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宝吗?
你想要修为更进一步吗?
你想要一举突破筑基、凝脉吗?
……
只要你有足够的晶石,来这里就能够让你满载而归,不虚此行。
这是瑞丰交易行前一排幻象的广告词,没有华丽的幻阵。只有一排字体泛着金光,一个雄浑而亢奋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脑海。
而基本上走过路过的,在天上御剑飞行,在地上御兽而行或背着中建走路的修者,无论修为凡几,听到如此动人心弦的广告基本上都会停下来。看看自己的储物戒所带的晶石是否足够,够的话就会毫不犹豫地昂首挺胸走进去。如果没有晶石,有妖兽的内丹或者其他的好东西也可以进去,但是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对不起,那就只能止步,眼看着别人一个个捡了心满意足地法宝走出来,心里头倍儿凄凉。
瑞丰交易行在云月镇只此一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其老板一直隐于幕后,未见得真人。坊间有传闻老板可能是修真世家,也有可能是出自大门派的弟子所开,但终究真相如何,也仍然争论不休。
月痕好几次路过这家店的门前,只能远远地观望,因为囊中羞涩,从不敢走进去。据说这里面最便宜的一件法宝也要三百颗二品晶石,拿一亩灵田赚三颗二品晶石来说,十来亩灵田一年到头也只能赚个三十多颗二品晶石,照这样不吃不喝也需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够买得起一件法宝。
这对于月痕来说太败家了,可是这一次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除了想要找到那只灵兽之外,还想要见识见识这瑞丰交易行和传闻中到底一不一样。
交易厅内,四面幻阵墙上,法宝满目凛然,令人眼花缭乱。修者众多,个个都盯着自己心仪的法宝,输入购买的金额,唯恐让人抢先一步得了去,拥挤的人群比肩接踵,熙熙攘攘的声音仿佛是在集市上。这和月痕想象中的交易厅似乎有些不同。她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下幻墙的法宝,好是好,可惜都不适合她。
突然她眼前一亮,在幻墙的一个角落里出现了一柄不起眼的剑,名为沉渊,幻墙上解释说这剑是有上千年前的铸剑大师左良辰所铸的一柄废剑,何为废剑?就是不能够吸收天地灵气与主人合二为一的剑。这样的剑对于剑修而言等同于一柄废铁。左良辰一生痴迷铸剑,因而荒废了修为,所以只有临死时仍旧是筑基,他一生铸剑无数,但最为满意的只有三柄,一为允杀,二为血凰,三是逆道。这三柄剑只有血凰在昆仑,允杀已经随其主人飞仙到了仙界,逆道至今不知所踪。这柄沉渊虽是大师所铸,可是也从来没听人说过,就是这么一柄废剑,在幻墙上的标价居然是二十颗三品晶石,折合成二品晶石就是六百多颗。月痕看了标价之后,有些怀疑这家店的老板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这么一柄废剑都想要卖出天价,他以为这是古董能随着时间坐等升值吗?开什么玩笑,对于修者而言只有实用才是体现其最大的价值,光好看和名头都没用。
月痕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撇向四周周围的人群仍旧为幻墙上出现的各种法宝痴迷着。
她兴趣缺缺,突然想起了自己进来是为了找那只小灵兽。放眼四周,小灵兽跑哪儿去了?
月痕刚走了两步,小何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我们对您的灵果很感兴趣。欧阳先生特请你回去商谈一下灵果的价值问题。”
这个结果月痕不意外,在刚才欧阳对她的灵果表现出强大的兴趣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只是这个时候月痕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对了,刚才出现的那只灰色的灵兽可是欧阳先生的?”
“它叫小灰,是欧阳先生新豢养出的四品灵兽幼崽,现在成了老板的灵宠。姑娘难道对它感兴趣?不过老板是不会卖的。”小何说着,因为担心月痕会看上小灰还特意加了最后一句话。月痕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就朝门外走了出去。
小何也跟了上去,见月痕并不往柏草荟走,就在后头说道:“姑娘是要去哪儿?”
“灵果我找别家去卖,青牛先寄在你们那儿,回头来取的时候算你们的粮草的费用。”
月痕想的更多,小灰既然是柏草荟老板的灵宠,这种大人物连店里头随随便便一个侍者都是与自己同等修为的人,可不是她能够招惹的。惹不起,躲得起,看得出他们很看重自己的灵果,偏就不与他们做买卖。虽说这种做法有点赌气,可好歹也没让自己委曲求全了。
月痕走进了对面一家比较清冷的柏草堂,名字与柏草荟虽然相差无几,可是生意却不止淡薄了一点儿。
整个店面冷冷清清,月痕进去之后侍者更是聚众聊天爱理不理的。
“请问?”月痕发声询问:“这里可以鉴定新品种的灵草吗?”
