见过红斑。”
下人得了令,很快便去询问了,不消片刻便得到了答案。
顾权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红色的斑块!这也就是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师傅拳庄的庄主顾权,而是他人假冒的。当然,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被掐灭了,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且不说是顾夫人梁慕琪亲眼看着他咽的气给他擦身换衣,只说这么些个丫鬟奴仆的在这里,这人若是调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也压根儿就没见着有什么人悄悄瞒着众人来过这里,那么,如今也就只有这最后一中可能了,顾权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死,而是被人所害!可这问题就来了,究竟是谁做的?这丝毫不留蛛丝马迹又是怎么做到的?等等问题一股脑儿的便浮现了出来。
顾权是被人所害的消息就像一阵风似的,很快就传遍了庄子,那些前来吊唁的人自然也都知道了,众人不由得分分猜测这其中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