“你看到的招牌是就是了。”回答之人头也没抬,这几人沉溺于聊天的内容之中,隐隐约约地月痕听懂了七八分,谈论的竟是本门派的大师姐。
大师姐蝶舞,半年前凭借着《空灵剑诀》第一招【盈袖善舞】成功击败了苍澜派代掌门之子
于素仁,遂有了“盈袖仙子”的美誉,当然这其中的称赞多半是因为大师姐的美貌,月痕虽然在济月派有待了八年之久,可是期间只有见过两次大师姐,每一次都是远远地看着她一袭白衣胜雪,美眸顾盼生辉,秋水盈盈,恍若天女下凡,给人以冷艳脱俗之感,想众多师姐妹,她无一是最为突出也是最为耀眼的。年纪轻轻就已然是筑基修为,她是济月剑门派最被看好的弟子。
“……我只见过一次盈袖仙子,隔着远远地望,第一眼就呆愣住了,那哪儿是人啊,分明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来了。”一少年口沫横飞,眉飞色舞,只见他挽袖挥舞,慷慨激昂,宛若指点江山。
底下一干人等眼巴巴地瞅着,不时有人提出质疑,“不可能啊,这样的美色早就让那些修仙老怪给抓去当护鼎,哪儿还能成全她盈袖仙子的美誉。”
提出这质疑的人倒也不傻,但是少年回答了:“我说元宝,你懂修仙吗?盈袖仙子的修为几何你知道吗?那可是筑基,筑基你明白吗?”
连续两三个问句下来,元宝懵懵懂懂,给噎住了,半响才嗫嚅道:“我是不懂,可是你不也是半吊子吗?”
“我说你个倒霉孩子。我可是堂堂二品的灵草药鉴定师诶,我不懂修仙你懂啊。”这少年刚一扬手,转身,模样不失俊朗,眉间灵气俱佳,眸中却不时地闪过狡黠的光芒,只是左眉之下一道两寸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有些不寻常,他看到了月痕站在门内,目光淡淡地瞅着他们。
吞咽了一口口水过后,少年施施然,笑了笑道:“我们刚说盈袖仙子来着,没想到这一登门的果然就是一仙子啊。”
他算是一众人等当中反应地最快的一个,可是月痕定定地看着他半响,竟是挪不开眼了。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转而对元宝说道:“我脸上没什么吧?!”
元宝摇了摇头,转而一脸痴笑地对着月痕。
“阿木……”月痕开口有些哽咽,目光却是无比的柔和。
少年愣了半响,走到了月痕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确信地指着她道:“你是丑丑。”
“嗯。”月痕点了点头。
阿木和她是在流浪时相识的玩伴儿,半年前她被碧清师叔带回到济月剑门派的时候就和他失去了联系。阿木和小时没多大的变化,还是话多,吹牛不打草稿,刚一进门时月痕并不确信,只是看到他转身之后,眉下那道伤疤,才让月痕确信了他的身份。那道伤疤正是他们有一次在偷盗的时候当场被人抓住了,阿木为了保护而留下的。其实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可月痕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儿时的玩伴,在相见时难免会唏嘘不已。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能存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了。
“阿木,你和小的时候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月痕的美眸笑成了月牙儿,她很少会在其他的面前没有任何戒备地笑着,阿木算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阿木并不领情,撇撇嘴道:“丑丑,你和以前的变化大着去了。”阿木嘀咕了一句:“原来女大十八变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接着道,“别叫我阿木了,我现在已经有自己的名字了,我叫莫清风,怎么样?很帅气吧?!”
“嗯。”月痕点了点头:“我也不叫丑丑了,我叫冷月痕。”
“哦,知道了,丑丑。”莫清风满不在乎地说道。
两人有絮絮叨叨念了一会儿的旧,碍于周围一众人等不满地目光,莫清风才咳了咳,给月痕介绍了众人。
“这是元宝,胖子,……他们都是这里的侍者,这是二叔,柏草堂的二掌柜,再给你隆重介绍下本人,莫清风,柏草堂的鉴定师,牛吧!”莫清风朝自己竖了竖拇指,骄傲地一塌糊涂。
月痕看着冷冷清清的柏草堂,不忍打击他的自信心,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他的话。
说完了这些,莫清风这才想起问月痕干嘛来了。